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心臟 ◇ 第26章 26.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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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初吻
“進去吧。”原聽潯沒什麼耐心，一拽他胳膊，把他拽進院子裡。
一走動，程鬱才發現自己膝蓋根本是軟的，意誌都丟了，眼底有幾刻矇昧不明。好在原聽潯在他身邊，知察他狀態不佳，就一個勁把他往屋裡帶去，好像再遲點他人就要丟了一樣。
當回到熟悉的環境裡，程鬱狀態有所緩和，他打起精神揉了揉額角，讓自己振作回來。他雙眼向周圍掃視，這彆墅他有一段時間沒來了，不過原聽潯每日都維護打理，外在纖塵不染，處處透露著嚴謹，可知原聽潯絕不會給他這個房東製造任何的不滿。
原聽潯給他倒了杯冰水，“呐。”
程鬱接過來一口整杯喝完了，他發現自己胸口有口悶氣出不來，無差彆對外，隻有原聽潯一人在他身側，自然首當其衝。可以說過去那一會兒但凡原聽潯行為有半點差池，都要挨他批評。不過原聽潯實在熨帖，他迅速消了氣，認真地看了人一眼，“我沒事。”
“你是真難伺候。”原聽潯拿著瓶果汁在喝，喝完後看了看時鐘，“我洗澡去了。”
程鬱跟著站了起來，“那我回去了。”
“就你這狀態，開車都不行吧。”原聽潯不放心讓他走。
“我又不是喝醉酒了。”
“我怕你路怒。”
程鬱笑了笑，“我開車一直都很文明。”
原聽潯尚存懷疑，“你坐會兒吧，我還有話要問你。”
程鬱點點頭。差點忘了今晚來這裡的目的，他本來就想跟原聽潯待在一起，雖然也不知道能做什麼。原聽潯上了樓，很快就聽不見聲音了。
程鬱坐在沙發上，伸出雙手，看了看。
原聽潯下來的時候不見程鬱了，客廳冷清如常，但是虛掩的衛生間有亮光，他走過去，聽到水流的聲音。一樓的衛生間不經常使用，程鬱開了一瓶消毒液，正在洗手。
“你真的剛下班回來？”原聽潯靠在門上看他。
程鬱點頭，他把雙手一板一眼擦乾淨，這瓶消毒液放在他的揹包裡，是用作乾完活後收尾的。
原聽潯沉默下來，“你今晚去乾什麼了？”
“乾之前的工作。”
“我看你還是有點不務正業。”
衛生間的光讓程鬱光潔的外形無處遁形，蒼白裸露的手臂肌膚和分散其中的長條淤青，比想象中更經磨難的傷勢。連氣色都因為血氣流失變得不好看，寂寂消沉。這樣的狀態怎麼讓客戶信任。
程鬱把袖子擼下來，扣住領口，僅是整理一下那些痕跡就被遮下了。他拍過身上幾處傷口給原聽潯看，遠不及他身上真實存在的那麼多，但工作時即包得密實又是另一副白玉無瑕。
“我沒事。”程鬱打起精神。
原聽潯領他出去，也懶得再問他怎麼那麼愛糊弄人。原聽潯坐在他的揹包旁，摸到一副丟在外麵的眼鏡，“這是你的眼鏡嗎？”
“嗯。”
“所以你戴這個上班？遮掩你的壞氣色，戴來我看看。”原聽潯不由分說，把眼鏡塞到他手中，讓他自己聽話動手。
程鬱無奈，但還是照做戴上了，這是他幾年前就用著的銀絲眼鏡，定做的價格不低，銀絲極細，鏡片冷冽透亮，邊架光澤細膩。他戴上去，眼前清晰了點，目光適應一陣最終停定，就看到原聽潯正直勾勾盯著他。
“說實話我想象過你這個樣子。”原聽潯怔愣片刻，“還想真可惜你不戴眼鏡。”
