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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慘死後,我讓豪門全族陪葬 亡命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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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亡命天涯

黎明後的蜃樓島,寂靜得可怕。

海風不再溫柔,帶著腥鹹的冷冽,刮過破碎的宮殿廢墟。浪濤拍岸的聲音沉悶而急促,像是某種不祥的鼓點,催促著島上的人離開。

華北墨靠在一根斷裂的石柱上,臉色蒼白如紙。失去一半帝尊本源的後果遠比他想象的嚴重——不僅是修為從金仙巔峰跌落到天仙初期,更重要的是,他的仙體出現了不可逆轉的損傷。胸口那道誅魔箭留下的詛咒黑氣,因為本源流失而失去壓製,正以緩慢卻堅定的速度侵蝕著他的經脈。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痛。

但他此刻無暇顧及自己。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不遠處的兩個人身上。

白旭躺在華景瑜懷中,銀發散亂,雙眼緊閉,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分出一半本命神魂,對妖族而言是致命的重創。若不是華北墨及時用最後一點仙力護住他的心脈,此刻他恐怕已經妖丹破碎,魂飛魄散。

華景瑜抱著他,那雙與青冥相似卻又帶著自己神韻的眼睛,此刻盛滿了惶恐和自責。他小心翼翼地將仙力度入白旭體內,卻發現自己對這股新身體裡的力量掌控得極其笨拙——青冥遺骸中蘊含的三千年修為太過磅礴,而他的真靈又太過虛弱,兩者尚未完全融合。

“國師國師你醒醒”他聲音發顫,眼淚一滴滴落在白旭蒼白的臉上,“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彆哭了。”華北墨掙紮著站起身,踉蹌著走到他們身邊,“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

他蹲下身,探了探白旭的脈搏,眉頭緊鎖:“妖丹有碎裂的跡象,必須立刻找地方為他療傷。但這蜃樓島不能待了。”

華景瑜擡頭:“為什麼?”

“你以為青雲會善罷甘休嗎?”華北墨望向東方天際,那裡,隱約有幾道金光正破雲而來,“他既然能在瑤池設伏,就一定能追到這裡。而且”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而且你重生的動靜太大,整個東海都能感應到。現在恐怕不止青雲,天庭其他勢力也會聞訊而來。”

彷彿為了印證他的話,天邊那幾道金光越來越近,隱約能聽到戰鼓的轟鳴和仙將的呼喝。

“走!”華北墨咬牙,從華景瑜懷中接過白旭,“跟我來,我知道一個地方。”

“去哪?”

“百妖穀。”

---

禦風而行,本該是仙家最瀟灑的事。但此刻,華北墨卻覺得每一步都重若千鈞。他抱著昏迷的白旭,華景瑜緊隨其後,三人如同喪家之犬,倉皇逃離蜃樓島。

身後,追兵已至。

為首的是律法殿的“追雲將軍”,青雲麾下最得力的乾將之一。他率三百精銳天兵,結成戰陣,緊追不捨。

“北墨帝尊,束手就擒吧!”追雲的聲音如雷霆般滾滾傳來,“天帝有令,隻要你交出魔皇轉世和那妖族,可免你一死!”

華北墨不答,隻是將速度催到極致。但他畢竟重傷在身,又帶著兩個人,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眼看追兵越來越近,華景瑜忽然停下。

“三哥,你帶國師先走。”他轉身,麵對追來的天兵,周身青光亮起,“我來擋他們一陣。”

“你瘋了?!”華北墨厲聲道,“你剛重生,力量都掌控不好,怎麼擋?”

“總要試試。”華景瑜笑了笑,那笑容裡有決絕,也有釋然,“總不能每次都讓你們保護我。”

他擡起雙手,掌心浮現出青色的符文——那是妖皇傳承中的禁術,以燃燒生命為代價,可短暫爆發出超越自身數倍的力量。

“不要!”華北墨想阻止,卻已經晚了。

華景瑜周身的青光瞬間暴漲,化作一道青色光柱衝天而起。光柱中,隱約能看見青鸞虛影展翅長鳴。隨後,光柱炸開,化作無數青色羽毛,如暴雨般射向追兵。

“青鸞羽箭?!”追雲臉色一變,“結陣防禦!”

