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心臟 ◇ 第71章 71.去年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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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去年今日
程鬱過了兩天收到了路易斯的回信，說他真巧，他剛定了一個中國的電影拍攝專案，過兩天落地上海，可以跟他見一麵。
程鬱不是很明白，為什麼不能直接在郵箱發過來給他，他不是很想見麵。不過也懶得央纏，跟路易斯見麵也好，就是麻煩點，好過就近去找那個原非。
在那兩天等待的期間，程鬱開車去蹲守了一下方文耀。方文耀依舊無所事事，很早出門，很晚回家。據跟方珩談戀愛時對方文耀的一些耳聞，程鬱知道方文耀是個不受歡迎的存在，在他的家族裡，這人是個沒長進、沒存在感的人，和方珩還有方霈恰好是對照本。
再次見到這人，程鬱心裡還是沒什麼波瀾，他得對這人平靜看待，他們之間還有問題沒解開。
晚上他又開車去，看到方文耀在大排檔喝完酒沿著馬路走回來，步子搖搖晃晃，醉醺醺的，身邊沒跟著人，程鬱下車。
“方文耀。”程鬱叫住他。
方文耀眯著眼睛看他，勉強認出來，無法掩飾厭惡的表情，“你來乾什麼？”
“我有事情問你。”
看他歪著身子，程鬱看著不舒服，想扶一把，但手還沒伸過去，方文耀拳頭就先揮了過來。
“離我遠點！”
一計重拳砸向程鬱的麵門，他沒有防備，往後摔去。
“是我家裡人一直不讓我去找你，不然你早被我打死了你知道嗎？”方文耀渾身戾氣，雙目怨恨地瞪著他。
程鬱站穩腳步，他想從方文耀眼裡試探什麼，但也什麼都沒得到，方文耀對他確實隻有深沉的恨意。這就是在原地踏步，就這麼幾件事，程鬱覺得自己用上了這輩子都沒有的尊敬之心，但無任何成效。
他轉身就要走，但在那一瞬間，肋骨處被什麼刺了一下，他神經警覺起來。一直以來他都忽視了一件事，“既然你們所有人都認為是我害的你，為什麼你家人會不讓你來找我？”
“廢話，是因為知道我衝動，”方文耀唸叨著，“不知道我會做出怎樣的行為，對付你這種人根本不值得……你已經害死一個人了。”
“你們可真善良，”程鬱諷刺道，“那為什麼當時不報警？”
他說著也頭疼欲裂，“你彆告訴我，你哥當時維護了我，他可不是那樣的人。”
不知道這番話踩到方文耀的敏感之處，他麵容猙獰扭曲地撲了過來，程鬱被他按倒在地，背部生生硌在水泥地上，方文耀比往常都要反應激烈，“你還敢提他，你這個殺人犯！你不配提他！”
程鬱沒有反擊，任由他拳頭巴掌落下。血腥味充斥他的口腔，他吞嚥下一口血沫，被激怒了神態反而趨於平靜，他冷聲道：“我本來不想再跟你們有任何瓜葛，但我發現我原來一直沒嚥下這口氣。我告訴你，你越這樣，等到真相出來的時候你會更接受不了。”
過了兩天路易斯來到了宴江，程鬱以為他要去上海找人，誰知道路易斯那麼有興致，還省了不少功夫。
路易斯約他在一間海邊餐廳見麵，路易斯應該有三十多歲，眼窩深邃，五官立體英挺，他中文很流利，沒有語言不通的壓力。
“我隻是想要那段視訊，當是回憶。”程鬱說得真誠，“因為你們也沒有過審，我不會拿去傳播或盈利。”
路易斯很紳士地微微一笑，用富有磁性的聲音回應他，“當然，視訊裡隻有你，你當然有這個權利。”
所以他們沒什麼還要見麵，難不成這素材還要花錢買？程鬱沒什麼耐心。
“在那之後你重新戀愛了嗎？”路易斯又說，“我是說你前任不在之後。”
“沒有。”程鬱否認。
“是嗎？”路易斯表情生動誇張，“真可惜。我對你記憶深刻，跟兩年前比，你不改漂亮。”
聽著他那毫不吝嗇的讚美，程鬱在心底輕輕地否認。
“其實我一直對這個選題還燃有希望，越敏感的東西越讓人著迷。我不止一次想著要重啟這個計劃，就想起了裡麵的你，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你都像一個墜入塵世的天使，多麼聖潔。”路易斯說得天花亂墜的，“不過你不給我們機會，拍攝中止我回國後，我得不到你新的聯係方式。”
看得出來路易斯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程鬱搖搖頭，“那隻是一項工作，我們因為變故，都退出了。”
路易斯用英文說了句當然了，又問他：“你對過去的事是否還有疑問呢？你說你想要回憶，我可以協助你。”
程鬱心想這人的廢話不是一般多，他確實想要回憶，隻不過是想一個人，他可沒有和彆人你一言我一語談論自己過去那些事的興趣。
“我還真有一個問題，你還記得我當時答應你們的拍攝邀請，用著怎樣的表情怎樣的說法？”程鬱問得很迂迴。
“表情？”路易斯表現出詫異，“你不總是麵無表情嗎？你當時也是那樣，同意得很快，當然心情看不出是期待是凝重。”
問也問不出什麼。程鬱思緒持續漫遊。
“不過我們接觸你時你也說了，你會答應拍攝，是因為你想你的男朋友，不，應該說是前任，麵對他的性取向。這就鏡頭施壓的意義，隻要跟蹤得夠多，便可以看清某個人顯露無遺的內心，可以催促某個人做出改變。可惜他怎麼都不答應出鏡，我們當然也尊重受訪者隱私，纔有後來的變動。”
“原來我是那樣的想法。”程鬱喃喃道，方珩的種種懦弱表現讓他厭惡。讓方珩承認他的性取向，他那時候還真執著於這件事。
“你忘記了？”路易斯開玩笑地說。
“確實不太記得了。”
路易斯放鬆下來，若有所思，“程先生，可是我聽說了一些事，我聽說你找到了新男朋友，還是個明星。”
程鬱眉頭驀地發緊，眼眸沉沉如霜，“誰告訴你的？”
“隻是某個知情人。”
程鬱很不爽有人提到原聽潯，那就不存在無關緊要了，“他為什麼要告訴你，你們都對我很感興趣嗎？”
“請彆介意，彆生氣。”路易斯做出讓他放輕鬆的姿態，接著說：“我一直放不下你。所以我在想，如果我們重啟這個策劃，拍攝你現在，主人公就換作你和你的新男朋友。他是一個藝人，我想他會比較擅長。這次我會把成片會放到海外平台，呈現的效果一定會比前一次好。”
程鬱表情大變，眼裡淬了冰，透著壓抑，他聲音強硬：“離他遠點。”
路易斯可能也沒料到他是這個反應，“程先生，抱歉，我以為你的想法沒變。”
程鬱站起來，離開了餐廳，走時他覺得胸口無比沉重。
是原非在從中作梗。
是為原聽潯好，才提示他去找他的過往，再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