程鬱突然抓住他的手，用力攥緊，沉霾眼眸中有什麼呼之慾出。
原聽潯不明所以，隻感覺周圍氣溫升高了點，手背傳過來一些溫度。他還不知會發生什麼，轉神注意程鬱的另一邊手掌有些變形，應該之前不是這樣的，上一次見還不是這樣，“你的手……”
程鬱立刻把手縮了回去，兩隻手。
他手掌骨折還沒糾正，脫了手套看得一清二楚。又摘掉了眼鏡。
“不要找我泄氣，當我是什麼。”原聽潯未能摸清他今晚的心情，壞也壞得久了點，殃及他，“你到底怎麼了？”
程鬱收斂神色，“我遇到了老鼠和他爸。”
“小老鼠一家？”原聽潯湊腦袋過去看他，“你怕小動物？”
程鬱搖搖頭，“噢，我是說上次跟我一起上山的那個男人，長得挺……”
“挺衰樣的那個？”原聽潯，比情人還合。
原聽潯不由得表情一變，被嚇了一嚇，但還是親近他，肩膀磨蹭著肩膀，“真的嗎？”
程鬱點點頭，回想整件事，“你想想一天天有那麼多人離開，我有時候跑好幾趟。所以也可能是我隔了一段時間不做了，生疏了。”
“所以我也同樣，我沒覺得你有不對，你又不是醫生，你救死扶傷嗎？你就隻是負責收錢扶正修補屍體，讓他們和親人之間有一個體麵的告彆。”原聽潯挺嚴肅，“還有他們兩父子這樣說你，一定該是在嫉妒你。”
程鬱有點懵懂，“嫉妒我什麼？”
“嫉妒你討人喜歡。”原聽潯盯著他，吐露著，“說真的，我到現在，我還覺得你來的那一天，好像刮來了一陣平靜的風。”
“在說什麼。”
“沒什麼，隻是說你很專業。”原聽潯凝視他。
程鬱也凝視著他，壓下來的情緒又再翻湧，原聽潯何止聰明，嘴還甜，還生動，他的眼前看不見其他人。
“我好想親你一口。”他看著原聽潯濕潤而有氣色的雙唇，聽見自己說。
原聽潯一動不動，兩個人好像進入了什麼磁場一樣，即使滋生不和，也不會離得很遠，“你就這麼對待一個一心跟你談心事的人？”
“談得好了更想親。”程鬱此刻想不到其他的，有商有量的，“你不是說跟我確定關係了嗎？”
隻是在電話上講，真對起來有點不好下手，甚至覺得他在搞整蠱。原聽潯心情上上下下，說不出來到底要往哪個方向，好像都行，又好像都不行，“那不一樣，和我想象的時機不太一樣。”
程鬱冷靜了一點，也是，他怕原聽潯會後悔。他到現在還不知道原聽潯為何突然轉性。
氣氛有點冷卻下來，程鬱歎了口氣，他總是把話說得太早。
“你試一下吧。”原聽潯卻突然說，“不過如果感覺不好我估計要跟你決裂。”
有了這樣的話怎麼會壓力不大呢，不過程鬱不想再等，見機湊過去親了一口他的唇角。在這過程中，原聽潯眨了眨眼，意料之外沒有多抗拒，沒有一下子就把人掀出去。於是程鬱把他的眼鏡摘下來，定了一會兒，捧著他的臉加深親吻。
對於一個不長不短的吻來說，實在是很生疏，還有點陌生，程鬱喘息片刻，原聽潯的反應比他想象中冷靜，但可能心理活動挺激烈。
果然原聽潯猛地低下頭，嘴唇還殘留著那觸感，柔軟的，他說著：“如果讓彆人知道了，他們肯定得說我是傻子了。”
這彆人說的是張莉絲和湯家俊，還有他的爸爸媽媽列祖列宗，沒人願意他突然變成一個同性戀，原聽潯進入一種悲傷的境界。他把眼鏡戴了回去，“你走吧。”
“所以你不喜歡。”程鬱好像也能想到這個結局，離開了沙發，“我們結束了嗎？”
原聽潯看著他，那抽離得很快的身體四肢，好像說他拒絕他他可以馬上走得乾淨，原聽潯張了張口。
那是他的初吻。“不是，我隻是覺得你要完蛋了，當然，我也要完蛋了。”
【作者有話說】
就這樣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