[紅樓]今天，林姑娘還活著嗎？ 第第 92 章 覺異樣黛玉知苦楚，言心…
-
覺異樣黛玉知苦楚，言心……
為防真真國藉此生事,
黛玉請了當值的太醫一同去了番邦使臣所住會館。
太醫看診的功夫，黛玉裝著無奈，言語間將蕭景衍當年被訛傳的‘光輝事蹟’一一道來。
早知自家這位作妖的二公主招惹的乃是這位煞神,
原本想要同元慶帝要說法的使臣連連道歉。
見自己被無視的二公主不顧黛玉在場，指著幾人威脅若不順她的心意，等回去便讓母親罷免他們的官職。
會些大朝官話的使臣早在回來路上便知曉了蕭景衍的厲害，更是聽了無數可能再起戰事的話,
已經是一個頭兩個大。
在真真國內,
因女王寵愛，他們不得不孝心恭維，如今在大朝地盤，若繼續怕是他們自己先冇命。
幾人小心恭送黛玉與太醫出會館，正準備同小公主商討一下該如何賠禮道歉。
隻見一婢女跑來高呼：“二公主不見了！”
幾位使臣心中罵娘，卻不得不讓人在周圍尋找。
早有得知真真國公主當眾示愛被睿王打了的百姓又看了一回熱鬨。
遍尋無果的使臣在小公主建議下,
去了順天府衙門報官。
順天府尹一口應下，喚來衙役將人好生送回去。
送人回來的衙役回來見堂中已無大人，有些呐喊尋上師爺,
“您說大人答應卻不給我們分派，是什麼意思啊？”
師爺冷笑一聲,
“好好想想這位番邦公主得罪了誰。”
“是睿、王！”衙役是新考上的，並不知蕭景衍從前事蹟,
眨著無辜雙眸問：“那和這位公主不見有什麼關係啊？”
自然是有大大的關係。
好好一個大活人突然不見,
除了自己長腿跑去找事還有一個可能,
被人綁走。
師爺見人如何意會都是一副蠢樣，留下一句自己好好想，甩袖而去。
不怕哭累的小衙役冥思苦想半晌，笑著拍手道：“我想到了。”
番邦二公主定是私下去尋睿王,
睿王或許也並非他說的那般不喜公主。
小衙役將自己的發現講給一眾兄弟聽。
以老婆孩子熱炕頭為終身夢想的衙役不由跟著點頭。
有些遠見的則默默離幾人遠些，搖頭歎息，真當能讓周遭番邦來朝的睿王就這點出息。
殊不知小衙役猜對了前半句。
從未吃過癟的二公主一氣之下偷偷溜出來，想要給蕭景衍一個深刻的教訓。
才拐出兩條街便分不清東南西北，隨手攔人便要其帶路。
偏她會的大朝官話不多，又為了方便出來換了侍女的衣服。此刻頭髮散亂，身上帶著處理好又崩血的傷，活脫脫一瘋子，行人紛紛加快步伐。
再一次被拒絕的二公主目不圓睜，這些賤民竟敢無視她！
該死，通通該死！
就在她無能狂怒時，一相貌平平之人帶著讓人放鬆的善意靠近，“我能帶你去你要去的地方，請跟我來。”
二公主快速跟上，開始吐槽剛剛糟糕的經曆，聽比自己快兩步的人低聲附和，她隻覺尋到了知己。
沉迷於訴說各種不滿、不好的二公主並未發現眼前的路越來越偏。
等她將所有不快全部抒發一遍，擡頭望著死衚衕，不悅道：“你竟讓本公主走這種路，速速換路！”
一直沉默迴應的人猛然回頭，將手中抓的紙包灑出，“不必，我們到了。”
什麼到了？
二公主不等理清，眼前一黑，徑直朝後栽去。
為防發出聲響，那人不情不願以腳撐住即將與大地親密接觸的二公主，敲著一旁牆報暗號。
很快牆頭上出現一個人影，不過眨眼功夫，死衚衕又恢複了往日模樣，唯有一二聲飲酒的拍子零散傳來。
與此同時，黛玉不知不覺走到了代國公府所在街道。
被門房熱情招呼說王爺尚未回來，公主入府稍坐驚回神的黛玉本想直接回絕。
又怕被哥哥知曉拿此打趣，到嘴邊的推拒生生拐了彎，“不必，我今兒、是來尋道長的，無需同哥哥說。”
聽聞林黛玉專來見他，還要瞞著睿王，跛腳道士暗道一聲要遭。
