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心臟 ◇ 第64章 64.過度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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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過度進食
第二天原聽潯去拍戲，程鬱就待在酒店。在他待著的期間原聽潯那個助理和經紀人都來過，經紀人叫湯家俊，程鬱記得，湯家俊對他依舊抱有懷疑態度，側目而視。另一個原聽潯的助理張莉絲則已接受事實，待他挺自然的。
他看出張莉絲是個很會解決事情的女人，並不很專製，如果原聽潯出事，哪怕請上他也不介意，這不會脫離她的控製。
程鬱下午出門透氣，看到張莉絲踩著高跟鞋在酒店大廳沙發看報紙。不一會兒一個金發碧眼的英俊男人從旋轉門進來，張莉絲起身迎接他，兩人親吻廝磨片刻，挽著手出了門。
程鬱到吸煙區抽煙，一支下去，辛辣濁氣充滿了他的口腔及肺部，他咳嗽了幾聲，停止了動作。從小商店買了瓶茶飲料清口，原聽潯不喜歡他吸煙，他隻好儘力忍耐，把控分量。
原聽潯下班了，從計程車下來，程鬱下意識向前一步，沒想到跟著原聽潯下來還有一個人。
原聽潯低聲在那人耳邊說了幾句什麼，那人點點頭，看不清神情。但那是一個年輕清秀的男人，看起來跟原聽潯差不多歲數。
男人跟著原聽潯進了酒店，程鬱隻能猜那是他拍戲的同事，才會剛好也在這酒店。十分鐘後程鬱刷房卡進到套房，房裡空無一人，原聽潯沒有回來。
程鬱換了套衣服，躺回床上，心無旁騖地沉沉睡去。
到了很晚門口纔有動靜，有人進來了。程鬱一動就醒，但沒有脫開被子，他聽到兩道腳步聲，還有塑料袋摩擦的聲音。
“我們就在這裡試嗎？”陌生男聲說。
“嗯，我關房間門，房間裡有人在睡覺……”
“誰在裡麵啊？”
原聽潯前麵說了句什麼，聽不太清楚，“他睡覺不踏實。”隻是這樣說。
像是順應他的指示，程鬱閉上了眼睛，恢複沉沉睡眠，直到睡了一個多小時才終於有心機掀開被子，一步步走到客臥。客臥裡很安靜，但那兩個人還在裡麵，程鬱知道。
他行至那扇門前，指尖沒發覺的猶豫，但還是輕輕擰開門。空白了半秒，房間裡兩道視線意想不到的機警默契，同時射過來。程鬱卻隻能看到那張木餐桌，被他們移動到房間中央。
餐桌上擺滿了食物，高熱量食物氣味彌漫整個房間，開了門全部逃逸了出去。餐桌上，放著夠七八個人分食的整隻炸雞，套餐漢堡，薯條，大瓶可樂，幾個西餐碟子的半熟牛排，五顏六色的劣質奶油蛋糕，堆在甜品架子上的馬卡龍和厚鬆餅……兩人分坐一邊，男人拿著一個小小的攝像機在拍攝，於他的對麵，鏡頭前的原聽潯則正在拚命往嘴裡塞著東西。
程鬱的到來沒有任何預告，兩個人都愣住了，原聽潯把手裡最後一口漢堡吞下肚子，急於躲避一樣，抽了好幾張紙巾，堪堪擦乾淨嘴，低下頭沒有看程鬱。程鬱感覺自己後背在滲冷汗。還是太心急，原聽潯靜坐不到兩秒，胃氣上湧，突發一陣不適，一下朝著門口衝了出去。衛生間就在旁邊，程鬱聽到了原聽潯嘔吐的聲音。
男人比程鬱動作還快，闖進衛生間，拍著跪著的滿臉狼狽的人的後背，“你沒事吧，慢一點慢一點……”
程鬱走過去，原聽潯已經吐完，接過水漱口，程鬱從鏡子裡看他，原聽潯的臉色發白。
男生捧著水杯，有點踟躕，“ti……還要一杯嗎？”
原聽潯已經冷卻了下來，他搖搖頭，“不用了，麻煩你小吉，你跟導演說我練得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開拍了。”
小吉明顯覺得不妥，“可是，這太趕了，要不還是聽他們的吧。”
“我已經決定好了。”原聽潯說。
“那好吧，那我先回去了。”這個叫小吉的男孩性格服從，把杯子放下，他出去的時候看了一眼程鬱。
男孩出去之後這個空間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了，程鬱轉頭離開了衛生間，原聽潯也沒有馬上要跟他解釋什麼，隻是去拿了衣服，不一會兒浴室就傳來花灑衝洗的聲音。
