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那束迎春花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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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要去和親,沈禹川特地撥出一座宮殿讓春花待嫁。
為了維持皇家顏麵,一切皆按公主出嫁的規格準備,無數的珍寶如流水般送了進來。
宮女們纔將賞賜放下,江清月穿著華麗的宮服走了過來。
發間墜滿金釵,在陽光的照耀下,美得不可方物。
可春花早就見識過這副美麗的皮囊下,包裹著一顆蛇蠍般的心,匆忙下跪行禮。
還未跪定,跟在江清月身後幾個麵容冷峻的嬤嬤便掏出戒尺,狠狠抽在她的背上。
“你現在代表的可是朝寧公主!行禮都做不好,豈不是打公主的臉。”
冷不丁被打,她痛得悶哼一聲。
抬眸望去,隻見江清月嘴角噙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緩緩開口:
“春花,如今你可是要以公主身份遠嫁,你這一去,代表著我大湯的顏麵,若有半點差錯,豈不是被外邦看了笑話,”
“本宮特地命人來教你規矩,你可得好好學。”
說完,江清月走到那張雕花檀木椅前,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目光卻始終如針一般,緊盯著她。
春花彆無選擇,隻得應下。
嬤嬤們得了令,立刻圍攏上來。
為首的嬤嬤神色冰冷:
“既是替公主遠嫁,禮儀也不可廢,先從請安學起。”
言罷,她猛地伸出手,用力按住春花的雙肩,狠狠往下壓。
春花毫無防備,膝蓋重重磕在冰冷堅硬的石板地上,“咚”的一聲悶響,鑽心的疼痛瞬間從膝蓋處蔓延開來。
還冇等她緩過神,另一個嬤嬤又扯著她的胳膊,力度大得生疼,稍有鬆懈就用戒尺重重打在身上。
僅半盞茶的時間,春花的身上便腫起幾條紅痕。
可江清月似乎還是不滿意,隨手指著沈禹川剛賞賜的金盆,漫不經心道:
“女子嫁人,不會侍奉夫君可不行,春花,本宮可是為你好~”
嬤嬤很快會意,讓人把裝滿水的金盆遞到了她的手中,稍有晃動便用戒尺抽打。
春花疼得手一哆嗦,連盆帶水都摔到了地上。
就在這時,沈晚吟一襲月白色錦袍,大步跨了進來,咳嗽不止。
看春花一身狼狽,她冷笑道:
“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想做閼氏,還真是癡人說夢!”
說著,她上前親昵地攬住江清月的手臂:
“皇嫂有所不知,這丫頭圖謀不小,我本念著救命之恩不想讓她去和親,可誰知她卻說要去做人上人,你說可不可笑?”
江清月聽了,忍不住嗤笑出聲:
“果然是個冇見識的,就算在那蠻夷之地做了閼氏,到頭才發現還不如在這宮裡做奴婢呢~”
說完,兩人頓時笑作一團。
春花低頭聽著,心不住地抽痛。
明明是自己親手推開了沈晚吟,可如今看到她真的站到對立麵,心卻在滴血。
半晌,江清月輕咳一聲,示意嬤嬤上前為春花包紮傷口。
嬤嬤領命,將那裝著烈酒的瓷瓶拔開,瓶口湊近她的胳膊。
她下意識往後縮回手,卻被身旁另一個嬤嬤死死按住。
酒液一觸及傷口,灼燒感沿著傷口迅速蔓延至全身。
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額頭也沁出細密的汗珠。
一瓶藥酒倒儘,江清月視線一轉落在春花腰間藕粉色的荷包上。
片刻後,她眼中的戲謔瞬間被寒意取代,冷聲道:
“如今你貴為和親公主,怎能再用這般粗陋廉價之物,簡直辱冇皇室顏麵。”
話落,她一揮手,立刻有宮人上前,扯下荷包用剪刀剪碎。
那是沈禹川和春花在民間做夫妻時,用在街邊賣字畫賺到的第一筆銀子,給她買下的。
鴛鴦戲水,忠貞不渝。
她低下頭,眼睜睜看著荷包碎落一地。
正當她想要撿起地上的碎布時,沈禹川快步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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