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心臟 ◇ 第32章 32.傘下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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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傘下危機
波比換男伴了，這件事在劇組裡傳得也很快。快接近拍攝後期，幕前幕後人員都熟絡了許多，加之越到拍攝後期壓力越大，未到殺青都繃足一口氣，這時有則勁爆八卦調劑再好不過。在訊息不脛而走的當晚他們就找上了江笙。
張莉絲帶他們去片場大樓的對街餐廳吃飯，看起來江導臉色蒼白。酒館夜整組看上去經曆了不小風波，從導演江笙的風貌狀態就能看出。在大頭演員調整之前，江笙受了不少氣，甚至他的一些導演主導權還是在替換掉男主，肅清過劇組風氣之後才搶回來的。對於一個正經導演來說，多少讓人覺得窩囊了，不過原聽潯一行人對他的心態很平和。
張莉絲點完菜，選單順位滑到原聽潯那邊，原聽潯對著選單看了看，跟服務生一通點，“一份鮮蝦雜菜沙律，一份芝士番茄意麵，兩份香煎牛菲力，再加一份奶油蘑菇意麵，甜點要橙香舒芙蕾。江導你吃什麼？”
“我以為你幫我們點完了。”江笙接過選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這是我一個人的份。”原聽潯都不忍說。他這兩天有點餓昏頭了。
“你吃好多。”江笙真摯關心他，“不過在片場辛苦，是應該養回點力氣。”
原聽潯有點走神，嗯了一聲，其實拍起戲來還真不覺得力氣流失，平時放工也沒吃那麼多，大概率是他昨晚想太多了，很神奇想到饑腸轆轆。
待全部人都點完單之後，氣氛一時沉寂，湯家俊喝了一口檸檬水，主動開啟話題，“你們說波比哥搭上小演員會不會壕癮大發給人加戲？”
“不會的，波比應該不會那麼沒原則的。”江笙默默說了聲，“不過……”
“不過已經預定下一部戲了是嗎？”
湯家俊心直口快。他有聽聞波比中意偏向在一段關係差不多結束之後才給人獎勵，稱之為爽完之後的溫情，當然如果對方不喜歡他，那就是委身他下忍辱負重後終於開啟的一扇大門了，不過波比是不分厚薄的，給的隻多不少，沒人會不滿意。
江笙點了點頭。他有聽其他人講過，波比要為那個小演員投資一部新戲，轉手就給人送了劇酬開拓了主角資源，這一套哄到人開心，聽起來也還蠻浪漫的。回溯波比的一些戀愛事跡，過去他給那些個小男孩送房子送車子，甚至給錢投資開公司，時常是有求必應，直至最後分得乾乾淨淨，從不回找。這些感情一般都不會維續多久，但一定是有始有終。而人還都是圈外人，但原則隱約從上一個就開始鬆動——那個叫許昭聿的男模，嚴格意義來講並不是娛樂圈的人。雖也是波比關聯旗下公司的人，但不是一個路子，還要波比求爺爺告奶奶給他聯係資源，諸多槽點。
好在在一起幾個月也結束了，又有新人補位。湯家俊感歎，“所以上次隻是轉了一下口味，沒想到男人同男人戀愛，也那麼有聲有色。”
聽起來大家對波比哥的上一段感情都不看好。這時服務生端過來一盤炒飯，粒粒分明黃澄澄的，原聽潯雙眼直發直，悶不做聲包攬到自己麵前，埋頭就扒拉了幾大口。
