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心臟 ◇ 第63章 63.潛伏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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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潛伏的隱患
房間裡很安靜，一張大床一張被子，被子裡一個隆起的起伏著的身影。張莉絲讓他過去，程鬱把外套拿在手上，走到床邊蹲了下來。
原聽潯習慣把被子蓋過頭睡覺，隻留出一個洞來呼吸，程鬱隔著被子拍了拍，被子太厚感覺不到裡麵人的浮動。
“我要睡覺了。”過了一會兒才聽到一道模糊的聲音。
“是我。”程鬱開口，他的聲音很溫柔，“我來了。”
這語氣說感情不緊密都不信，程鬱袒露出的不為人知的仁慈一麵，張莉絲短暫目睹，對他隱隱有了點改觀。原聽潯坐了起來，睡眼惺忪，看清了呼喚他的人，“你來了。”
張莉絲默默走開了。
原聽潯披著被子坐在那裡，還沒睡醒那樣，程鬱去給他倒了杯水。
程鬱坐在單人沙發上，和原聽潯麵對麵，“你瘦了那麼多。”程鬱連他身上哪個部位有幾兩肉都知道，就這過去的短短一段時間，人估計都掉了快十斤肉。
“你不記得我要減重了嗎。”原聽潯說。
“那不一樣。”程鬱說，“我還看出你精神狀態也很差。”
程鬱走過去抱住他，原聽潯順勢把腦袋埋在他頸窩，重量壓下來，程鬱一下一下幫他順著毛。他知道原聽潯是真的很累了。
依偎著休息了很久，原聽潯都戀戀不捨，問他：“你今晚會留下來嗎？”
“會。”
這個套房是張莉絲另外訂的，和其他的演員不在同一層，也就沒什麼不好走動的風險。程鬱當然要陪著他。
原聽潯這兩天都沒好好吃飯，食慾下降得厲害，程鬱也是沒有一點辦法。
原聽潯看著他也愁雲慘霧的樣子，覺得有趣，張莉絲從來就事論事，他的現狀說不上很糟糕，但程鬱明顯還為他擔心，連夜趕過來，他又不是要死掉了。原聽潯對他的要求一點都不高。
看了時間還不是很晚，在程鬱的督促下，原聽潯還是吃了點東西，雖然不情不願的。
“這樣下去不好。”程鬱說，“你以後不會看到什麼都吃不下吧。”
“可能會請營養師幫忙調理。”
程鬱沉默，“還有幾天拍完？”
“就還有幾場我的戲了。”原聽潯想了想，“一個星期不到這樣。”
程鬱稍稍能安心了一點，他不知道原聽潯還有兩場大胃王比賽的戲，而且原聽潯同意了導演組的提議，同一天狀態下拍攝幾條長的原始素材，好方便後期剪出充足的內容，這意味他那一整天都要坐在鏡頭前吃大量的食物。這不是一件讓人好受的事，原聽潯也選擇對程鬱隱瞞。
吃完飯兩個人洗了個澡，清清爽爽躺在床上，因為原聽潯明天能休息，今晚他的精神狀態還行。原聽潯玩心大發，把臉貼在他肚子裡呼氣。
“好癢。”程鬱推了推他的腦袋。
原聽潯不聽，還使勁拱了拱，程鬱笑著把他拉起來，親了親他的嘴角，“你記不記得你給我發的資訊，你說想要親親我。”
原聽潯疑惑地嗯了一聲，拒不承認，“還有這種事嗎？”
“有啊。”
“那我親親你不就好了。”原聽潯捧著他的臉親了好幾口。
因為連夜奔波勞累，兩個人也沒上床，在程鬱昏昏沉沉將要睡去之時，他聽到原聽潯問了他一句什麼。
“你認識原非嗎？”
程鬱撩開被子看他，原聽潯靠坐在床頭，好像毫無睡意，“你說誰？”
“我堂哥。”原聽潯說，“上次跟我一起待在波比會所的那個男人，你應該見過他的。”
程鬱一直對一些自己用不上的人沒記性，那個人他當時還想了想，就是沒想起來，過後就忘了，沒想到是原聽潯的親戚，“你堂哥？這麼巧。”
“你不認識他？”
“有點印象。”程鬱直說，“但感覺裡談不上認識。”
和原非對他的評價一樣，相信程鬱是沒留意當時紀錄片團隊有什麼人，導致他見過原非，卻對不上號。這個問題還是很困擾原聽潯，他想程鬱坦白，提前對他透個底，原非隻是開了個頭，真正掌控事實的人在他眼前。
“他說記得我？”程鬱問他。儘管程鬱還沒想起來他們之間有過什麼交流。
原非是原聽潯的堂哥，但兩人氣質很不同。那晚程鬱看到他和波比在卡座上暢聊，波比本性開朗很放得開，原非明顯也心思活絡，眼神舉止卻透著謹慎，從個人磁場判斷，這種人多半做事很小心。
“沒什麼，你不記得就算了。”原聽潯就選擇不問了。
程鬱喜歡觀察人，但不代表他會把每個人都放在心上，隻不過聽到說是原聽潯的親戚，下意識重視了幾分，“怎麼沒聽你提起過你的親戚？”
“我們關係離得遠。”原聽潯背對著他，簡單地說，“不算特彆要好。”
“我不記得他了，他跟你說了什麼？”程鬱還是想問。
“沒什麼。”原聽潯臉上沒什麼表情，來去不過是那些事，如果要翻篇的話就此不提最好了，但原非的提示還是給他種了一根刺。一個被他修好的大工程，卻被報告又出現塌方，在這個名為程鬱的世界裡還有多少個塌方，他都不知道。
“他看上去……”程鬱欲言又止，好像不應該由他來講，“如果不是很親近的親戚，還是彆太多來往了。”
原聽潯翻過身，雙眼漆黑地看著他，似乎想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就是一種感覺。”程鬱說，他也提供不了什麼科學依據，說完還有種摻和人家家事的感覺，這樣不好，他找補了一句，“你當我沒說。”
原聽潯也不介意，沉思片刻，“說了就說了，我自己會判斷。”
“嗯。”程鬱躺下來，從背後抱住他的腰，“我們睡覺吧。”
原聽潯起身把床頭燈調到最低亮度，轉過身把程鬱抱進懷裡，因為燈光變化，程鬱呼吸遽然急躁了一點。原聽潯貼近他，與他那懲罰性的行為不同的是他緊實火熱的擁抱，帶著絲絲溫情，“我正抱著你。”
變故是他製造的，人他也救回來，程鬱紊亂的呼吸一點點被安撫，閉上了眼睛。
原聽潯的呼吸也輕輕的，他描摹著程鬱的眉眼，閉上眼睛時就毫無設防的人，明明是不摻一絲雜質的清澈長相，但卻那麼頑固與不近人情。他真希望這個人不要再對他有任何秘密。他怎麼都沒法當那些事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