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心臟 ◇ 第75章 75.他不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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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他不愛我
過了幾天原聽潯遊玩結束回到宴江，回到公寓大睡了一天，醒來之時天灰了下來，他開啟燈，坐在床邊。低著頭，維持一個姿勢許久。
接著他抖了抖一頭亂發，一把撈過床頭櫃上的手機，點了幾下，點進大門的監控記錄，把這幾天晚上的記錄給篩選了出來。程鬱在他離開那晚來了一次，還等到很晚，中途下車抽了一次煙。之後是隔一天來一次，但隻待在車裡，或者在車旁踱步，沒有抽煙。在那之前程鬱也有不少次在公寓門口停留。
原聽潯原當他是一時興起，不過來了那麼多天就顯得像自然習慣了。
那超高解析度的監控下，程鬱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的，很多時候都是板著張臉，步子很輕，安安靜靜的。在他離開那晚表情卻顯得很焦躁，蹙著眉，頻頻望著房子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麼。而後麵幾天可能程鬱接受了他不會回來的現實，神情又恢複如常。
也許那晚不知出於什麼狀況，程鬱很想見到他。
原聽潯現在也有點想見他。
可是沒理由，他先拉黑人家在先的。
隻能使用迂迴戰術，他開車去到了程鬱開的那家清潔社對麵，在路邊偷看了一會兒，有人從樓裡出來，穿著清一色的工作服。程鬱招到了不少員工，有男有女，不少是年輕人，是剛大學畢業出來找工作的也有可能，不然怎麼被程鬱坑騙去，程鬱作為上司的話還是太殘忍了。
那幾人下到快餐店吃飯，原聽潯從車上下來，走過去。他隨意找了一個位置，離在長桌上坐著的兩個女生比較近，正想著要怎麼搭話，那兩個人先注意到了他。
“你好，你是明星嗎？”一個女生看著他，語氣有點激動。
“啊，算是的。”原聽潯笑著點了點頭，不知道該怎麼應答。
她們也沒認出來他具體是哪個，隻一直在說眼熟眼熟，討論了半天，最後流程也沒落，原聽潯給她們簽了名又合影了兩張才得以罷休。
消停下來之後，原聽潯方纔說得上話，兩個女生還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原聽潯進入正題，“你們是樓上那間清潔社的員工吧？”
“是啊。”
“你們老闆是哪個？”
兩女生麵麵相覷，“程生，這裡有卡片。”
原聽潯把遞過來的名片收好。
“他人怎麼樣，我想瞭解一下。”他說，怕她們戒備，又補充道：“是這樣的，我有業務想跟你們諮詢。”
聽到是潛在客戶，兩個女生立刻嚴肅起來，沒差當場拿出紙和筆抄合同了。
“好的，先生。”
“不如我們上去詳談。”
程鬱把她們的職業嗅覺鍛煉得非常好，還多了些乾勁。“先聊聊。”原聽潯叫住她們。
“你這邊有什麼需要呢？”
原聽潯掩飾道，“我隻是想瞭解瞭解你們老闆，我喜歡好說話的人。”
“我們老闆為人很好的，”其中一個女生說，“每一項委托他都很認真對待。”
“是的，你可以不相信我們，你一定要相信我們老闆。”另外一個女生說，信誓旦旦，“您這邊不需要有任何顧慮。”
原聽潯就這樣側麵打聽了一番，程鬱坊間口碑聽起來還不錯，且在不單打獨鬥，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古板小領導時，還頗得員工信任。原聽潯本來就對程鬱工作時的狀態好奇，被人轉述後更引起他想親自去看一看的衝動。
兩個員工帶路，原聽潯因這謀定而後動，順理成章有了理由上去，辦公室裡環境乾淨，一排窗子開著，另一半應該是幾間諮詢室，分隔開，沒有陽光透過去。另一邊區域則放著幾張普通清潔委托用的沙發。
