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今天,林姑娘還活著嗎? 第第 25 章 接密信帝後論慶雲,散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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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密信帝後論慶雲,散謠……
遠隔千裡之外的京都
元慶帝收到蕭景衍在姑蘇的訊息,
下朝尋上梓潼,“衍哥兒這孩子也太胡鬨了。”
去的路上聽聞又暈了,還瞞著不準說,
如今又當街認人家獨女做妹妹。
好在父皇還不知情,不然此時他便該接受來自父皇的訓斥。
皇後笑著斟茶遞到元慶帝手邊,“臣妾倒不覺得衍哥兒胡鬨。”
“梓潼莫要替他說話。”
皇後笑笑,“臣妾不是想包庇衍哥兒,
隻是陛下想想這些年可曾見過衍哥兒對哪個格格或大臣之女格外關注?”
元慶帝滿腦子皆是兩淮一事,
“衍哥兒關注那些姑孃家作甚。”
從前衍哥兒不理,皇後並不在意,可隨著蕭景衍年紀漸大,皇後一度發愁這孩子不開竅該怎麼辦。
她雖是皇後卻隻是舅母,皇姐遠在邊疆,總得讓衍哥兒挑個合心意的媳婦兒。
原本她就瞧好林丫頭,
今兒聽了元慶帝的話,心中的想法更甚。
隻怕這傻小子自己還冇弄清楚,現在喊妹妹,
待過幾年便該哭了。
皇後作為過來人看得明白,笑著將除夕夜宴蕭景衍貼心之舉道來。
元慶帝一時有些發酸,
臭小子還從未這般體貼過他。
“陛下覺得這位慶雲縣主怎麼樣?”
元慶帝蹙眉,小姑娘膽量不小,
瞧著弱不禁風,
家世也簡薄了些。
多年夫妻,
皇後也算瞭解這位從不受寵王爺走到帝王的夫君。
他寵衍哥兒,卻也忌憚代國公府權勢太盛,若添個得力嶽家,怕是晚上連覺也睡不好。
因而在瞧出蕭景衍對黛玉表露出的不同之後,
她也由著這孩子。
對此一清二楚的皇後道:“林家雖簡薄了些,玉兒卻是個極聰明伶俐又孝順的好孩子,想來皇姐見了也會喜歡的。”
元慶帝斜了皇後一眼——想拿皇姐做幌子?
眼下有這樣一個忠於你的臣子之女得了衍哥兒青睞,若你真給定性成妹妹,改天衍哥兒喜歡上尚書家或首輔家的姑娘,我瞧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皇後自顧自斟了茶,“依臣妾看,最重要的是衍哥兒喜歡。”
這一點元慶帝心裡也清楚,沉吟一瞬道:“皇後說的對,隻是如今衍哥兒年歲尚小,再瞧瞧吧。”
衍哥兒今年都12了,轉年便13,當年她嫁給尚未封親王的陛下時,就是這個年紀。
後宮裡有兒子的嬪妃有一個算一個,哪個不是在各種宴會上打聽,就為了尋一個能幫襯有助力的好兒媳。
好在這些衍哥兒不需要,皇後也不急於一時,應一句,“是。”
元慶帝背過手,慢悠悠回了養心殿。
翻開密摺,元慶帝召來暗衛,“讓衍哥兒即刻歸京。”
江南的水已經足夠渾了。
且看這次林如海能給他一份什麼答卷。
在元慶帝期待中,京中百姓間正傳著一個新的八卦,榮國府二奶奶小產了。
街上遇見打招呼,若不知此事還會被人瞧不起,嘲諷:“你該不會是才從村裡出來吧?”
雖不知從何處傳出,短短一日滿京城皆知。
無論是否相熟,停下歇腳的空檔都會互相問上一句。
賣完藥材的漢子聽了此事,想著自家老孃罵媳婦兒的話,不免攔人問:“你可知道榮國府那件事?”
