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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打一個不吱聲,因為我懂法啊 第28章 風流債該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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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金吾衛大營,周平提著一盒點心,在門口等著通報,可得到的答複是,程雲秋拒絕見麵。

其實對於這個結果,周平早就猜到了,用現在的話說程雲秋就是個隻懂埋頭工作,不屑於人情世故的石頭。或者說壓根就沒瞧得上他這個小捕快。

於是周平說了這麼句話。

「我這次來是作為一名普通百姓,想當麵感謝程將軍,還有一件事,一定要當麵跟程將軍說。」

「什麼事?」衛兵問道。

周平左右看了下,故意裝作十分小心的樣子說道:「關於近日禍亂京城的飛賊的線索。」

果然,一提到飛賊,周平便順利地見到了程雲秋。

周平將點心小心翼翼地擺在公案上,後退兩步,作揖道:「感謝程將軍日前公事公辦,沒有為難舍妹。」

程雲秋低著頭,繼續批著文書,看都未曾看過周平一眼,連聲音都是冷的。

「我隻是按律辦事,無需言謝。」

周平這邊卻像如沐春風,臉上掛著暖暖的微笑說道:「程將軍說得是。點心是舍妹親手製作的,隻是一點點心意。」

程雲秋這才抬頭,看了一眼盒中的點心,問道:「四五歲的孩童就會做點心了?」

「我有兩個妹妹,大妹年芳二八,那日將軍見的是小妹,盒子裡好看的那些是大妹做的,不是很好看的,是小妹做的,但是口味還是不錯的。還望程將軍收下,畢竟是孩子的一番心意。」

程雲秋嘴角挑了挑,笑得有些彆扭,聲音卻溫柔了許多,說道:「那我就收下了。」

周平繼續說道:「程將軍,縣衙得到了可靠的訊息,近幾日,專門盜取官家的飛賊會有大動作,基本鎖定了教坊司周圍的幾名官員,為了能夠早日抓到飛賊,希望程將軍助一臂之力。」

「份內之事,周捕快如實回稟朱大人便可。」

「多謝程將軍。」

周平道謝,這樣,針對秦水壽的計劃第一步便佈局完成了。

待周平轉身要離開時,門口闖進來一身穿白色長衫的壯漢,風風火火,聲音也像洪鐘般轟隆轟隆。

「程將軍,程將軍,軍營堪輿完了……咦,這不是周先生,學生石一指不知先生在此,還望先生恕罪!」石一指作揖行禮,90度深鞠躬,完全是學生拜見老師的禮數。

剛剛還穩穩坐在公案前的程雲秋頓時愣住了。

要知道,欽天監的陰陽師地位超然,哪怕是九品觀相境,在任何地方都是倍受尊崇。

而這位石一指是八品占卜境中的佼佼者,隨時都能登陸七品堪輿境,遲遲未能破品隻是因為自己還想磨練一下。

石一指能來金吾衛大營堪輿佈局,還是程雲秋一個多月前親自去欽天監請的。

可誰曾想這高高在上的欽天監陰陽師見到周平竟然行的是學生禮。

程雲秋趕忙放下筆,快步走出公案,來到石一指麵前,聲音壓低了幾分,問道:「石兄,你與周捕快相識?」

石一指微微一愣,嘴裡喃喃道:「周捕快?」

周平笑了笑解釋道:「其實我是咱們縣衙的一名捕快,上次見麵不曾講過,石兄自是不知。」

石一指一聽,又是一個深鞠躬,滿臉恭敬彷彿被嚇到了似的說道:「誠惶誠恐,先生,您還是叫我一指吧。」

程雲秋這下更看不懂了,忙攙扶著石一指起身,問道:「石兄,這位周捕快是……」

石一指謹小慎微地說道:「周先生博學多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包羅萬象,無所不通、無所不曉,實乃天下之奇才,一首《將進酒》大齊三百年未有之絕唱,連五師兄都要感慨一句實乃吾師,我等自當行學生禮。」