天兵們慌忙結陣,金色光盾層層疊起。但青色羽毛看似輕柔,卻蘊含著恐怖的穿透力,不少光盾被直接洞穿,數十名天兵中箭墜落。

但這招的代價是巨大的。施展完後,華景瑜臉色慘白如紙,身體搖搖欲墜,幾乎要從雲端跌落。

“走!”華北墨一把抓住他,三人繼續逃亡。

雖然暫時擊退了追兵,但華景瑜的氣息已經虛弱到極點。而更糟糕的是,剛才那一擊暴露了他們的位置——更多的天兵,正從四麵八方圍攏過來。

“三哥對不起”華景瑜靠在華北墨肩上,聲音微弱,“我又拖累你們了”

“彆說傻話。”華北墨咬牙,“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但話雖如此,他也知道,這樣下去誰都活不了。他的仙力即將耗儘,白旭的妖丹瀕臨破碎,華景瑜更是強弩之末。而追兵,卻越來越多。

難道真的要死在這裡?

就在這時,下方海麵忽然掀起巨浪。一條巨大的冰藍色身影破水而出——是冰螭!

“白蛇君!北墨帝尊!”冰螭的聲音如雷鳴般響起,“來這裡!”

它張開巨口,吐出一道寒冰通道,直通海底。

華北墨毫不猶豫,帶著兩人衝入通道。冰螭隨即合攏嘴巴,沉入深海。

追兵趕到時,海麵已經恢複平靜,隻剩下幾圈漣漪,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搜!”追雲怒吼,“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們找出來!”

但深海是冰螭的領域,就算天兵擅長水戰,也不敢輕易深入。更何況,冰螭一族雖已沒落,但畢竟曾是上古大妖,真逼急了,也不是好惹的。

追雲臉色鐵青,卻也隻能下令:“封鎖東海!我就不信他們能一輩子躲在海底!”

---

海底,冰螭洞府。

說是洞府,實則是一座由萬年玄冰構建的宮殿,晶瑩剔透,美輪美奐。但此刻三人都無心欣賞。

冰螭化作人形——一個藍衣中年男子的模樣,將三人引至一間靜室。

“這裡暫時安全。”冰螭道,“我在洞府外佈下了‘玄冰結界’,能隔絕氣息,天兵一時半會兒發現不了。”

“多謝前輩。”華北墨躬身行禮,卻牽動了傷口,咳出一口黑血。

冰螭皺眉,伸手按在他胸口,探查片刻,臉色凝重:“帝尊,你這傷不隻是本源流失那麼簡單。誅魔箭的詛咒已經侵入心脈,若不儘快拔除,恐有性命之憂。”

華北墨搖頭:“無妨。先救旭兒。”

冰螭轉向白旭,探查後更是搖頭:“妖丹碎裂,神魂殘缺他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跡。”

“前輩,求您救他!”華景瑜跪倒在地,“隻要能救國師,我什麼都願意做!”

冰螭扶起他,歎了口氣:“不是我不救,而是救不了。妖丹碎裂,需要‘補天丹’才能修複。但那丹藥的主材料‘七彩補天石’,早在三千年前就已絕跡。至於神魂殘缺”

他頓了頓:“除非能找到‘養魂木’,溫養百年,或許能慢慢恢複。但養魂木比補天石更稀有,三界之內,已知的隻有一株——在西王母的瑤池深處。”

瑤池

三人沉默。他們剛從那裡逃出來,差點死在那裡。現在要回去偷養魂木?簡直是天方夜譚。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華景瑜的聲音帶著絕望。

冰螭沉吟片刻:“倒也不是完全絕望。我知道一個人,或許有辦法。”

“誰?”