“這有誰不知道啊,那榮國府的二奶奶小產了,嘖嘖,國公府的婆娘竟也會小產。”
漢子笑笑,“這都是人,小產也難免嘛。”
一路過的男子聽了這話停下步子,“啥難免啊!”
漢子有些不知所措,反倒是一旁的人瞧此人一身半新綢緞袍子,堆笑招呼:“這位爺可是知道些什麼?”
被稱呼爺的人點點頭,“我告訴你們,可不準亂傳啊。”
見兩人再三點頭保證,路過男子纔開口道:“我三姑姥姥家的閨女婆家妹妹在榮國府當差。”
“那二奶奶是被克小產的!”
“被克?”
“那樣身份尊貴的人還能被誰克啊?”
聽著兩人問,路過男子笑道:“府中的肯定無相剋之人。”
不是府中,便是外來人。
薛家來時不過幾輛馬車,陣仗並不大,除去依附賈府的並不知情。
反倒是當初碼頭打了蕭景衍一拳成名的林黛玉林姑娘早已被念過無數次。
便是上山采了藥來賣的漢子都耳聞過,激動道:“是那位林姑娘!”
“可一個來了許久的小姑娘,當真能克?”
路過男子並不意外有人反駁,“這位林姑娘可不是一般人!”
“當初她碼頭打了世子爺,人人都道她活不過明天,瞧瞧人家現在都封慶雲縣主了。”
皇城腳下雖說貴人多,但縣主、郡主,尤其有名號的極少。
瞧瞧南安郡王府上的穆瑤,不過是在閨閣與相熟的人家被稱呼一句小郡主。
見兩人聽進去,甚至開口問:“這和封縣主有啥關係?”
“一個外任五品小官之女封縣主,你們不覺得有問題?”
底層老百姓哪裡懂區分什麼是帝王心腹之臣,什麼又是品低權重。
譬如人人羨慕的內閣大學士,實際乃五品大學士兼正二品尚書,實權為二品。
再譬如兼任巡鹽禦史的林如海彆看隻是個五品官,實際能監管幾省鹽務,實權遠超五品。
因而一個五品足以讓兩人被牽著鼻子走,跟著點頭。
路過男子笑笑,繼續道:“之前幾位尚書不就是得罪了世子爺才被免職,瞧瞧這位慶雲縣主得罪了世子爺竟然還被封縣主,不蹊蹺?”
好像,確實不對勁。
“聽說原本南安郡王府那位纔是要被封郡主的。”
兩人瞬間瞪大了眼睛,“這,這還能搶?”
路過男子見偏了題,立馬拉回,“上頭的事哪裡是咱們能說的,單說這榮國府的二奶奶絕對是被這位命硬的慶雲縣主克的!”
“我咋聽說這縣主冇在府裡啊?”
“對,聽說是去給亡母祈福去了。”
路過男子繼續道:“這正是她命硬之處,不然好好的老國公夫人那般長壽,怎好好的姑奶奶這般早去世。”
便是林黛玉入京也被說成其父怕被剋死真的絕後,這纔不得已送到外祖母家。
榮國府二奶奶這一胎不過是個開始,隻要這位縣主在,以後倒黴的事兒多著呢。
這一番論調驚呆了二人,路過男子見狀再叮囑一句,“可千萬彆往外傳。”
兩人滿口應下,待男子走後,那被攔住的人當即攔下人開口便是:“你可知那榮國府二奶奶是被克才流產的!”
路過男子見狀笑笑,轉過街角再見著人又開始這套說辭。
短短半日,榮國府二奶奶肚裡的兒子是被林姑娘克冇的訊息傳遍京城。
便是打馬回府的賈璉都有所耳聞,一時他都有些恍惚。
難不成真是林表妹克的?
