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慘死後,我讓豪門全族陪葬 蜃樓之戰
蜃樓之戰
劍光破空,青鸞長鳴。
華景瑜的這一劍含怒而發,蘊藏了十年苦修的全部力量,更凝聚了得知真相後的悲憤與決絕。青光如瀑,將整座宮殿映照得如同白晝。
魏賢卻不閃不避,隻擡起一隻手。
那是一隻枯槁的手,麵板乾癟如樹皮,指甲漆黑尖銳。但當這隻手握住青鸞劍鋒的瞬間,卻爆發出令人心悸的黑色光芒。
叮——
金石交擊之聲震耳欲聾。華景瑜隻覺得一股恐怖的巨力從劍身傳來,震得他虎口崩裂,鮮血直流。但他咬牙不退,青鸞真火從劍身燃起,順著魏賢的手臂蔓延。
“雕蟲小技。”魏賢冷笑,手臂一震,黑氣翻湧,竟將青鸞真火硬生生撲滅。
更可怕的是,黑氣順著劍身反噬,如毒蛇般纏向華景瑜的手臂。所過之處,麵板迅速乾癟壞死。
“少主小心!”蛇鱗老嫗厲喝一聲,手中蛇杖點地,地麵湧出無數青蛇虛影,纏向魏賢雙腿。
羽翼老者展翅騰空,雙翼一振,萬千青羽如利箭射落。
盲眼老者雖目不能視,卻結印最快。他雙手在空中畫出玄奧的符文,符文成型的瞬間,整座宮殿的穹頂亮起星光——那是早已佈下的困魔大陣!
三老聯手,威力驚人。
魏賢終於色變。他放開青鸞劍,急速後退,但青蛇虛影已纏住他的雙腿,青羽箭雨封鎖了上空,困魔大陣的光幕從四麵八方合攏。
“三個老不死的”魏賢眼中閃過狠厲,“那就先送你們上路!”
他不再保留,周身黑氣暴漲!那黑氣如有生命般翻滾凝聚,化作一個三頭六臂的猙獰魔像——正是噬心妖將的真身法相!
魔像六臂齊揮,分彆迎向三老的攻擊。青蛇虛影被撕碎,青羽箭雨被震散,困魔大陣的光幕劇烈震顫,出現道道裂痕。
“噗——”三老同時噴血,身形踉蹌。
他們畢竟老了。百妖穀凋零的三百年裡,他們為維持穀中殘存的生機,早已耗儘了本源。如今強行出手,已是強弩之末。
“前輩!”華景瑜目眥欲裂,想上前相助,卻被魏賢一掌拍飛,重重撞在石柱上。
哢嚓——石柱斷裂。
華景瑜掙紮起身,肋骨至少斷了兩根,五臟六腑都在翻湧。但他死死盯著魏賢,眼中是絕不屈服的火焰。
“勇氣可嘉。”魏賢一步步走近,魔像法相俯視著眾人,“可惜毫無意義。”
他走到石台前,伸手按在青冥胸口的噬魂劍上:“三千年了青冥,你該醒了。”
黑氣從劍身湧入青冥體內。那具沉寂了三千年的身軀,開始微微顫抖。
“住手!”華景瑜嘶吼著撲上去,卻被魔像一臂掃飛,撞在牆上,鮮血狂噴。
他趴在地上,眼睜睜看著魏賢繼續施法,看著父親的身軀在黑氣中逐漸有了血色,看著那雙緊閉了三千年眼睛開始顫動。
不能
絕對不能
華景瑜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在青鸞劍上。劍身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光芒中,隱約浮現出一隻完整的青鸞虛影。
“以我之血,喚先祖之靈”他低吟著古老的咒文,“青鸞不滅,焚儘諸邪!”
青鸞虛影仰天長鳴,化作一道青色的火焰洪流,衝向魏賢!
這一擊,耗儘了華景瑜全部的生命力。他倒在地上,氣息微弱,但眼神依然死死盯著那道火焰。
魏賢終於動容。他能感覺到,這道火焰中蘊含的力量,已經接近真正青鸞的層次。那是燃燒生命換來的力量,是真正的搏命一擊。
“找死!”他怒吼,魔像六臂齊出,迎向火焰。
轟隆——!
