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慘死後，我讓豪門全族陪葬 歸墟迷霧
歸墟迷霧
歸墟的入口在南海儘頭。
那是一片連光線都會迷失的海域，海水不是藍色，而是一種深沉得近乎虛無的墨黑。海麵沒有波浪，平靜得像一麵死寂的鏡子，倒映著天空中同樣詭異的紫色漩渦。
五人在距離歸墟邊緣百裡的海島上停下。這裡已經是生命的禁區，連海鳥都不願飛過這片海域的上空。
“歸墟的入口每月隻開一次，在月圓之夜子時。”薑百草指著遠處海麵上漸漸成形的漩渦，“今晚便是。但你們想好了嗎？一旦進去，就沒有回頭路了。”
華北墨抱著白旭——後者服下七寶護心丹後已能勉強行走，但妖丹的裂痕隻是暫時被藥物封住，並未癒合。他望向那深不見底的漩渦，眼神堅定：“既然來了，就沒有退縮的道理。”
白旭靠在他肩上，輕聲道：“我感覺到裡麵有種熟悉的氣息。”
“熟悉？”司命星君皺眉，“白蛇君，你前世可曾到過歸墟？”
“記不清了。”白旭搖頭，“但那種感覺很熟悉，又很悲傷。”
華景瑜站在最前方，手中妖皇印微微發燙。自從靠近歸墟，這枚妖皇至寶就異常活躍，彷彿在呼喚著什麼。
“歸墟曾是上古神魔戰場。”薑百草緩緩道，“三界形成之初，天地不穩，常有混沌之氣從歸墟湧出。後來女媧補天，伏羲定地脈，才將歸墟封印。但據說還有一些上古之物遺留在裡麵。”
“包括因果殿？”華北墨問。
“因果殿的傳說自古就有，但從未有人證實過。”司命星君接話，“我查閱過天庭所有古籍，隻找到一條記載：『歸墟深處，因果顛倒，有殿無名，鏡照諸天』。但怎麼找，找到後會怎樣，都無記載。”
正說著，海上漩渦忽然加速旋轉，中心處裂開一道縫隙——那縫隙漆黑如墨，彷彿連時間都在那裡停滯。
“入口開了！”薑百草喝道，“抓緊時間！入口隻會維持一炷香！”
五人相視一眼，齊齊飛向漩渦。
踏入縫隙的瞬間，天地顛倒。
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方向。隻有無儘的墜落感，彷彿要墜落到時間的儘頭。無數畫麵在眼前閃過——有上古神魔大戰的片段，有三界形成的瞬間，甚至還有他們自己的過去。
華北墨看到自己第一次遇見白旭的場景；白旭看到自己被林殊所救的那一天；華景瑜看到自己在冷宮中蜷縮的模樣
“不要被幻象迷惑！”薑百草的聲音如驚雷般響起，“歸墟會勾起心中執念，沉溺其中就會永遠迷失！”
五人連忙收斂心神，手拉著手，結成一體。
不知墜落了多久，終於，腳下有了實感。
他們落在了一片荒蕪的大地上。
天空是暗紅色的，沒有日月星辰，隻有幾道扭曲的光帶在緩慢蠕動。大地龜裂，寸草不生，遠處矗立著一些殘破的建築遺跡，依稀能看出昔日的輝煌。
“這裡就是歸墟內部？”華景瑜環顧四周，“比我想象的更荒涼。”
“歸墟吞噬一切，包括生機。”司命星君麵色凝重，“我們必須儘快找到因果殿，然後離開。長時間待在這裡，我們的生命力會被慢慢吸走。”
白旭忽然指向遠處：“那邊有東西在呼喚我。”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地平線上，隱約有一座宮殿的輪廓。那宮殿通體潔白，與周圍灰暗的環境格格不入，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因果殿？”華北墨皺眉，“會不會太顯眼了？”
“去看看就知道了。”薑百草取出一枚羅盤，注入仙力，羅盤指標瘋狂旋轉，最後死死指向那座白色宮殿，“就是那裡。但小心有詐。”
五人謹慎前行。越靠近宮殿，周圍的環境就越詭異——地麵上開始出現一些奇異的晶石，晶石中封存著各種各樣的畫麵：有凡人一生的悲歡離合，有仙魔的愛恨情仇，甚至還有世界誕生與毀滅的瞬間。
“這是因果結晶。”司命星君蹲下身，仔細觀察一枚晶石，“傳說中，每個人、每件事都會在歸墟留下因果的痕跡。這些晶石就是那些痕跡的具象化。”
華景瑜忽然停在一枚晶石前，臉色煞白。
晶石中，映出一個畫麵：青雲跪在一個黑影麵前，恭敬地獻上一枚血色的珠子。而那黑影正是魔尊！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華北墨沉聲問。
司命星君仔細辨認：“從青雲的裝束看是三百年前。也就是人間浩劫發生的那段時間。”
“所以三百年前他就已經投靠魔尊了。”白旭咬牙，“那場浩劫恐怕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繼續前行，又看到更多關於青雲的因果結晶：