“程哥在諮詢室，可能有客人。”女生看到門關著，讓他到沙發上稍等一下。
但沒等多久，那扇門就被風吹開了，室內場景一覽無餘，窗簾封得很緊，暗暗的，房間裡隻有程鬱低著頭在敲鍵盤，沒有其他人。
原聽潯不用女孩幫他通告，他主動叩門，篤篤兩聲，程鬱雙眼卻沒離開那電腦螢幕，甚至是頭也不擡，眉宇間全是不通人情，“不是說過，午休時間沒事彆靠近這間辦公室嗎？”
其實那兩個女孩子也沒說過程鬱工作時對員工親和，專業能力強是最好的遮庇，這纔是原聽潯想象過的一麵。
原聽潯乾脆走過去坐在了他對麵的椅子上，隻要電腦一偏程鬱就能看到他，他的存在感不低，可以說他還沒坐下時程鬱就認出他。
程鬱表情馬上有所鬆動，如他們很多次麵對麵那樣，程鬱盯著他就不放開，“你來了。”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動作。
“嗯。”原聽潯看著他。
“你有事要委托？”程鬱又問。
原聽潯早準備好說辭，“房子清潔，這個業務你們也接的吧。”
“當然，這有介紹冊，你還可以掃碼瞭解一下我們的業務。”程鬱收起那肆無忌憚的眼神，變了一個人一樣，公事公辦起來。
“我不用看，我要委托你幫我打掃公寓，為期一個星期，在我在家時每天去一次就行。”原聽潯簡單說著。
“好。”程鬱開始打合同，沒有一點拖遝，又從抽屜抽出一張表，“具體日期呢，這是一些注意要求，你可以先閱讀一下。”
原聽潯沒接，後背往後倚在椅子靠背上，遠離了一點。真奇怪，程鬱這是在裝不認識他嗎？
“不需要這麼麻煩吧。”原聽潯說。
“每個人客戶都一樣，我怕有疏漏。”程鬱說。
“好。”原聽潯按下脾氣，拿過那張表一目十行地看起來，邊說：“多少錢？”
程鬱按著流程，拿著一個簡易計算機敲了敲，最後聽到莫名歸零的聲音，原聽潯等著他給他贈送新客戶免費的話，程鬱卻又敲起來，最後敲出一個具體的數字。
“這個數。”程鬱把計算機轉給他看，“合同裡都有說，在你預定的時間內，會分配一個到兩個員工上門，不會有隱形收費。”
“你會來嗎？”原聽潯問他。這是給他的台階。
程鬱頓了一下，搖搖頭，“我們的員工都是培訓過的，為了方便區分，房屋清潔是由固定的員工負責，我隻接受遺體遺物整理委托。”
原聽潯整個人都降溫下來，半眯的雙眼劃過一絲譏誚：“就是說不是死人的活你不接咯。”
程鬱也痛快，真的點了點頭，“是的。”
程鬱這是不接受他的主動讓步，原聽潯認為他來找他就是最大的讓步，不過程鬱不在意，還得寸進尺起來。
原聽潯問他，“為什麼？”
程鬱看向他，眼皮薄薄透出血管，“什麼為什麼？”
“每次我以為你會好一點，你卻變得更壞。”原聽潯說著，“在來之前，我告訴過我，隻要你求求我我就會心軟。現在看來，這種要求真是要要了你的命了。”
程鬱像是聽不懂他罵人的話，手放在膝蓋上，整個人僵硬得一動不動，久久不做聲。
原聽潯做足了心理準備才來的，他也有好勝心，彷彿誰先說了話就是認輸了。程鬱騙他瞞他那麼多，他卻隻要一個解釋，隻要那個解釋他認為公正、在情理上能容納，他們的關係就能恢複如初。但是程鬱做了事在先，卻時時咄咄逼人。
“有句話我想跟你說，既然你來了，我也可以直說了。”程鬱臉上看不出什麼感情，嘴巴還是那麼冰冷沒有弧度。
原聽潯知道這人又要說狠話了。
“我知道你想要一個答案，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程鬱直視他，“我從沒害死過人。”
原聽潯輕輕地出著氣，程鬱的保證是有用的，他停下來，“我接受你的答案。”
“但我真的很累了，”程鬱歎著氣，“我想要休息一陣，我們……”
“要說分開也是我來說，”原聽潯打斷他，難受之意湧上心頭，“你隻顧著你自己，你就沒想過我也會難過的嗎？”
【作者有話說】
鬱寶需要追夫火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