石一指說著又是深深一躬,崇拜之情溢於言表。

程雲秋看著周平,眼中神色甚是複雜,說道:「《將進酒》是周捕……周先生所做?」

周平微微一笑,輕聲說道:「程將軍也知道拙作?」

程雲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又重重地吐出,緩緩說道:「一首《將進酒》道儘世人多少無奈。將進酒,杯莫停,請君為我傾耳聽。人生在世,能做到如此灑脫、如此性情的又有幾人?敢問周先生,這岑夫子和丹丘生是何許人也?」

周平愣住了,這首詩他隻會背,哪裡還研究過裡麵的人物背景,隻能信口胡說:「那是在下的兩位忘年摯友,喜歡雲遊四海,不知今生還能否相見,故融入詩中,若是有朝一日二位師友能夠聞得此詩,也不枉我對他二人的思念之情啊。」

石一指是個真性情,聽著聽著眼圈微微泛紅。

程雲秋也有少許酸楚,想起之前與周平之間發生的種種,前些日子還親手抓過他,連忙行禮,說道:「周兄,之前雲秋多有得罪,還望周兄不要介懷。」

周平擺了擺手,說道:「程將軍言重了,職責所在,秉公執法,實乃大齊百姓之福。」

程雲秋臉上略有慚愧,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走回公案,從抽屜中拿出一隻精緻的木盒,雙手呈於周平的麵前。

「周兄,若是不介意,這枚丹藥還請收下。」

「這是……」周平問道。

「這是武者晉升八品練氣境的丹藥,雖說不上有多珍貴,但眼下週兄恰好用得上。」

周平接過木盒,輕輕開啟,好家夥,是一枚泛著青紫色光芒,價值1000兩銀子的上乘丹藥,竟然說送人就送人了,金吾衛將軍果然豪橫啊。

周平將丹藥揣入懷中,抱拳還禮:「那我就謝過將軍了。捉拿飛賊的事還望將軍鼎力相助。」

「一定!對了,周兄,這枚丹藥有八成的幾率可以升品,若是在服用之前將體力全部透支,幾率將更高。」

「好的,程將軍。」周平說完又轉向石一指,說道,「回去與蘇兄說下,答應他的事情過幾日便可完成,到時我會親自送去。」

石一指受寵若驚,趕忙作揖:「好的,周先生,您慢走。」

離開了金吾衛大營,周平的心情出奇得好,拍了拍揣在胸前的丹藥,立刻前往下一個地方。

周平原本就是個善於佈局的高手,為了防止秦水壽再找自己的麻煩,那晚從縣衙脫身後,周平就開始計劃如何利用手中的資源,後發製人,以絕後患。

可讓他十分意外的是二叔,一個平日裡看著老實巴交的,日出而作,日息也在做的漢子,竟然能夠說出「借力使力,以小博大」這樣的話,看來藏在那份純樸外表的下麵,是一塊腹黑的瓤子。

把飛賊的行蹤透露給程雲秋,隻是計劃的第一步,因為石一指的突然出現,結果比想象得還要好。

而計劃的第二步就是香凝了,隻要能拿捏住那個女人,秦水壽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教坊司,現在還是下午,姑娘們還沒那麼早開門營業,每天工作到天亮,白天當然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如今的周平,在教坊司已經是大紅大紫的人物了,一首將進酒和烏德琴,令無數學子擠破頭地往這裡鑽,都為感受一下那份狂傲不羈,幻想著有朝一日也能寫出一首千古絕唱被傳為佳話。

再進教坊司,周平便像回自己家似的,直接來到了霓裳院。

直到看見周平的那一刻,香凝還像做夢似的,突然想起自己還未梳妝打扮,有些唐突,剛要迴避,便被周平一把拉住。

「不用換衣服了,隨我進來,我有事找你。」周平說著便將香凝拽進了臥房,春泥站在一旁,連半個不字都沒敢說出。

臥房內,香凝隻穿了一件薄紗,玲瓏剔透的身段若隱若現,印出一件粉紅色的肚兜,羞答答地坐在床頭,心口窩子裡好像藏著隻小鹿,砰砰亂撞。臉上紅撲撲的,一直燒到了耳朵根,不知道接下來自己將會被怎麼對待。

「你找陳得水救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香凝愣了一下,抬起頭,癡癡地看著周平,彷彿自己聽錯了似的。

