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那束迎春花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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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以為,終於可以回家了。
可還冇來得及高興,便被拖入一處營帳。
裡頭擺著一個大桶,他們將她推進去,粗魯地在她身上揉
搓。
那些剛結痂的傷口再次裂開,多日的汙垢與血水流在地麵上。
他們嫌惡地捂住了鼻子:
“臭死了,比放了幾天的牛羊內臟還臭。”
“你下手那麼輕乾嘛?大汗說了,她現在就是最下等的娼妓,趕快洗完,交差。”
他們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可春花卻連皺眉的力氣都冇有了。
洗完澡,又有人拿來以前的衣裳給她換上,遮蓋她滿身的傷痕。
春花看著鏡中臉頰凹陷,眼眶烏青又毫無生氣的自己,自嘲地笑了笑。
要不是阿達革還想用她來換取大湯的物資,恐怕她早已是一堆枯骨了。
在主賬見到來人的那一刻,她心中一震。
竟是沈禹川身邊的趙公公。
趙公公瞧見春花如今的模樣,恭敬地行了一個大禮:
“陛下憂心公主,特命老奴前來探望。”
隨後看向阿達革,聲音帶著幾分不滿,“朝寧公主金枝玉葉,豈能這般怠慢?”
春花垂下眼眸,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意。
這哪是什麼怠慢,分明是徹徹底底的折辱。
可心裡又忍不住慶幸。
她從小就是鄉野丫頭,過慣了苦日子。
要是真讓沈晚吟嫁過來,麵對這般非人的折磨,又怎能撐到現在?
阿達革聽到趙公公的話,臉色瞬間陰沉得可怕。
他將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在地上,怒目圓睜,指著春花咆哮道:
“這女人殺了本汗的大閼氏,要不是看在她是公主的份上,本汗早把她丟去喂狼了。大湯要是不滿意,本汗現在就殺了她,給大閼氏償命!”
“大不了打一仗,還真以為本汗怕了你們不成?”
趙公公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暴怒嚇得身子一顫,臉上帶著幾分懼色。
要真因為這句話便引發戰爭,他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他趕忙陪著笑臉解釋:
“大汗息怒,大汗息怒!此次老奴奉命給王庭送來諸多物品,還望大汗能看在這些東西的份上,好好待公主。”
阿達革嫌棄地瞥了趙公公一眼,收下東西後,不耐煩地揮揮手:
“既然東西已經送到,就請回吧,你們公主還得伺候本汗睡覺呢,哈哈哈~”
時至今日,春花對阿達革這種程度的羞辱,已經習慣了。
她強撐著虛弱的身體,送趙公公離開。
路上,趙公公趁旁人不注意,悄悄湊近她,壓低了聲音:
“接下來的話太過冒險,公主擔心您的安危,原是不讓老奴說的,但老奴看您在王庭實在是委屈,不得不多講一句。”
“若能得到佈防圖,我朝將士便能長驅直入,直搗王庭。”
春花心中一動,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以前她聽沈禹川說過,大湯之所以遲遲未能拿下王庭,就是因為他們時常遷移。
且王庭內部結構複雜、佈防隱秘,難以捉摸。
一旦深入便要折損成倍的兵力。
可眼下,這似乎是她回去唯一的機會了。
她暗暗下定決心,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拿到佈防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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