恐怖的爆炸席捲整個大殿。石柱崩塌,穹頂開裂,整座宮殿都在搖晃。
煙塵彌漫中,一道身影踉蹌後退——是魏賢。他的黑袍被燒毀大半,露出乾癟的身軀,胸口有一道焦黑的傷痕,正在滲出黑色的血液。
但華景瑜更慘。他躺在地上,幾乎感覺不到呼吸,青鸞劍脫手飛出,劍身暗淡無光。
“少主!”三位老者掙紮著想過去,卻被魔像殘存的虛影攔住。
魏賢擦去嘴角的黑血,眼中閃過瘋狂的殺意:“很好你比你母親更狠。可惜還是不夠。”
他再次走向石台。這一次,沒人能阻止他了。
但就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噬魂劍的瞬間——
一道金色的劍光,如九天驚雷,從天而降!
那劍光純正浩瀚,帶著滌蕩一切邪祟的浩然正氣,精準地斬在魔像虛影上!
“什麼?!”魏賢臉色大變,急速後退。
煙塵散去,一道挺拔的身影擋在了石台前。
玄衣墨發,麵容冷峻,手中長劍金光流轉——正是華北墨!
“三哥”華景瑜虛弱地喚道。
華北墨沒有回頭,隻是盯著魏賢:“十年不見,你還是這麼令人作嘔。”
魏賢看著突然出現的華北墨,先是一愣,隨即大笑:“北墨帝尊!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等我?”華北墨皺眉。
“當然。”魏賢的笑容變得詭異,“你知道為什麼我要選在今天喚醒青冥嗎?因為今天是九星連珠的前兆,天地陰氣開始彙聚。而你的神力正是最好的‘引子’!”
話音未落,他猛地拍向地麵!
整座宮殿的地麵突然亮起血色的陣紋!那陣紋複雜到極致,竟是一個巢狀了三層的複合大陣——最外層是血祭之陣,中層是喚魔之陣,最內層是奪舍之陣!
而華北墨站立的位置,正是陣眼所在!
“不好!”盲眼老者驚呼,“他要以帝尊神力為引,強行完成儀式!”
但已經晚了。
陣法啟動的瞬間,華北墨感到體內的神力不受控製地暴走,如洪水般湧出,注入陣法之中。更可怕的是,陣法開始抽取他的生命力!
“三哥!”華景瑜掙紮著想爬起來,卻再次倒下。
三位老者想衝過去破陣,卻被陣法的反震之力震飛,傷上加傷。
“沒用的。”魏賢站在陣法邊緣,瘋狂大笑,“這個陣法我準備了十年!以蜃樓島的靈脈為基,以青冥遺骸為媒,以北墨帝尊的神力為引今天,魘魔必將降臨!而我將成為新的主宰!”
華北墨咬牙支撐。他能感覺到生命在快速流逝,頭發開始變白,麵板出現皺紋。但他更擔心的是懷中的那枚鱗片。
鱗片在發燙。
非常燙。
彷彿有什麼東西,即將破殼而出。
“旭兒”他喃喃道,“對不起我可能等不到你回來了”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石台上,青冥的身體突然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是純粹的青色,清澈如寶石,卻空洞無神。他緩緩坐起身,胸口還插著噬魂劍,但動作卻自然得彷彿隻是睡了一覺。
“青冥”魏賢的聲音帶著顫抖,不知是激動還是恐懼。
青冥轉頭看向他,眼神逐漸聚焦。然後,他開口了,聲音清冷如玉石相擊:“噬心三千年了,你還是執迷不悟。”
“我沒錯!”魏賢嘶吼道,“錯的是你!是你背叛了妖族,投靠天界!是你害得妖族衰落,害得我們隻能茍延殘喘!”
青冥輕輕搖頭:“妖族從未衰落,衰落的是心。當心中隻剩仇恨與貪婪,再強大的力量,也隻會帶來毀滅。”
他從胸口拔出噬魂劍。劍身離體的瞬間,傷口迅速癒合,連疤痕都沒留下。
“這具身體,你溫養了三千年。”青冥看著手中的劍,“想用它承載魘魔?可惜你算錯了一件事。”
“什麼事?”