等看到黛玉獨自前來，隱有相融痕跡，跛腳道士連忙斟茶，試探道：“不知仙子所來何事？”
仙子？
黛玉捧著茶杯，抿嘴冷笑，“我哪裡算得什麼仙子。”
跛腳道士笑著打圓場，心中卻是一緊，這位該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跛腳道士又著他辛苦修煉，甚至為了功德跟著和尚四處度脫，吃儘苦頭所得功德不過寥寥。
若有這樣的機緣放在他眼前，他定日日積累功德，早日飛昇。
這樣的好事換了誰都不該來興師問罪吧？
自掙脫束縛，黛玉五感越發敏銳，很快便捕捉到跛腳道士的情緒波動。
本想隨意聊兩句的黛玉細細打量起跛腳道士，隻見他雙目猶疑，頻繁端起茶杯，分明是有心事。
並且與她有關。
黛玉看著跛腳道士再一次端起茶盞，“我竟不知短短時日道長竟能飲風食塵了。”
“啊？一時未查。”跛腳道士放下才發覺還有半盞茶。
念一聲道號，靜了心道：“仙子越發會作弄人了。”
黛玉含笑看人，“若道長無事瞞我，心思不在處處，又如何會被作弄。”
“仙子真真說笑了，我、我有何事能瞞仙子。”跛腳道士乾巴巴辯解一句。
黛玉摸著茶盞上的紋樣，“道長能與他說得，便同我說不得？”
跛腳道士聽了這話，心道一句完了，仙子果然是來興師問罪的。
跛腳道士本想結下善緣，來日好得機緣。
眼下聽她質問，索性認下以免來日飛昇留下仇恨，“我不是有意瞞仙子，此事本就是對仙子有利。”
對她有利？
黛玉忽想到這些日子哥哥有意無意躲著自己，難不成也與此有關？
“什麼利能讓你們合夥瞞我。”
跛腳道士愣了一瞬，仙子竟然不知？
暗惱自己竟被個小娃娃騙過的跛腳道士將當日推算原原本本道來。
“斬斷情緣？圓滿飛昇？”每念一句，黛玉臉上的笑便冷一分。
察覺出黛玉心情不佳的跛腳道士趕忙解釋，“並非我想瞞仙子，是王爺。”
“王爺也是想仙子能早歸仙途，”
所以，他的好便是默默退後，做一輩子哥哥？
傻子！
她早就說過，她隻是林黛玉，纔不是什麼絳珠仙子。
她應的約定會去完成，可這不代表她要按照所謂能功德圓滿的飛昇路走。
察覺到波動的絳珠草感知著黛玉心境情緒變化，對著跛腳道士張牙舞爪，恨不能將人生吞。
怪不得修煉數百年還不能飛昇，就這三言兩語被詐出秘密的腦子再修多少年都冇用。
下一瞬，聽聞蕭景衍姓名的絳珠草又充滿了希望。
他該明白林黛玉修煉飛昇纔是正途，不該再生妄念耽擱幾十年吧？
她還要早些回去尋人赴約呢。
絳珠草的顧慮，黛玉也知曉些許，想著剛剛所為全被她聽了去，再度許諾，“你放心，我答應你的自會做。”
【你若真想做，便該順從他們的心意。】
黛玉在心中搖頭，“我隻是凡人林黛玉，隻想同爹爹、哥哥過眼下的日子。”
絳珠草不甘示弱拿當日宮變回擊，若非有她怕是還不知被哪位皇子得逞。
不過三兩句便被黛玉懟得啞口無言。
憤憤道：【你總有一天會知曉仙人的好處。】
“那仙人能帶來高產良種，讓大朝所有疆域風調雨順，五穀豐登麼？”
絳珠草很想問一句，你當仙人是什麼？
她恍惚想起做種子與小草時的那些歲月裡，人似乎是自出生便在求神拜佛，渴望成仙。
至於為何，她有些想不起。
她隻記得那人講過的故事裡，他從人人厭惡到受人敬重、代代相傳的英雄，花了很長很長的時間。
她雖不能感知林黛玉的全部，亦然模糊看到警幻的陰謀與太虛幻境的下場。
絳珠草心底有個聲音在說，黛玉說的是對的，可她有要赴的約。
林黛玉能扭轉還淚決定自己的人生，她亦可決定自己做什麼樣的仙。
不就是凡人的一生，她等得起。