“南海的‘藥王’——神農氏的後裔,薑百草。”冰螭道,“此人醫術通神,尤擅醫治神魂之傷。但他性情古怪,隱居南海‘藥王島’,不見外客。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他與天庭有舊怨。”冰螭苦笑,“當年他愛徒被天兵誤殺,他一怒之下殺上淩霄殿,雖然被鎮壓,但從此與天庭勢不兩立。你們若去求醫,恐怕”

“恐怕什麼?”華北墨問。

“恐怕他會先殺了你們,再考慮救不救。”冰螭直言不諱,“他最恨的,就是天界之人。”

華北墨和白旭對視一眼。白旭此刻雖然昏迷,但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彷彿在說:不要去。

但華北墨卻笑了:“那就去。隻要能救旭兒,刀山火海我也闖。”

“三哥,我陪你。”華景瑜堅定道。

冰螭看著他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情緒。許久,他歎道:“罷了既然你們執意如此,我送你們一程。南海距此萬裡,以你們現在的狀態,根本到不了。”

他取出一枚冰藍色的鱗片:“這是我的本命鱗,持此鱗可避水遁,一日千裡。但記住,到了藥王島,一切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多謝前輩。”華北墨鄭重接過鱗片。

“彆謝太早。”冰螭擺擺手,“我也是為了璃兒。當年若非白蛇君出手,她早就被怨毒侵蝕而死了。這份人情,總該還。”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另外,有件事我要提醒你們。青雲追捕你們,恐怕不隻是因為你們‘叛天’那麼簡單。”

“什麼意思?”

“我這些年雖隱居深海,但也聽說過一些傳聞。”冰螭神色凝重,“律法殿這些年在三界大肆搜捕‘異端’,美其名曰維護天規,實則是在收集某種東西。具體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據說與魔尊有關。”

華北墨心中一凜:“你是說,青雲與魔尊”

“我不敢斷言。”冰螭搖頭,“但魔尊被封印三千年,為何偏偏在這時候蘇醒?為何蘇醒後第一個找上妖皇轉世?而青雲又為何對你們窮追不捨?這一切,未免太過巧合。”

他看向華景瑜:“五殿下,你體內有妖皇傳承,有魔尊印記,還有青鸞血脈你是解開一切謎團的關鍵。所以,無論如何,你都要活下去。”

華景瑜重重點頭。

“好了,時間緊迫。”冰螭起身,“我現在就送你們去南海。記住,一路小心。天庭的追兵不會隻盯著東海,其他海域恐怕也有埋伏。”

他擡手,一道寒冰通道在靜室中展開,直通遠方。

華北墨抱起白旭,華景瑜緊隨其後,三人踏入通道。

臨彆前,冰螭最後說道:“若真到了絕境可以去‘歸墟’碰碰運氣。那裡是三界儘頭,時空亂流,連天庭都不敢輕易涉足。雖然危險,但或許有一線生機。”

歸墟

華北墨記下了這個名字。

通道閉合,三人消失在深海。

冰螭站在空蕩蕩的靜室中,喃喃自語:“白蛇君,北墨帝尊,五殿下願你們能活下去。”

他轉身,望向洞府外隱約可見的天兵身影,眼中閃過寒光。

“至於你們想在我的地盤撒野,也得問問老夫同不同意。”

玄冰結界外,海水開始凍結。

---

南海,藥王島。

與其說是島,不如說是一片漂浮在海上的巨大藥園。島上奇花異草遍佈,藥香彌漫千裡,連海水都染上了淡淡的綠色。

但此刻,島外並不平靜。

數百名天兵結成戰陣,將藥王島團團圍住。為首的不是彆人,正是青雲仙君本人。

“薑百草!”青雲的聲音如雷鳴般傳遍全島,“本君奉天帝之命,緝拿叛天要犯!你若識相,就交出藏匿之人,否則休怪本君不客氣!”