“青鸞血脈,確實能喚醒我。但”青冥的目光轉向地上的華景瑜,“我的兒子,繼承的不隻是青鸞血脈。”
他伸出手,掌心亮起一點微光。那光芒起初微弱,卻迅速擴散,化作一個複雜的光輪。光輪中,有日月星辰,有山川河流,更有無數玄奧的符文流轉。
“這是”魏賢瞳孔驟縮,“造化天輪?!不可能!這是上古妖皇的至寶,早已失傳三千年!”
“因為它一直在蜃樓島。”青冥平靜地說,“在我體內。我是妖皇的直係後裔,造化天輪的守護者。這也是為什麼我能活三千年而不死。”
他看向華北墨:“北墨帝尊,借你神力一用。”
光輪飛出,懸於華北墨頭頂。神奇的是,陣法對華北墨的抽取突然停止了,反而開始反向灌注——那些被抽取的神力,連同陣法本身的力量,都被光輪吸收,然後轉化為純淨的靈氣,反哺給華北墨。
華北墨的白發重新變黑,皺紋消失,氣息迅速恢複,甚至比之前更強。
“不可能!這不可能!”魏賢瘋狂地催動陣法,但陣法已經完全脫離了他的控製。
“噬心,收手吧。”青冥歎息,“三千年的執念,該放下了。”
“我不!”魏賢眼中閃過決絕,“就算你有造化天輪又如何?今天誰也不能阻止我!”
他猛地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黑血。那黑血在空中化作一個猙獰的魔頭印記,印向自己的額頭。
“以我之魂,喚魔主降臨——!”
這是真正的同歸於儘之術。燃燒神魂,強行召喚魘魔意識降臨己身。一旦成功,他將成為魘魔的臨時容器,獲得毀天滅地的力量,但代價是神魂永滅,永世不得超生。
魔頭印記沒入額頭的瞬間,魏賢的氣息暴漲!他的身體開始扭曲膨脹,麵板開裂,露出底下黑色的、蠕動的血肉。雙眼變得純黑,口中長出獠牙,背後伸出扭曲的骨翼。
“吼——!”
非人的咆哮震得整座宮殿搖搖欲墜。此刻的魏賢,已經半魔化,實力暴漲數倍。
青冥臉色凝重:“他瘋了真的喚來了魘魔的一縷意識。”
“那怎麼辦?”華北墨問。
“殺了他的肉身,打散那縷意識。”青冥道,“但必須快。魘魔的意識會不斷侵蝕他的神魂,拖得越久,他越強,也越難徹底消滅。”
話音剛落,魔化的魏賢已經撲了過來!
速度太快,快到隻能看到一道黑影。華北墨橫劍格擋,卻被震得虎口崩裂,連連後退。
青冥出手了。他不再用劍,而是雙手結印,造化天輪化作萬千光刃,如暴雨般傾瀉而下。
但魔化的魏賢不閃不避,硬扛著光刃,六條手臂同時轟向青冥。每一擊都蘊含著恐怖的魔氣,足以開山裂石。
青冥以造化天輪護體,光輪旋轉,將攻擊儘數擋下,但他也被震得氣血翻湧——畢竟沉睡了三十年,力量還未完全恢複。
“你們都要死!”魏賢的聲音重疊著無數怨魂的嘶吼,詭異而恐怖。
戰鬥進入白熱化。華北墨和青冥聯手,一金一青兩道光芒與魔氣激烈碰撞。整座宮殿徹底崩塌,眾人打到了外麵的天空。
蜃樓島的上空,烏雲密佈,電閃雷鳴。三道身影在空中激戰,每一次碰撞都引發天地異象。
下方,三位老者護著重傷的華景瑜,緊張地觀戰。
“這樣下去不行。”蛇鱗老嫗焦急道,“青冥大人剛蘇醒,力量未複。北墨帝尊雖強,但畢竟凡胎肉身,難以持久。”
“必須想辦法”羽翼老者看向華景瑜,“少主,你可還有一戰之力?”
華景瑜艱難地搖頭:“我儘力了”
就在此時,華北墨被魏賢一爪拍中胸口,倒飛出去,噴出一口金色鮮血。
青冥也被魔氣震退,造化天輪的光芒暗淡了三分。
“哈哈哈!你們輸了!”魏賢狂笑,魔氣更盛,“今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真正的魔威!”
