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仙龍脈 第3章 醫館驚現奪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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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斜切過破廟殘瓦，落在蕭徹手背上，那五指仍緊扣雲漪腕骨，力道未鬆半分。她冇掙，也不敢動。玉玨青芒漸隱，螭龍紋沉回暗色，可指尖觸著那微燙的玉麵，她脊背竄起一道寒意。

她輕輕將另一隻手探向他頸側——脈搏浮躁如鼓，l溫正在升高。

不能再留了。

她咬牙抽手，蕭徹指節一顫，卻在昏迷中本能般又收緊。雲漪低聲道：“要走，就得現在。”話音未落，已將金針自袖中滑入指縫，針尾赤玉輕抵其腕，借力一推。

他悶哼一聲，手鬆了。

她背起他，肩傷如刀剜，卻一步步踏出廟門。山道濕滑，她貼著崖壁前行，每一步都壓著碎石滾落深淵。五裡外，江南醫館的青磚門樓隱現於薄霧之中。

醫館後巷靜得反常。雲漪將蕭徹藏在柴垛後，整了整衣袖，叩響側門。

門開一條縫，老館主探出半張臉，眼底渾濁，掃了她一眼又落在她身後空處，“采藥的？這會兒來抓藥？”

“我哥病了，”她嗓音微啞，“毒箭穿肋，血已黑。”

老館主瞳孔一縮，猛地關門。可門縫合攏前，她瞥見藥櫃最下層，一排瓷瓶上貼著“鎮魂散”三字，字跡新墨未乾。

她繞至前院，假意采露。月過中天，院中枯井旁忽有動靜。老館主拖著一具屍首，麻布裹身，直往井裡扔。雲漪伏在牆頭，金針在指間無聲翻轉。

第二具、第三具……五具皆朝北而拋，衣襟翻卷處，露出手腕青斑。她躍下，以針尖輕點一具屍手——寒氣逆脈而上，非疫毒，倒似地底陰煞侵蝕經絡。

她折返柴垛，蕭徹已開始發抖，牙關咯咯作響，額上冷汗涔涔。

“地脈斷……”他喃喃，“子時不可過……龍氣崩……”

語調陌生，像是被人操縱的傀儡在誦咒。

她伸手探他懷中換藥，指尖剛觸到衣襟，他猛然睜眼。左眼尾硃砂痣如血燃，目光冷得能凍住呼吸。

“彆動。”她壓低嗓音，“毒要複發了。”

他盯著她，手緩緩移向腰間玉玨。

雲漪不動，隻將拇指輕輕摩挲他虎口——醫者慣技，也是安撫。片刻後，他閉眼，手鬆開。

她趁機掀開內襟，探入暗袋。指尖觸到一塊溫玉，抽出一看——半塊玉玨，螭龍紋自頸至尾，與她手中那半塊缺口嚴絲合縫。

兩玉相合，青光微閃，似有脈動自玉中傳來。

她心頭一震，正欲細看，院外馬蹄踏碎夜寂，三騎黑衣人破門而入，刀光直指柴垛。

“奪玉者，死！”

為首者刀鋒未至，蕭徹已翻身坐起，單手撐地，另一手將兩半玉玨併攏掌心。他低喝一聲，玉玨驟放青光，光柱直射地麵。

整座醫館地磚震顫，青石如鱗片翻轉，錯位之聲哢哢作響。雲漪被氣浪掀退兩步，隻見腳下石板層層掀開，露出幽深洞口，冷風裹著腐土與鐵鏽味撲麵而來。

黑衣人一愣，刀勢微滯。

老館主卻笑了，反手鎖死前門，袖中滑出一枚銅鈴，輕輕一搖。

“地宮入口，豈容活口？”

蕭徹一把抓住雲漪手腕，將她拽至身前。她手中玉玨尚在發燙，他低聲：“跳。”

她回頭看了一眼翻轉的地磚——洞口邊緣刻著半闕銘文：“龍脈起於井，斷於子時三刻。”

話音未落，黑衣人已撲至。

蕭徹抬腿踹翻藥櫃，瓷瓶碎裂，粉末瀰漫。雲漪趁機將金針甩出，三針連環，釘入三人肩井。他們動作一滯，卻被老館主手中銅鈴一震，瞬間恢複。

“你走不了。”老館主冷笑，“這醫館，本就是為鎮壓地脈而建。”

蕭徹不答，隻將玉玨按向洞口邊緣。青光再閃，地磚繼續翻轉，竟將一名黑衣人半身壓入縫隙。那人慘叫未出，頸骨已被石板夾斷。

雲漪拽他：“再不動，我們都得埋這兒！”

蕭徹點頭，將她推向洞口。她躍下瞬間，回頭見他站在翻轉的地磚邊緣，玄衣獵獵，左眼尾硃砂痣在青光中泛起金邊。

老館主舉起銅鈴，正要再搖，蕭徹反手擲出玉玨。

玉玨飛旋，直擊銅鈴。

鐺——！

鈴碎，玉裂。

老館主踉蹌後退，嘴角溢血。而地磚翻轉速度驟增，整座醫館地麵如活蛇扭動，梁柱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蕭徹縱身躍下。

洞口在頭頂合攏前，雲漪看見老館主撲向枯井，口中唸唸有詞，手中竟掏出半塊龜甲，與玉玨紋路相似，卻泛著血光。

地底冷風呼嘯，通道傾斜向下，兩人滾落數丈，撞在石階上。雲漪咳出一口血沫，掙紮著爬起，伸手去摸蕭徹。

他仰麵躺著，呼吸微弱，手中仍攥著那合璧的玉玨。青光已熄，可玉麵裂痕中，隱隱有血絲滲出，順著他的指縫滴落。

她撕下衣角要為他包紮，他卻突然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幾乎捏碎骨頭。

“彆信……”他聲音沙啞，“彆信……玉能合，人不能……”

她一怔。

他眼睫顫了顫，鬆了手。

雲漪低頭，見他掌心裂玉，螭龍之眼處，竟浮現出一行小字，極細極深，像是用血刻進去的：

“玉合之日，命主歸西。”

她指尖撫過那字，玉麵突然一燙，青光自裂縫中迸發，直衝通道頂端。

石壁震動，塵土簌簌而下。

她抬頭，隻見頭頂石縫中，竟嵌著一具乾屍，雙手交叉覆於胸，腕上玉鐲與她步搖上的翡翠紋路相通。

乾屍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青銅指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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