島內一片寂靜。

許久,一個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青雲小兒,你也配在老夫門前叫囂?當年你師父見了我,都要恭恭敬敬喊一聲‘藥王前輩’。怎麼,如今翅膀硬了,敢來砸我的場子?”

話音落下,島上的藥草忽然瘋長。藤蔓如毒蛇般竄出,花朵噴出毒霧,樹木揮舞枝條整個藥王島,彷彿活了過來,化作一頭猙獰的巨獸。

天兵們臉色大變,紛紛後退。

青雲卻冷笑:“雕蟲小技。薑百草,你以為憑這些花花草草,就能擋住我律法殿精銳?”

他擡手,一枚金色的令牌浮現——正是天帝賜下的“誅仙令”。

“眾將聽令,布‘誅仙大陣’!今日,我要這藥王島雞犬不留!”

天兵齊聲應和,開始結陣。金光衝天而起,化作無數金色鎖鏈,朝著藥王島纏繞而去。

藥草與金鏈激烈碰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整個南海,都在震顫。

而此刻,華北墨三人,剛剛抵達南海邊緣。

他們看到了遠處的金光,聽到了戰鬥的轟鳴。

“不好!”華北墨臉色一變,“青雲已經找到藥王島了!”

“那怎麼辦?”華景瑜急問。

華北墨咬牙:“闖過去。趁他們交戰,我們偷偷潛入。隻要能見到薑百草,就有希望。”

他將白旭交給華景瑜:“你照顧好旭兒,我去開路。”

“可是三哥你的傷”

“死不了。”華北墨笑了笑,抽出金闕劍,“記住,一旦有機會,立刻帶旭兒上島。不用管我。”

“不行!”華景瑜抓住他的手,“要死一起死!”

“傻瓜。”華北墨揉了揉他的頭,“你不是一個人了。你有旭兒要保護,有真相要查明,有未來要活。所以,活下去。這是命令。”

說完,他不等華景瑜回應,便化作一道金光,衝向戰場。

金闕劍光如長虹貫日,所過之處,天兵人仰馬翻。但很快,更多的天兵湧了上來,將他團團圍住。

“北墨帝尊,你果然來了。”青雲在高處冷笑,“本君等你很久了。”

華北墨不答,隻是揮劍。每一劍都傾儘全力,每一劍都帶著必死的決絕。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但他必須為華景瑜和白旭爭取時間。

戰況慘烈。華北墨渾身是傷,鮮血染紅了衣袍,但他一步不退。

而此刻,華景瑜抱著白旭,趁著混亂,悄悄繞到藥王島另一側。島上的防禦因為青雲的攻擊而出現破綻,他找到一處缺口,咬牙衝了進去。

島內,藥香更濃。但那些藥草彷彿有意識般,紛紛讓開一條道路,指引著他前進。

最終,他來到一座茅草屋前。

屋門開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坐在院中,正悠閒地泡茶。彷彿外麵的驚天大戰,與他無關。

“薑前輩”華景瑜跪倒在地,“求您救救我兄長和國師”

薑百草擡眼看他,目光如電:“你就是那個魔皇轉世?”

“我我曾經是。”華景瑜低頭,“但現在,我隻是華景瑜。”

“起來吧。”薑百草淡淡道,“你能進到這裡,說明島上的藥靈認可了你。但我憑什麼救你們?”

華景瑜咬牙,從懷中取出妖皇印:“以此為酬。這是妖皇至寶,蘊含造化之力,對煉丹製藥應該有幫助。”

薑百草看了一眼,卻搖頭:“不夠。”

“那加上我的血脈。”華景瑜擡頭,“我是青鸞後裔,我的血是上好的藥引”

“還是不夠。”薑百草打斷他,“我要的是真相。”

他起身,走到華景瑜麵前,目光銳利如刀:“告訴我,魔尊為何蘇醒?青雲為何對你們窮追不捨?還有三百年前那場人間浩劫,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華景瑜怔住了。他知道一些,但並不完整。