他張開雙臂,天地間的陰氣瘋狂彙聚而來。烏雲中,一隻巨大的魔眼緩緩睜開,冷漠地俯視著眾生。
那是魘魔的眼睛。雖然隻是一道投影,但散發的威壓,已經讓整座蜃樓島開始崩解。
“完了”盲眼老者絕望地閉上眼睛。
但就在這最絕望的時刻——
華北墨懷中的鱗片,突然炸裂!
不是破碎,而是化作萬千銀光。那銀光在空中彙聚,勾勒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白衣,銀發,琥珀色的眸子。
是白旭。
不是虛幻的投影,不是殘存的意識,而是真正的、完整歸來的白旭。
“百年不見,你還是這麼愛逞強。”白旭看向華北墨,眼中帶著笑意。
華北墨怔怔地看著他,聲音發顫:“旭兒你真的回來了?”
“嗯,回來了。”白旭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說好要娶你的,怎麼能食言?”
他轉頭看向半空中的魏賢,眼神瞬間轉冷:“至於這個礙眼的家夥就讓我來收拾吧。”
白旭鬆開華北墨的手,向前一步。他的身體開始變化——銀發飛揚,額間蛇紋顯現,背後展開一對巨大的銀色羽翼。
那是他的真身,銀翼雪蟒。
但與百年前不同,此刻的他,周身流轉著金銀兩色的光芒。金色是華北墨的神格之力,銀色是他自己的妖力。兩種力量完美融合,散發出比當年更強大的氣息。
“不可能”魏賢的聲音帶著驚恐,“你已經死了!燃燒妖丹,怎麼可能還活著?!”
“因為有人不肯讓我死。”白旭笑了,“有人等了我百年,又用心頭血換我歸來。這份情我得還。”
他擡起手,銀鱗劍憑空出現。劍身上,金銀光芒交織,化作一道貫穿天地的劍光。
“這一劍,為百年前死去的妖族。”
劍光斬落。
魔化的魏賢怒吼著迎擊,但劍光所過之處,魔氣如雪遇驕陽般消散。他那堅不可摧的魔軀,在劍光中寸寸崩解。
“不——!”魏賢發出最後的嘶吼,“我不甘心!我謀劃了千年怎麼可能”
話音未落,劍光已將他徹底吞沒。
魔氣消散,烏雲散開,陽光重新灑落。
蜃樓島恢複了平靜,彷彿剛才那場毀天滅地的大戰從未發生過。
白旭落回地麵,收起真身,又變回那白衣翩翩的模樣。他走到華北墨麵前,看著他呆愣的表情,忍不住笑了:“怎麼?不認識我了?”
華北墨猛地抱住他,抱得很緊很緊,彷彿要將他揉進骨血裡。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傻子。”白旭回抱住他,“我說過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
兩人相擁,久久不語。
華景瑜在三位老者的攙扶下走來,看著相擁的兩人,眼中閃過欣慰。他看向青冥:“父親”
青冥走到他麵前,伸手按在他額頭:“你的傷很重,彆說話。”
青色的光芒湧入華景瑜體內,修複著他破碎的經脈和臟腑。但華景瑜能感覺到,青冥的氣息在迅速衰弱。
“父親,您”
“我本就是一縷殘魂,靠造化天輪才維持至今。”青冥溫和地說,“如今心願已了,也該消散了。能看到你長大成人,看到妖族還有希望我很欣慰。”
“不我不要您消失”華景瑜淚流滿麵。
“傻孩子。”青冥笑了,那笑容與華景瑜記憶中的母親如此相似,“我不是消失,隻是回歸天地。而且”
他看向白旭和華北墨:“有他們在,我很放心。你以後要好好的。”
青冥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化作點點青光,消散在空氣中。最後時刻,他將造化天輪推入華景瑜體內:“這個留給你。保護好它也保護好自己。”
青光徹底消散。
華景瑜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三位老者也跪地行禮,送彆這位上古大妖。
許久,白旭走過來,扶起華景瑜:“彆哭了。你父親走得很安詳。而且他一直在你身邊。”
他指著華景瑜心口:“造化天輪會守護你,也會讓你變得更強。你要帶著他的期望,好好活下去。”
華景瑜重重點頭,擦乾眼淚。
夕陽西下,蜃樓島沐浴在金色的餘暉中。
一場跨越三千年的恩怨,終於落幕。
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魘魔未滅,隻是損失了一縷意識。魏賢雖死,但他留下的隱患還在。
而三年後的七月十五,九星連珠之日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