“那是我點的……”湯家俊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原聽潯不聽，他歎氣，“你吃吧，感覺你再不吃點東西就要餓急眼了。”
張莉絲淡定地熄掉手機，她有幾個媒體情報網，“許昭聿，現在在歐洲，在為某個奢牌拍攝新係列廣告，聽說上兩個星期就被專業模特公司挖走了。”
“這也因此導致他和波比感情破裂。”湯家俊跟她一唱一和。
原聽潯默默地想著，聽起來波比的確是隻出格了一次，又轉回舊機模式，恢複回他隻愛柔軟似水的小男孩那套，也因而襯得他跟許昭聿的那段很離奇，像個突然要給自己找什麼挑戰一樣。
兩碟牛排上來，原聽潯還心存雜念，麻木地切好一塊塊塞入口中，肉腥氣彌漫口腔。不知道他看到黎升和他的新歡接吻還會不會也有感動呢……
原聽潯想著。
“那是對的。”張莉絲的聲音悠悠，“所以他一開始就自覺不去碰圈內的人，可能也有自己的考慮，但現在也回不去了。”
波比跟許昭聿冷戰的那段時間，旁人甚至都難以插上話，而波比臉色時喜時悲，那糾纏狀分明是又愛又憎，非常不便於交流。所以讓小白花把他哄回來，也好趁這時間開展一點工作，張莉絲是不想錯過這次難得的機會的。至於他真心喜歡誰是不重要的。
“那姓許的究竟什麼來頭？”湯家俊問。
張莉絲戳著那份原聽潯點了但沒動的雜菜沙拉，“一個直男，一開始說是寧死不屈，不過唉，不情不願還是從了，但心還是那顆心，在得到新機遇後就翻臉不認人了。”
“波比兄人都幾nice啊。”湯家俊覺得很可惜，“至少沒使用什麼非法手段吧，你看看對麵人真是冷淡，這是看錯人了。”
“你們猜波比這次能堅持多久？”
“三個月最多了。”
這時原聽潯叮零一聲把左右手銀質刀叉擱下，火急火燎站起來，洶湧的眼神被阻隔在鏡框後，“我吃飽了，出去透透氣。”
說完他就往門外走去，“怎麼了”“去哪啊”，不顧身後人對他的追問。他找了一個餐廳裡麵的人看不到的角落，撥打了一個電話。夜晚夜風吹拂，帶來了一點清爽的氣息，心跳聲也刻意壓製，漸漸平坦一些。他在等待對麵人接電話。
過了十幾秒，終於接通，沒等對麵人說話，原聽潯就直直命令，“把你的工作地址發給我。”
話筒那邊的人停頓了幾秒纔有應答，程鬱的聲音傳過來，“怎麼了嗎？”
原聽潯聽到他的聲音就焦躁，“你不是上班去了嗎？發個地址給我吧。”
“好。”
下一秒微信就彈出來一個回園幼兒園的地址。
程鬱也沒問他為什麼。
原聽潯低頭看了看，程鬱換工作之後他也沒問是個什麼工作。程鬱隻提過一嘴，他坐辦公室，但偶爾要帶小孩子，沒想到這麼實誠。
“怎麼這麼突然？”程鬱問他。
“昨天，對不起。”原聽潯說。他的聲音有點委屈。
“沒有關係的。”程鬱似乎笑了笑，“我也有不對。”
他不介意，原聽潯的心裡話就全數傾瀉，“我今天遇到了一個毀壞我三觀的事，我有點難受。”
程鬱也嚴謹起來，“你能告訴我是什麼事嗎？”
原聽潯不想說，在話筒這邊搖了搖頭，始於一段他認為錯了的激情戀愛，彆人也沒怎樣，他就像收到了訊號一樣，也衝動要跟程鬱試一試，甚至擁抱，甚至接吻。如今黎升尚可以離開許昭聿，他卻有點離不開程鬱了。這時身邊路過幾個人，他們都好奇地回頭望他，原聽潯低下聲音，“你在乾什麼？”
“準備睡覺了。”程鬱拿著煙在抽，不影響他說話，他看向窗外，輕輕說，“你是不是一個人在外麵？”
