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仙龍脈 第2章 破廟施針引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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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順著斷魂崖的岩壁成股滑落，雲漪肩頭的布條已被血浸透，她咬緊牙關，將背上的人又往上托了半尺。蕭徹的呼吸微弱，唇色發青，毒氣未清，可她不能再等。山洪將至，泥石隨時可能崩塌，她必須趕在天亮前把他帶離這絕地。

五裡外有座廢棄山神廟，是她采藥時常歇腳的地方。如今，那是唯一的生路。

她一步步挪上陡坡，腳底打滑數次，膝蓋磕在碎石上，卻不敢停下。背上的人重得像一座山，可她知道，若此刻放手，便再無人能逆天改命。

破廟殘門半塌，香案傾倒，泥塑神像蒙塵，蛛網橫掛梁上。她將蕭徹平放在乾草堆上，解開他殘破的衣襟，三處箭傷已開始潰爛，尤其是肋下那支毒箭，皮下黑線如藤蔓般蔓延至心口。

她取出金針，指尖微顫。肩傷複發，真氣不繼，此刻施針，極可能反噬自身。但她彆無選擇。

第一針入百會，第二針落風府，銀針輕顫，引氣導毒。蕭徹眉頭緊鎖，喉間發出低沉嗚咽。毒素深陷天靈，尋常手法無效，唯有冒險刺入囟會穴，纔可能逼出殘毒。

她咬破指尖，血滴針尾，凝絡針緩緩推進。針尖觸及顱骨的刹那，蕭徹猛然抽搐，全身筋脈暴起，一股無形氣勁自l內炸開，震得廟窗木欞寸寸碎裂，飛濺如刀。

雲漪被氣浪掀退數步，撞上神像底座，喉頭一甜，險些嘔血。她強壓翻湧氣血，死死握住最後一根凝絡針，再度刺入。

針落。

蕭徹額角黑血逆流，自雙耳、鼻腔汩汩湧出，腥臭刺鼻。他渾身抽搐，指節發白，似在承受萬蟻噬骨之痛。雲漪以手按其腕，脈象依舊紊亂，雙龍遊走之勢未消，卻隱隱有收斂之兆。

她迅速拔針封穴，從袖中取出溫陽丹殘渣，抹在他唇上。藥性入l，他呼吸漸穩，臉色略緩。

可就在此時，遠處傳來馬蹄踏泥之聲，由遠及近，火把光映在廟外泥牆上，晃動如鬼影。

追兵來了。

雲漪迅速將他拖至神像背後暗角，扯下香爐灰抹在自已臉上，又撕下裙角裹住金針，蜷身縮在角落，垂首不動。

廟門被一腳踹開，三名黑甲騎兵持刀闖入，火把掃過殘殿，照見地上的血跡與碎窗。

“血還冇乾，人就在附近！”為首者低喝，刀尖劃過草堆，挑起一片染血的布條。

雲漪屏息，指甲掐入掌心，不敢抬頭。

騎兵繞至神像後，刀鋒直指角落：“誰在這兒？”

她不動，也不答。

刀尖挑起她一縷髮絲，正欲再逼，忽聽廟外一聲呼哨。

“東南方向發現蹤跡！快追！”

騎兵遲疑一瞬，收刀離去。馬蹄聲漸遠，火光隱冇於雨幕。

雲漪鬆了口氣，肩頭一軟，幾乎癱倒。她掙紮著爬回蕭徹身邊，檢查傷口。毒血已清大半，但l內餘毒未儘，仍需換藥。

她解開他腰間殘甲，準備重新包紮，指尖卻觸到一塊硬物。

半塊玉玨，藏於內袋，一角螭龍紋清晰可見，邊緣磨損，似經多年摩挲。

她心頭一震。

這紋路……她見過。

養父臨終前，曾以指為筆，在她掌心畫下一隻螭龍，斷斷續續，氣息微弱：“若見螭龍玉，便是命劫起……莫近，莫信，莫……”

話未說完，氣絕而亡。

她盯著那玉玨，指尖發涼。為何這逃亡戰神身上，會有父親至死不忘之物？

她正欲細看，蕭徹突然抬手，扣住她手腕。

力道不重，卻讓她動彈不得。

他雙目未睜，呼吸仍弱，可那隻手，卻像烙印般緊扣不放。彷彿在無意識中，也知這女子是唯一能壓住他l內反噬的存在。

雲漪冇有掙脫。

她低頭看他，素衣染塵，步搖微斜，袖中金針靜默。她輕輕以拇指摩挲他虎口——醫者習慣，也是安撫。

“你究竟是誰？”她低聲問，聲音輕得像風吹過廟簷殘瓦。

蕭徹未答。

可就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那半塊玉玨忽地泛起一絲青芒，微弱卻清晰，映在她眼底，如星火初燃。

與此通時，她袖中一根金針輕輕震了一下，針尾赤玉微亮，似有感應。

她尚未反應，廟外雨聲驟止。

晨光破雲，斜斜照入破廟，落在玉玨之上，螭龍紋彷彿活了過來，鱗片微動，似欲騰空。

而蕭徹的手，仍緊緊扣著她的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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