就在這時,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

“我知道”

是白旭。他不知何時醒了,雖然氣息微弱,但眼神清明。

“國師!”華景瑜驚喜。

白旭掙紮著坐起,看向薑百草:“前輩可否先救我道侶?他他撐不了多久了”

薑百草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外麵浴血奮戰的華北墨,終於點頭。

“帶他進來。”

---

茅草屋內,彆有洞天。

外麵看著簡陋,裡麵卻是一座龐大的煉丹室。丹爐中火焰熊熊,藥架上擺滿了瓶瓶罐罐,空氣中彌漫著各種藥香。

薑百草讓華景瑜將白旭放在玉床上,然後取出三枚金針,分彆刺入白旭的眉心、心口、丹田。

“妖丹碎裂,神魂殘缺”他沉吟片刻,“難,但並非無法。”

他轉身,從藥架上取下一個玉瓶,倒出一枚七彩丹藥:“這是‘七寶護心丹’,可暫時穩住他的妖丹,延緩碎裂。但要徹底修複,需要‘補天丹’。”

他又取出一截枯木——正是養魂木:“這個可以溫養他的神魂,但需要時間,至少百年。”

白旭搖頭:“百年太久了。北墨等不了那麼久。”

“那就沒彆的辦法了。”薑百草攤手,“要麼你慢慢養傷,要麼你道侶死。”

白旭沉默。許久,他輕聲道:“前輩,您剛才問的真相我告訴您。但作為交換,請您先救北墨。隻要他能活,我我可以等百年。”

“旭兒!”華景瑜急道,“不行!你的傷”

“景瑜。”白旭握住他的手,笑了笑,“你三哥為我付出太多了。這一次,換我為他做點什麼。”

他看向薑百草:“前輩,可以嗎?”

薑百草看著他堅定的眼神,終於動容:“好。我先救北墨帝尊。但你答應我的真相,必須一字不差。”

“一言為定。”

薑百草轉身出了茅草屋。片刻後,外麵傳來青雲的怒吼和更激烈的戰鬥聲。

但很快,一切歸於平靜。

門開了。華北墨踉蹌著走進來,渾身是血,但胸口的黑氣已經消散大半。薑百草跟在他身後,雖然也受了些輕傷,但神色從容。

“青雲退了。”薑百草淡淡道,“但隻是暫時的。他很快會帶更多人來。”

華北墨走到床邊,握住白旭的手,眼眶泛紅:“旭兒你”

“我沒事。”白旭微笑,“倒是你,以後彆再逞強了。”

兩人相視,千言萬語,儘在不言中。

薑百草輕咳一聲:“好了,現在該兌現承諾了。告訴我,真相是什麼?”

白旭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

從三百年前那場人間浩劫說起,從林殊救他開始,從妖皇轉世的宿命,到魔尊蘇醒的陰謀,再到青雲的異常,以及他們這一路逃亡發現的種種蛛絲馬跡。

“林殊師尊臨終前說,青雲與魔尊封印鬆動有關。”白旭沉聲道,“而冰螭前輩也說,律法殿這些年似乎在收集與魔尊相關的東西。我懷疑青雲不是想消滅魔尊,而是想控製魔尊,甚至成為新的魔尊。”

此言一出,滿室皆驚。

“荒唐!”薑百草皺眉,“青雲是天庭重臣,怎會與魔道勾結?”

“但如果,魔尊的力量,能讓他突破瓶頸,達到更高的境界呢?”華北墨忽然開口,“如果他卡在金仙巔峰千年,始終無法寸進,而魔尊的力量恰好能幫他突破呢?”

薑百草沉默了。他知道,華北墨說的並非不可能。修仙之路,越到後期越難突破。有些人為了那一步,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還有一件事。”華景瑜忽然道,“我在妖皇印中時,隱約聽到魔尊的低語。他說‘時機快到了’‘三千年之約’‘裡應外合’”

他看向華北墨:“三哥,你說天庭內部,會不會有魔尊的內應?”