“嗯，他們還在裡麵。”原聽潯說，“我剛吃飽飯。”
“你不開心嗎？”程鬱的聲音比往常親近，有種蠱惑意味，“那我抱抱你好不好？”
原聽潯感到心口被震了一下，他支吾了幾聲，埋怨一樣，“你真的是，要跟你扮可憐你才會對我好。”
“我平時對你不好嗎？”程鬱覺得挺有意思，“而且你聽上去是真的很可憐。”
原聽潯又搖搖頭，人就是不能變得弱小，“好了，我要掛電話了。”
“嗯，你彆不開心。”程鬱又說了一句。
“不會。”原聽潯說，他真的感覺好多了。
掛掉電話之後，原聽潯往回走，腳步都鬆快了一點。這時他看到一輛汽車停在了不遠的拍攝大樓前麵，因為樓前禁止路人拍照圍聚，所以很多粉絲在晚上也不會來，這個點也想不到誰會來。
原聽潯看到一個高個修長身影從那台計程車上下來，那人很高，身材比例極優越，頓在車旁顯得那中型車車身都矮了。原聽潯掃視機一樣，直擊到那抹身影跟車裡的人說著話，又雙眼追蹤著人急匆匆往樓裡去了。
那不是許昭聿嗎？原聽潯僵了幾秒，然後身上才血液纔回流，探索因子被勾動。他馬上衝回了店裡，餐桌前幾人一臉懵然地看著他。
“許昭聿回來了，殺進樓裡了！”他宣佈道。
他們上樓的時候，江笙就在製作組群裡打聽到了黎升和那個小演員都還沒走，眼看重要人物、情境與時機要素全齊備，一場世紀衝突即將爆發，所有人內心都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一定要打起來啊！
果然他們剛去到上麵，就聽過了一陣吵鬨聲。雖然已經到下班時間，大部分演員都回酒店了，但製作組人員多數都還在，甚至樓梯口還悄咪咪有幾人駐立，探頭探腦的。
波比和那個小演員還有許昭聿就在波比的個人休息間門口，走廊裡有幾人在看，一副預備要勸架的姿態，不過中心主角還算悠閒，不緊不慢對峙著。張莉絲拉著原聽潯躲在人群後。
“你想怎樣？”波比問他。
“我沒說要跟你分手。”許昭聿平淡出聲。
這麼一看，許昭聿比波比要高一點。作為一個超模，許昭聿的外形條件確實很優越，身形體態就不用說了，臉也不是那種顴骨突出，雙眼狹長的亞洲型別，反而是一種挺仙男的長相，寡淡的眉眼，皮肉緊貼骨骼，散發著一種清冷的氣質，莫名吸引人。
“不聯係一個星期就是預設結束了。”波比嗬嗬一聲，無比諷刺，“況且我們也不是情侶，分的哪門子手。”
眾人耳朵一動，原來許昭聿還會不依不饒，還用著這種正宮逼退渣男的語氣，連原聽潯都覺得許昭聿作風有點過了。
“你答應過不會找新人的。”許昭聿又說。
波比一臉你誰啊你的表情，“在床上說的那些話你也信。彆太貪心了，多大屁股穿多大褲子哈，就是個養不熟的，真當自己絕世白蓮花啊死蠢。”
大家都震驚波比說話毫不留情，甚至還進行一番點評回踩，破壞了他業內潛人無差評的美名。
“你跟我回去，我要認真跟你談。”許昭聿的表情沒多大變化，就是非常固執。
“我們結束了。”
“哥。”這時被波比護在身後的小演員探出半邊身子弱弱發聲，“我們先回酒店吧。”
許昭聿目光輕輕飄飄，像才發現他身後有一個人，剛才他上來的時候波比就跟著這人摟在一起，輕聲細語嘴唇貼著嘴唇，十足一對熱戀情侶。
許昭聿緊緊盯著波比，緘默許久才問，“你是不是跟他上床了？”
【作者有話說】
其實小原是一種磕cp心態……而且隻認那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