原聽潯在浴室折騰了一個小時纔出來，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的，可還是覺得不對。有什麼物質黏附在他的麵板，那些氣味好像還附著著，他疑神疑鬼，嗅覺敏感，好像一點濃度都能刺激得喉嚨酸水再倒出。
其實上那種氣味已經減少了很多。客臥保持著開放，他看見房間裡那些食物全都被用紙袋裝了起來，掉落的殘渣清理乾淨，桌子地板擦洗過，窗戶通風，味道起碼在過去一個小時內按捺發散掉了大半。不用看都知道是誰做的。
原聽潯坐在客廳上的沙發上，卸下力氣。程鬱走在他麵前，居高臨下看著他的頭頂片刻，蹲了下來。
他看見原聽潯的眼睛不知道是因為不舒服還是彆的，有點發紅，他安撫了一下原聽潯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沒事了。”
“我隻是在練習。”原聽潯忍了一會兒，終於開口。
“我知道。”程鬱歎了口氣，“但你沒說過要吃那麼多。”
“有一個大胃王比賽的劇情。”原聽潯說。
“你沒說過有這一環。”
“我需要什麼都跟你說嗎？”原聽潯偏過頭，嘴角透著點倔，“你又不懂這些。”
“我是不懂。”程鬱說，“但我想跟你分擔。”
原聽潯受不了了，覺得這段時間積攢的委屈都要傾泄而出，他的壓力，他的很多古怪的固執，幾乎沒人能理解，他以為程鬱也先會說他蠢。他吸了吸鼻子。
程鬱不是一個擅長跟人談心的人，但哄原聽潯還是夠的，他用手掌抹了抹原聽潯的眼淚，但抹不乾淨一樣，源源不斷。原聽潯在他麵前從來很少哭，但哭起來一定是沒完沒了，連衣袖都被他扯起來擦眼淚。
還是程鬱提醒他明天要拍戲，眼睛腫了不好上妝才中止。程鬱準備東西讓他敷眼睛，原聽潯哭完還有點後悔，更不好看了。
“等這部戲我會好好養一下。”
也就是他年輕，怎麼折騰都不會說就不帥氣了，不過氣色流失是實打實的。
“聽那個男孩的意思，這是還有彆的方案？”程鬱問他。
這彆的方案就是假吃，下嚥都不用，就往嘴裡大量地塞，然後吐掉，後期剪輯會替他剪出以假亂真的急迫來。導演組跟他有商有量，就算他認為那個方案麻煩，他們也請了替吃演員來，屆時隻用移動鏡頭特寫嘴巴，外包就是真吃真吞，效果完美的同時也不會有觀眾認出那不是一個人。
原聽潯明顯是兩個方案都不考慮，想自己親自上陣，他說：“他們什麼都不讓我做，這個角色就要失去靈魂了。”
“那你明天能做好嗎？如果又像今晚那麼難受怎麼辦？”程鬱輕聲問他。
“我今晚那是……”原聽潯眼神嚴肅起來，“那是被你嚇的，我吃得好好的你進來做什麼。”
程鬱笑了，“你跟一個陌生男人躲在另外一個房間，我自然要知道你們在乾什麼。”
“那是我的同事，他叫楊吉。”原聽潯自然要澄清，“他就是劇組請來的替吃演員。我們本來也隻是想試試。”
“他看上去很瘦小。”
“他的工作很辛苦的。我答應另外支付給他一筆費用，就當做傳授技巧。”原聽潯深思熟慮過，“我明天會慢慢吃的，不會像今晚那樣那麼狼狽了。”
程鬱看著他，“你心地真好。”
原聽潯垂低眸子捕捉他的神色，搖搖頭，“你剛剛是不是吃醋了？你以為我們在做什麼。”
“孤男寡男，共處一室。”程鬱看不出認真地說著，“誰知道會怎樣呢。”
“那他也知道我跟你共處一室。”原聽潯從沙發半彎下腰，一下子把程鬱抄著腰摟了過來，人摔在他身上，原聽潯汲取著他身上的體溫。
“那你怎麼跟他解釋我們的關係？”程鬱身體還跟他隔著一點距離。
“放在酒店裡，用來疏解寂寞的工具。”原聽潯說。
“可是我聽到的沒那麼長。”程鬱笑了笑，“好像隻有幾個字。”
原聽潯是不是說了男朋友三個字，程鬱其實沒聽清，隻是他認為如果原聽潯真吐露過撫慰工具之類的詞，那男生應當不敢那樣打量他。
原聽潯騙不過程鬱，還有點得意：“我嘴巴確實沒那麼壞。”
程鬱把頭靠在他肩膀，也順著他，“以後彆這樣了，我會傷心的。”
原聽潯抱著他的手突然緊了緊，他聽見原聽潯說，“我有一些話一定要問清楚你。”
程鬱沉默。
“我要知道你還有什麼秘密。”
【作者有話說】
剩下的食物沒有浪費噢，都分掉和吃掉了。
快來評論一點，後麵要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