·青雲偷偷潛入封印魔尊的禁地，在封印上刻下隱秘的陣法。
·青雲暗中引導華景瑜的怨氣，加速其化印。
·青雲在瑤池設伏時，眼中閃過的不是殺意，而是貪婪。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同一個真相：青雲早已淪為魔尊的走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幫助魔尊脫困，並從中獲取力量。
“有了這些因果結晶，我們不需要真相鏡也能揭露他的罪行。”華景瑜激動道。
“不。”薑百草搖頭，“這些結晶離開歸墟就會消散。而且，它們隻能被看到，不能被帶走。我們需要真相鏡，將這些畫麵映照出來，固定在鏡中，才能帶出去作為證據。”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白色宮殿前。
宮殿的大門敞開著，門楣上刻著兩個古老的文字——不是“因果”，而是“遺忘”。
“遺忘殿？”華北墨皺眉，“不是因果殿？”
“進去看看。”白旭率先走入。
殿內空蕩蕩的，隻有中央擺放著一麵巨大的銅鏡。鏡麵蒙塵，看不清倒影。鏡框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那些符文在緩緩流動，彷彿活物。
“這就是真相鏡？”華景瑜上前，想要觸控鏡麵。
“等等！”司命星君喝止，“你看鏡框上的符文——那是上古禁術，『遺忘咒』。觸碰這麵鏡子的人，會付出代價。”
“什麼代價？”
“最珍貴的一段記憶。”
眾人沉默了。最珍貴的記憶對每個人來說都不同，但都同樣重要。
華北墨看向白旭。他最珍貴的記憶，是第一次牽起白旭的手，是在蜃樓島定情的那一夜，是每一次生死相依的瞬間失去任何一段，他都無法接受。
白旭也看著他，眼中是同樣的掙紮。
“讓我來吧。”華景瑜忽然開口，“我最珍貴的記憶其實並不多。冷宮中的日子隻有痛苦，化印之後更是渾渾噩噩。如果一定要失去一段那就失去在冷宮的那段記憶吧。反正，也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
“不行。”華北墨按住他的肩膀，“你是我們中最小的，不該由你承擔。”
“正因為我是最小的，才應該由我來。”華景瑜笑了笑，“三哥，國師，你們有彼此，有共同的回憶。司命前輩和薑前輩也有各自的使命和牽掛。而我我隻有你們。隻要能幫到你們，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他轉身，不等眾人反應，便將手按在了鏡麵上。
鏡麵忽然光芒大盛！
無數畫麵從鏡中湧出——有華景瑜在冷宮中挨餓受凍的場景，有他被其他皇子欺辱的畫麵，也有他第一次見到華北墨時，那雙溫暖的手
最後定格在一個畫麵：小小的華景瑜蜷縮在角落，懷中緊緊抱著一隻死去的小鳥，眼淚無聲滑落。
“不要”華景瑜喃喃道，但他的手彷彿被粘在了鏡麵上，無法抽回。
鏡中的畫麵開始碎裂，化作點點光芒，被鏡子吸入。而華景瑜的表情，也從痛苦變為茫然——他真的遺忘了那段記憶。
“景瑜！”白旭衝上前，將他拉回來。
華景瑜晃了晃頭，眼神有些困惑：“我我剛才做了什麼？”
“你為了我們，犧牲了一段記憶。”華北墨聲音沙啞。
“哦。”華景瑜笑了笑，那笑容有些空洞，“沒關係，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記憶。”
但眾人都知道，他在說謊。那段記憶再痛苦，也是構成他的一部分。失去了，就不再完整。
鏡麵此刻已經變得清澈如水。鏡中映出的不是他們的倒影，而是無數交織的畫麵——青雲的陰謀，魔尊的計劃，天庭內部的暗流一切真相，都在這麵鏡子中。
“快，將鏡子收起來。”薑百草取出一個特製的玉匣，“我們得趕緊離開。剛才的動靜太大了，恐怕已經驚動了歸墟中的其他存在。”
司命星君小心翼翼地將真相鏡取下，放入玉匣。鏡麵一離開底座，整個遺忘殿就開始震動。
殿外傳來恐怖的嘶吼聲——有什麼東西，被驚醒了。
“跑！”華北墨抱起白旭，五人衝出大殿。
殿外，原本荒蕪的大地上，湧出了無數黑影。那些黑影沒有固定的形態，像霧氣，又像液體，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語。
“是歸墟怨靈！”薑百草臉色大變，“它們被鏡子的氣息吸引過來了！”