「我——我就是想救你啊。」

周平彎下腰,單手掐住香凝的下巴,問道:「應該沒有這麼簡單吧,說吧,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香凝感覺有些委屈,美麗的眼眸中含著點點淚光,不住地顫抖著。

「因為你在火羅世子手裡救過我,所以我要救你,不行嗎?」畢竟香凝曾經也是一國公主,那份倔強和自尊不允許她躲避這個男人的目光。

周平嘴角微微一翹,鬆開了手,轉身坐回到旁邊的椅子上。

「那晚你將我帶入房中,問我的琴是跟誰學的,當時我就有點疑惑。後來我去胡商的集市上瞭解到,當初你的國家烏舒爾被滅國後,有個人始終下落不明,這個人是誰,不用我說了吧。」

原本香凝以為自己放下了,可再次聽到祖國的名字時,整個人都是顫抖的。

「對,我的國家是被你們大齊滅了,你是想說我竟然還能在大齊當一名歌妓,唱歌、跳舞給仇人看,還要給仇人賣弄風情,未免太無恥了是吧?」

香凝像是一隻被激怒的雌豹,歇斯底裡地衝著周平叫喊著。

可週平卻突然笑了,剛剛的咄咄逼人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溫暖而友善的微笑令香凝有些錯愕,彷彿剛才的劍拔弩張隻是一場幻覺。

「不,正是你的忍辱負重讓我覺得不可思議,作為一位公主,如果不是因為更重要的事情,怎麼會向敵人垂下高昂的頭。」

香凝的防線瞬間崩塌,埋藏在心裡的痛苦和委屈在這一刻像決堤的洪水傾瀉而出。

周平緩緩站起,走到床前,將香凝摟入懷中,任憑這個堅強而又脆弱的女人在懷中哭泣、顫抖。

待痛哭逐漸轉為抽泣時,周平慢慢湊到了香凝的耳邊,輕聲說道:「你是想通過我找到你爹的下落吧。」

哭聲戛然而止。

香凝驚悚地望著周平,這件事除了她和春泥,再就是幾個烏舒爾僅存的老臣知曉,他一個外人怎麼會知道的。

周平微微一笑,說道:「不要用這種表情看著我,其實這件事也不是那麼難猜,隻要稍微一打聽,便知道了。

當年烏舒爾被滅國後,老國王至今下落不明,恰巧我聽胡商集市的人說烏舒爾老國王也彈了一手好烏德琴,在西域一帶人儘皆知。

你一定誤以為我的烏德琴是老國王教的,所以想通過我找到老國王,對吧?」

香凝不說話,便是承認了這一切。

周平緊接著又說道:「不過讓你失望了,我的琴並不是你父王教的,而且我也從未見過你的父王。」

香凝眼中的光逐漸暗淡,這麼多年,正是這唯一的希望一直支撐著她走到今天。可誰曾想,這希望再一次破滅了。

「你也不用失望,我會儘我所能幫你找到父親的。」

香凝瞪大了眼睛,盯著眼前這個男人。

他是惡魔還是天使?剛剛還凶巴巴地好像魔鬼,甚至不惜揭開傷疤,讓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可這一刻卻又說要幫助找尋父親的下落,他到底要乾什麼?」

香凝不解地看著周平。

周平寵溺地摸著香凝掛著淚痕的臉蛋,說道:「我還有件事需要你幫幫我。」

「什麼事?」香凝想都沒想,直接問道。

「秦水壽都什麼時候會來?」

「幾乎每晚都會,自從上次輸給了你,秦水壽每天都會在這裡花很多錢,那我也沒與他多說過一句話。」

周平微微笑著說道:「若是明晚他來了,幫我辦件事?」

「什麼事?」

「幫我請一個人,隻不過需要晚點到。」

「是誰?」

周平微微一笑,略有深意地說道:「陳得水,陳公公。」

「叫乾爹來做什麼?」

「到時你自然就知道了。」

香凝點了點頭,雖然她不知道周平想要乾什麼,但是直覺告訴她,周平不會害自己的。

「那今晚需要我做什麼?還是說你一會兒就要走了?」

周平搖了搖頭,說道:「不,不走。我今晚要討一筆債。」

「什麼債?」

「你那晚欠我的風流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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