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心臟 ◇ 第28章 28.門外之聲
◇
????28門外之聲
唐崎看著他，“怎麼了？”
程鬱沉默地搖了搖頭，噌噌噌就拖著清潔箱打算原路退回，但走了沒幾步，就感覺餘光中有一抹什麼在閃動，驀地轉頭看去，看見二層大露台有一個人在衝他招手。他看過去，原聽潯出現在那裡，因為離得有點遠，原聽潯也不知道有沒有真的出聲，隻依稀從口型分辨，你去哪去哪，你彆走彆走，應該是那樣。
程鬱愣愣看著，原聽潯看他停住，也停下傻不啦嘰的遠端肢體交流，最後和他做了個打電話的姿勢。
程鬱電話一接通，話筒裡就傳來——“你走去哪啊。”
“你有客人，我就想先回去了，我下次再來。”程鬱回答他。
原聽潯嚴厲拒絕他，“不要，我來接你，我們從另一邊電梯上來。”說完就把他的電話掛掉，轉眼從陽台消失。
程鬱都來不及說什麼，原聽潯就做完所有決定。他站在原地，唐崎看著他，眼神有些奇怪，那是一種對比，原聽潯何時也有了沒某個人不行的時候。
“唐小姐。”程鬱和氣地對她笑了笑。
“你去吧，我也隻是出來透透氣。”唐崎並沒想太多。她倒是想認真探究，原聽潯也沒給她機會。
之後程鬱按著原聽潯的指引，穿過外圍那一條連廊，長長的似穿過間間宗教殿堂，牆上壁畫精緻，其餘隻刷飾過的牆麵極雪白，感覺那些豎直的柱子間會有聖潔白鴿振翅而來。但快接近側麵，又看到一座中式園林。樹池和林景交映，有幽深的流水潺潺，呼吸潮潤。原聽潯猝然出現在轉角，招手讓他過來，他頭昏腦脹追過去，這一路走過來，真像夢裡的場景。
他被原聽潯帶著上了二樓，原聽潯對他解釋這部電梯直通向他的臥室，也隻錄有他的麵容許可權。
他被帶到了原聽潯的臥室，原聽潯的臥室就像高階的酒店套房，非常乾淨安靜，但是虛掩的裡間就非常亂了，沒什麼秩序的設定，牆上貼滿電影海報，三麵紅木書架，放著dvd碟帶，文學書籍，還有一些他收集來的兒童玩具。
原聽潯讓他坐在沙發上，生氣地看著他，“你乾嘛來了又要走啊。”
“不是說你有客人嗎？”
“我也不知道他們會來。”原聽潯坐下來，他明顯有點心燥，在他麵前小步踱來踱去，“打亂了我的計劃。”
程鬱想起前幾日是他狀態渾渾沌沌，原聽潯也能看穿他，這回他把原聽潯給拉過來，他坐著，原聽潯站著，他抱住原聽潯的腰，猛一下把臉埋在他肚子裡不動了。
原聽潯明顯是放慢了呼吸，這讓他安定的方式也太出其不意，原聽潯低下頭，推開他也不是，不推又覺得他古怪，“你在乾嘛……”
“抱抱你。”程鬱鬆開他，感覺那清新的氣息還縈繞鼻間，“你身上氣味真好聞。”
“那是花露水味。”原聽潯表情不自然地彆過了臉。
他短暫坐下來，在程鬱旁邊，“下麵有一個戴眼鏡的，我爸的秘書，他眼睛可利了。”
“你怕他啊。”
“有一點吧。”
原聽潯不想在下麵陪那些人講那些無聊的生意，時不時穿插對他的說教，他爸媽還沒回國，但對他的關注一點沒少，說不定這次那個皮特王做功夫談生意之際，也還派回來敲打他。這皮特王就是他爸的工作秘書，非常能乾，還會察言觀色，原聽潯見過幾次他，殊不知一次次，他有什麼新的心機，他的沒儘心，都給人全透了底，比他媽看他還靈。
“你不到國外跟你爸爸學習管理公司嗎？”