被勒令坐小月子的鳳姐兒瞧著自家二爺失魂落魄靠近,示意平兒讓屋內丫鬟退下。
舒舒服服枕在平兒遞過的軟枕上問:“二爺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賈璉本想搪塞,到底禁不住心中那點子疑惑,“鳳兒,你說這孩子是不是被林表妹克的。”
剛到門邊的平兒險些驚撥出來,鳳姐兒更是臉色驟變,“二爺是聽哪個人胡沁的?”
“二奶奶不信?”
“我從不信這些,若非有林妹妹跟前的白芷,這孩子怕是在我肚裡連三個月也待不住。”
林妹妹一早就勸她要多休息,莫要為了府中事累垮了身子,便是幾位嬤嬤並白芷也都提過。
是她自己冇在意。
這孩子冇了,她誰也不怪,隻怪自己。
這些事鳳姐兒之前從未跟賈璉提過,眼下聽賈璉竟懷疑林妹妹,不得不開口解釋。
“鳳啊鳳,我早同你說……”若不沾手府中事務,又怎麼會保不住孩子!
鳳姐兒此時冇功夫聽這些話,“二爺還是先同我說這話是你從哪裡聽來的。”
見鳳姐兒如此執著,賈璉歎口氣道:“滿京城都傳遍了。”
“那二爺可是信了?”
信麼?
賈璉雖不喜讀書,人卻機變,原來懷疑不過是驟然聽聞之下,不願接受這個孩子就這般冇了之故。
冷靜下來想想,憑那些說林妹妹克母等語,且不說林姑父尚在,便是老太太、老爺、二老爺皆好好的。
更逞論那些話竟然直指世子爺!
林妹妹不過一尚未及笄的小姑娘,入京不久,這是招惹了什麼人?
還是說這些人是衝賈府來的?
賈璉自己腦補將自己嚇得不輕,他不敢將這些話同鳳姐兒說,生怕惹她擔憂修養不好,尋了藉口一路到了東大院外。
賈璉正躊躇進不進,賈赦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還不滾進來,等著老子請你呢?”
賈璉被唬的連忙進了書房,行禮喚人,“老爺。”
賈赦放下手中石雕,“過來什麼事兒。”
“兒子無、”
賈赦疑惑一聲,直接讓賈璉將外麵傳聞一口氣道來。
他也想聽聽老爺如何看待。
正欲擡眼看人,賈赦哼一聲,“蠢東西,聽這些還不如尋個家世清白的好大夫瞧瞧。”
“老爺,老爺這話是從何說起?”
這副模樣讓賈赦心頭火起,握著石雕道:“這種蠢話都能糊弄住你,還是快些滾出去,彆在這礙眼。”
直到回了榮國府,賈璉都未能想明白他究竟哪裡蠢。
那些話傳的有鼻有眼,他也冇說信啊!
還有尋家世清白的大夫作甚?
他同鳳兒都好好的。
一同得了訊息的還有王夫人身邊的周瑞家的。
想著自家太太不喜林姑娘,當即進了榮禧堂將此事回稟。
王夫人斜一眼周瑞家的,“你聽外麵傳林丫頭克了鳳哥兒?”
她都冇想到的招數,竟有人用了,林丫頭果然不討喜。
周瑞家的愣了一瞬,忙不疊點頭,“不止克二奶奶,聽說還克府上,克代國公府的世子爺呢。”
剛還有些笑模樣的王夫人聽到克自家,少不得想起至今還喊疼的寶玉。
林丫頭簡直就是個災星,若非她來,她的寶玉怎會如此!
如今府中諸事不順,讓她煩憂定是被林丫頭克的。
這等人若再住在府中還指不定惹出什麼大禍來。
王夫人再也坐不住,“咱們也去同老太太讓她老人家聽聽。”
周瑞家的能多年受王夫人看重,不外乎腦子轉的快。
“太太不可。”
王夫人蹙眉瞪人,“不可什麼,若不同老太太說尋個解決之法,還真等著她來克的我寶玉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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