黛玉雖不知絳珠草所想，明白哥哥躲她的緣由，不由暗嗔，“傻子。”
真當她不會避？
打定主意如法炮製的黛玉忽聽街上人說什麼睿王雖打了真真國二公主，可這一次出手太輕，怕是憐香惜玉。
更有什麼英雄難過美人關。
黛玉不由握緊手中帕子，什麼真真、假假，哥哥是她的。
“改去神武側門。”
知曉黛玉去了代國公府的蕭景衍顧不得一眾朝臣，以最快速度往宮外趕。
他剛到神武門，便見黛玉從馬車後繞出，“玉兒，你怎回來了？可是有事？”
黛玉看著滿眼焦急的哥哥，忽想起上次探春鬨著要給迎春姐姐送的那些話本子，其中便有不少這種場景。
她臉頰微紅，垂眸輕輕頷首。
這副模樣落在蕭景衍眼中便是玉兒真的受了委屈，“玉兒彆怕，無論是誰，敢欺負你，本王讓他後悔來到世上。”
黛玉小聲問：“無論是誰？”
“對，無論是誰。”春回幾個怎麼辦事的，玉兒被人欺負不出手竟也不來回稟？
黛玉聽著哥哥話中的肯定，憋著笑道：“若我說是哥哥欺負了我呢？”
“那我自，誰？我，玉兒，我何曾，”蕭景衍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好個玉兒，竟敢拿此事打趣我。”
黛玉避開他伸來的手，擡頭理直氣壯道：“就是哥哥欺負了我。”
蕭景衍收回手指碾一下，他有多少年冇試過想觸摸卻不敢觸摸了？
可眼前人是玉兒，蕭景衍含笑道：“好，那玉兒想怎麼罰？”
“我隻問哥哥一句真心話。”黛玉見他飛快點頭，再度重申，“這一句務必要是哥哥的真心話，我隻問這一次。”
蕭景衍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還是鄭重點頭。
“哥哥可喜歡我？”黛玉見他張口便要回答，伸出食指放在他唇邊。
幽幽異香縈繞在鼻尖，蕭景衍隻覺心跳一下快過一下。
理智告訴他必須要阻止玉兒即將說出的話，情感的天平卻讓他無法開口。
雖未宣之於口，他早已將一顆真心捧給了她，而玉兒亦回了真情。
左右互搏中，他聽到玉兒問：“我說的是男女之情。”
你怎突然問這些，可是那臭道士同你說什麼了？
蕭景衍心裡閃過萬千念頭，在她清澈如水的眼眸中他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而那身影正中是他心心念唸的姑娘。
他不能欺騙玉兒，無法欺騙自己的心，更不願辜負她知曉後前來相問。
玉兒再不是躲在他羽翼下的小姑娘，她已有能力與權利決定。
“很早之前，我便覬覦玉兒了。”以至於想生生世世再不放手。
這個答案讓黛玉心上泛起層層波浪。
聽聞甬道上傳來的聲音，黛玉後退兩步，鄭重道：“不知睿王殿下可願做我林黛玉的夫君，林家的女婿？”
蕭景衍知她玩心大起，也由她鬨，怎料玉兒竟敢於宮門口逼婚，還是在六部下衙的時辰。
若知如此，當初他便不該攔……這天下獨一份的求婚，隻他纔有！
看黛玉眨著眼又問一遍，甚至還偷偷看向神武側門。
蕭景衍哪裡不知她想做什麼，揚聲問：“你可知昨兒同我這般說的人如何了？”
神武側門甬道上，放慢腳步的一眾臣子又往前挪兩步。
心裡隻一個念頭，來了來了，終於來了。
一次次捧殺之後，睿王終於要對慶雲公主下手了。
能入內閣幫忙有什麼用，那可是整過數位大臣的睿王！
甚至於離得遠些的聽到此處拉著同僚小聲說要追加五百兩銀子。
不隻甬道上的臣子，便是值守的侍衛也一臉期待，甚至有些後悔冇能豎起耳朵仔細聽，好在最重要的冇錯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