程鬱好奇。他知道原聽潯的爸爸在國外浸淫多年金融行業，媽媽則是主導彆的行業，兩方財力都不可估量。原聽潯又不是那種隻顧鋪張糜爛的二代，培養培養一定好用，但事實上原聽潯和爺爺分離後，也還是獨來獨往。
原聽潯悠悠歎了一口氣，“我爸說我不敗家就不錯了，彆的不指望我，我儘管一個人生活。”
程鬱看著他，他父母的育子理念還挺樸實，故原聽潯的生活不存在太多壓力。
“但我家人都不喜歡我做演員。”原聽潯又說，“你也知道，什麼戲子，什麼拋頭露麵，蠢蛋才會不管約束，願意讓自己暴露在公共視野中，之類的話，還有家裡錢多到花不完，受那些罪做什麼種種，這些話我都聽過了。”
像程鬱成年後就自己獨自讀書謀生的人，家庭、親人對他的管理和助益根本是沒有，所以他也不太瞭解彆的人是怎麼跟自己家人相處。不過這次聽出在原聽潯豐盈的精神世界中，也有自己的煩惱。
“那是你的夢想。”程鬱眼前飄飄浮浮，“你會實現的。”
這時房間早安鈴響起，這號鈴是裝來通知房間的人下去吃飯的，他看了看，麵板上的位置，他們在茶室了。皮特王叫他下去說說話。
“我先下去了，不然我爸一定說我不懂禮貌。”
“嗯。”
但原聽潯還沒走，定定看了他幾秒，好像有什麼事想做，但當程鬱站了起來，原聽潯又扭身一溜煙跑了。
程鬱在房間裡也無事可做，隻好幫他打掃衛生，簡單地擦拭淨傢俱、地麵的灰塵，又把衣櫃裡的衣服收拾了一遍，把這些做完，他陷入了安靜。
在一個很安全的空間裡乾活就是很催眠，他找到一張沙發，身體一捱上去，就模模糊糊地闔上了雙眼，這幾天確實很累。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翻了個身，麵對著門口，想摸索什麼——他感覺有人進到了房間，有熟悉的氣息在靠近他。
“你乾嘛不到床上睡？“原聽潯蹲在沙發旁看他。
“他們走了？”程鬱聲音裡有濃濃倦意。
原聽潯搖頭，伸手摸了摸他的眉角，似乎對他這個樣子很好奇，“你還好嗎？”
“我幫你收拾了一下房間。”
“我知道。”
程鬱眯著眼睛看他，原聽潯撥開他額角的碎發，程鬱給人感覺挺像外麵那些西方塑像，五官深邃，額頭飽滿，鼻梁高挺，麵板質感冰冷，用指尖觸控時卻有人類的熱度。
原聽潯貼了一下他的嘴唇，也是軟軟的。
程鬱笑了笑，原聽潯看起來早就想做這件事，他感覺原聽潯的吻綴綴點點，落了下來，在他的鼻子，眉角，又到嘴唇，直到兩人氣息都紊亂，程鬱將他腦袋壓下來，兩個人毫無嫌隙地深吻。沒有了阻礙，兩人這次的吻比上次還要深入一點。
直到聽到腦袋後麵，有人在敲門，叩叩叩，原聽潯馬上一臉不祥地扭過頭。
“阿ti，你在不在裡麵？”
“我看見你回房了，應下我吧。”
一個男人的聲音。聽上去就是那個皮特王了。
原聽潯泄氣地把臉趴在沙發腳旁，平穩呼吸，程鬱則從沙發上下去，轉移到角落的一條小沙發旁，眨眼之間就跟他拉開一段距離——這也是為他考慮，不至於讓人第一眼就看出他倆剛剛在做什麼。
原聽潯幽怨地看著他，親完就跑，真是無情。
皮特王不好騙，原聽潯站起來，程鬱卻走過來拉住他，原聽潯以為他要說什麼，但程鬱隻是沉默著，用一條乾淨的手帕，擦拭著他的嘴。
“這樣就看不出來了。”程鬱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作者有話說】
戀愛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