怨靈如潮水般湧來，所過之處，連空間都在扭曲。五人且戰且退，但怨靈無窮無儘。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司命星君一劍斬滅數個怨靈，但更多怨靈立刻補上，“得找到出口！”
白旭忽然指向遠處：“那邊！有光！”
地平線上，出現了一道微弱的光門——那是歸墟的出口！
但光門距離他們還有很遠，而怨靈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
“你們先走！”華北墨將白旭交給華景瑜，“我來斷後！”
“不行！”白旭抓住他的手，“要走一起走！”
“聽話。”華北墨吻了吻他的額頭，“我答應你，一定會跟上。”
他轉身，金闕劍爆發出耀眼的金光。這一劍，他燃燒了所剩無幾的本源，劍光所過之處，怨靈灰飛煙滅，硬生生在怨靈潮中劈開一條道路。
“走啊！”華北墨吼道。
四人含淚衝向光門。華景瑜回頭看了一眼，隻見華北墨的身影被無數怨靈吞沒
“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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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門外，是南海的另一處海域。
四人從光門中跌出，重重摔在海麵上。華景瑜第一時間爬起來，想要衝回光門，但光門已經開始閉合。
“不！三哥還在裡麵！”他瘋狂地拍打著光門，但光門已經消失，海麵恢複平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白旭癱坐在海麵上，臉色慘白如紙。他感覺不到華北墨的氣息了契約還在，但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
“他還活著。”白旭喃喃道，“契約沒斷，他還活著”
但活著，不代表安全。歸墟那種地方，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險。
“我們現在怎麼辦？”司命星君問。
薑百草看向白旭懷中的玉匣——裡麵裝著真相鏡，裝著他們用巨大代價換來的證據。
“先回藥王島。”薑百草沉聲道，“用真相鏡揭露青雲的罪行。隻要天庭內部清醒的力量站到我們這邊，或許還能組織人手去救北墨帝尊。”
“可是三哥他”
“景瑜。”白旭握住他的手，雖然自己也在顫抖，卻努力保持冷靜，“你三哥拚了命為我們爭取時間，不是為了讓我們在這裡悲傷的。我們要完成他未完成的事——揭露真相，阻止青雲和魔尊。”
華景瑜咬緊嘴唇，重重點頭。
四人飛向藥王島。但剛飛到一半，就被攔住了。
攔路的不是彆人，正是青雲。
他率著律法殿全部精銳，以及魔氣森森的魔族軍隊。
“交出真相鏡。”青雲的聲音冰冷，“我可以給你們一個痛快。”
“做夢！”華景瑜怒喝，“青雲，你的罪行已經全部記錄在真相鏡中！天庭不會放過你的！”
青雲笑了，那笑容中滿是嘲諷：“你以為，天庭現在還是以前的天庭嗎？”
他擡手，天空中出現一幅畫麵——淩霄寶殿中，天帝倒在地上，胸口插著一柄黑色的匕首。而殿中群仙，大半都雙眼赤紅，身上魔氣繚繞。
“魔尊陛下已經控製了天庭。”青雲緩緩道，“現在，三界是我的了。”
眾人如墜冰窟。
最壞的情況，發生了。
“現在，最後的機會。”青雲伸出手，“交出真相鏡，臣服於我。或者死。”
白旭抱緊玉匣，看向華景瑜、司命星君、薑百草。
四人相視一眼，眼中是同樣的決絕。
“那就戰吧。”
哪怕明知不敵，哪怕明知是死。
但有些事，比生死更重要。
比如真相，比如公道，比如那些值得守護的人和信念。
海風吹起白旭的銀發，他取出青冥劍，劍指青雲：
“想要真相鏡？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戰鬥，一觸即發。
而此刻，歸墟深處。
華北墨從怨靈堆中爬出，渾身是傷，但眼神依然明亮。他手中緊握著一枚發光的晶石——那是他在怨靈潮中撿到的，一枚特殊的因果結晶。
晶石中，映出的不是過去，而是未來：
一座被魔氣籠罩的天庭，無數仙神淪為魔奴，人間生靈塗炭而在畫麵的最後，一道白光從天而降，化作一條白蛇，與魔尊同歸於儘。
那是白旭的未來。
“不”華北墨握緊晶石，“我絕不允許”
他望向歸墟的更深處。那裡，傳說有能改變因果、逆轉命運的力量。
哪怕付出一切代價。
他也要改寫那個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