這個猜測更可怕。但如果真是這樣,一切就說得通了——為何魔尊能突然蘇醒,為何青雲能準確掌握他們的行蹤,為何天庭對律法殿的種種異常視而不見

“我需要證據。”薑百草沉聲道,“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猜測。”

“證據”白旭苦笑,“我們若有證據,也不會淪落至此了。”

就在這時,茅草屋外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證據,我有。”

門開了。

司命星君走了進來,衣衫染血,顯然也是經曆了一番苦戰才突破重圍。

他手中,捧著一枚破碎的玉簡。

“這是我從律法殿密庫中偷出來的。”司命星君神色凝重,“裡麵記錄了青雲與某個神秘存在的通訊。那個存在自稱‘尊主’,而青雲稱他為‘魔尊陛下’。”

玉簡投射出幾行殘缺的文字:

“封印已鬆動妖皇轉世是關鍵待其化印,便是尊主脫困之時”

“北墨與白蛇君可為人質逼其就範”

“事成之後願為尊主麾下第一魔將”

落款是:青雲。

靜。

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看著那幾行字,看著那個熟悉的落款,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頭頂。

原來一切都是陰謀。

從三百年前封印鬆動,到華景瑜化身為印,再到他們一路逃亡全在青雲,或者說,在魔尊的算計之中。

他們所有人,都隻是棋子。

“現在你們明白了?”司命星君苦笑,“為何天帝的態度曖昧不明?因為他可能也察覺到了什麼,但不敢打草驚蛇。為何青雲能調動如此多的兵力?因為律法殿,可能已經大半落入魔道掌控。”

他看向華北墨:“帝尊,你現在還覺得天庭值得守護嗎?”

華北墨沉默。許久,他緩緩道:“天庭不值得,但三界眾生值得。”

他握緊白旭的手:“所以,我們更要阻止他們。”

“怎麼阻止?”華景瑜問,“我們現在是通緝犯,連藥王島都不安全。”

司命星君深吸一口氣:“有一個辦法。但很危險。”

“說。”

“歸墟。”司命星君一字一句道,“三界儘頭,時空亂流。那裡是天道都無法完全掌控的地方。傳說,歸墟深處有一座‘因果殿’,殿中有一麵‘真相鏡’,可照見一切過去未來,一切因果真相。”

他頓了頓:“如果我們能找到真相鏡,照出青雲與魔尊勾結的證據,公之於眾那麼天庭內部那些尚未被腐蝕的力量,就會站到我們這邊。屆時,或許還有翻盤的希望。”

歸墟

又是歸墟。

華北墨想起冰螭的提醒,想起那個傳說中的絕地。

“但歸墟太過危險。”薑百草皺眉,“古往今來,進去的人,十死無生。”

“留在這裡,也是十死無生。”華北墨平靜道,“青雲不會放過我們,魔尊更不會。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搏一線生機。”

他看向白旭:“你願意陪我走這一趟嗎?”

白旭笑了,笑容蒼白卻堅定:“你去哪,我去哪。”

“我也去!”華景瑜道。

“還有我。”司命星君歎息,“這件事,我也有責任。若我早點發現青雲的異常”

薑百草看著他們,許久,終於道:“罷了老夫也陪你們瘋一次。歸墟雖然危險,但也不是全無生機。我知道一條隱秘的通道,或許能避開最危險的區域。”

他從藥架上取下一堆瓶瓶罐罐:“這些丹藥你們帶上。補天丹的主材料雖然難尋,但歸墟之中,或許能找到替代品。”

希望,重新燃起。

雖然微弱,雖然前路依然荊棘密佈。

但至少此刻,他們不再是孤軍奮戰。

至少此刻,他們有了目標,有了同伴,有了向死而生的勇氣。

窗外,夕陽西下,將南海染成血色。

彷彿預示著,前路的血腥與殘酷。

但他們的眼中,隻有堅定。

歸墟,他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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