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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打一個不吱聲,因為我懂法啊 第14章 因詩破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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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翰林院,國家儲才機構,大部分國家重臣都是翰林院出身,當朝首輔、次輔,以及各部的主要官員幾乎都曾在翰林院內供職,可以說一旦進入了翰林院,便能平步青雲、光宗耀祖。

可有些人進入翰林院卻不是為了出將入相,而是為了做學問。

公西子臉色凝重,原本對於李義林的突然造訪就有幾分疑慮,當次輔李義林說出此行的目的後,公西子便有了拒絕的念頭,可太子對其有知遇之恩,這麼多年都無以為報,確實有些進退兩難。

「當年,若不是太子,恐怕我這輩子都不可能進入翰林院。可我誌不在為官,對於朝堂間的爾虞我詐更沒有興趣,若是彆的事情,我公西子絕不推諉,可這件事,恕難從命!」

李義林早就知道了,像公西子這種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儒道學士追求的是至聖,是不屑於朝堂爭鬥。

修儒道,與其它修行是截然不同的,在九品至五品之間,是一定要在朝堂為官的。

若想突破五品捭闔境,就必須致仕,因為朝堂之間的爾虞我詐已經成了阻礙。

像當朝首輔嚴濟,在五品捭闔境已經二十多年了,絲毫沒有破境升品的跡象。

而公西子就是悟透了這點,辭官後就一直在翰林院,成為當今大齊朝屈指可數的四品破軍境大儒。

原本李義林是不想來找他的,可這件事除了公西子,還真的沒有彆的人選。

李義林放下茶杯,微微拱手說道:「聖人雲:人有不為也,而後可以有為。當年夫子棄官,方有今日之修為,是我等儒道中人之楷模,令人佩服。」

公西子擺擺手,謙遜地說道:「長卿言重了。隻是我不善官場,即便是做官也做不了好官,還不如做做學問罷了。」

李義林繼續問道:「那請問夫子,您踏入破軍境已經十年了,可曾參透這破軍的奧秘?」

公西子臉上露出了迷茫,搖了搖頭歎道:「不曾。十年前,我悟透了這個破字,放下官身,仿效古代聖賢,誌在教育。十年過去了,我卻絲毫沒有明白,既然已經破過一次,為何還要再破?」

「既然如此,夫子為何不考慮再回一次朝堂?當今天下,嚴濟權傾朝野,西山黨占據半壁江山,陛下貴為人皇,英明神武,卻仍要受其掣肘。

朝天宮天火焚毀之後,陛下一直想重新修繕,可眼下國庫空虛,西山黨以各種名義百般阻撓。夫子,你不心痛嗎?」李義林質問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公西子身為大齊子民,聽到自己的主上想要修一個宮殿都要看大臣臉色,這心裡揪心得疼。

李義林繼續說道:「而現在,以嚴濟為首的西山黨已經站在了五皇子一邊,想要扶五皇子上位,這種禍亂朝綱的事,豈是為臣之道?他嚴濟到底想要做什麼?」

對於嚴濟的事情,公西子還在大理寺擔任少卿時便有所耳聞,隻是沒想到已經到了此種地步。

公西子握著拳頭,一言不發,可李義林全都看在眼中,繼續說道:「如今,我大齊烽煙四起,天災頻生,國庫空虛。胡憲林在東南剿了五年的海妖族,如今要進入決戰了,卻因為拿不出足夠的糧餉,一拖再拖,戰機稍縱即逝,倘若讓海妖族緩過氣來,東南的老百姓又得受多少苦啊!」

公西子一拳砸在桌子上,憤憤然說道:「他胡憲林是東南總督,五品捭闔境的儒將,麾下能人無數,戴甲軍士十餘萬,為何連區區海妖族都平定不了?」

李義林搖頭歎息道:「西山黨原本就出自東南,各種勢力盤根錯節,鐵板一塊。就算胡憲林是嚴濟的學生,行動起來也沒那麼容易。

這次太子希望夫子去清算鹽稅,一是要追回稅款,給吾皇修建朝天宮,給胡憲林籌措軍餉。更重要的便是打擊西山黨,收集證據,有朝一日將西山黨連根拔起,整肅朝綱!」

李義林的一番說辭,無疑像把錘子,在公西子的胸口上敲了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結結實實,五臟俱顫。

即便如此,可公西子仍然無法答應,某些事拿起來很簡單,想要放下就難了。

十年前,公西子一朝頓悟,成了屈指可數的四品破軍,十年苦修,說不定哪一天就能破境。

一旦進階到三品,他可就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大儒了,絕對能夠名垂青史。

可現在讓他重新回去當官,扳倒西山黨,那不就相當於讓他放棄這十年的堅持。

難!實在是太難了!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亂哄哄的好像是一群人在搶什麼東西。

內心翻湧的公西子頓時火上心頭,推門大喊:「聒噪什麼?」

眾人頓時停止了喧嘩,齊齊行禮。

杜白忡解釋道:「老師,是學生昨夜在教坊司偶得一詩,無論是意境還是行文都是難得的上品。一時興奮就忘記了禮儀,還望老師原諒。」

「杜白忡,你一向自視甚高,能夠讓你特地拿來翰林院傳唱的詩詞,我也很感興趣啊。」

杜白忡一看李義林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趕緊抱拳說道:「下官見過次輔大人。」

「詩在哪呢?拿來我看看。」公西子仍然帶著怒氣說道。

杜白忡趕緊將手裡的衣服恭恭敬敬地送到了公西子的麵前。

一股刺鼻的酒味衝的公西子腦仁疼,皺了皺眉說道:「你把詩記在了衣服上?」

「是的,老師。昨夜一時情急,又沒有紙張,隻能出此下策。」

「也就是說你昨夜隻穿著中衣在教坊司酗酒?」公西子頓時火冒三丈。

「老師,學生有辱斯文事小,可這詩若記不下來,真的會抱憾終身。」

李義林趕緊上打圓場說道:「夫子,杜白忡雖然生性豁達,不拘小節,可才學還是有目共睹的,既然他對此詩的評價如此之高,不妨咱們先看看再下定論。」

公西子瞪了一眼,點了點頭。

杜白忡趕緊抓住衣服,雙手舉過頭頂,整首詩便躍然於麵前。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李義林隻讀了一句,便沒了聲音。

隻見公西子臉色發白,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那件衣服,雙唇微微地顫抖。

公西子一把搶過衣服,雙手抻平,瞳孔以極快的速度抖動著,眼睛越睜越大,彷彿那衣服上的詩句有著無窮的魔力。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口中喃喃自語:「這……這怎麼可能?」公西子的聲音顫抖著,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驚。

公西子再次將目光聚焦在那衣服上的詩句上,逐字逐句地品讀著。「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這磅礴的氣勢如同一股洪流衝擊著公西子的心靈。他彷彿看到了黃河之水從天際洶湧而來,奔騰不息地流向大海,那畫麵如此壯觀,如此震撼。

公西子的手不自覺地緊緊抓住衣服,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的身體微微前傾,似乎想要更靠近這首詩,更深入地感受它的魅力。

突然,公西子仰天大笑,場麵頓時些失控。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儘還複來……哈哈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儘還複來……妙啊!妙啊!哈哈哈……」

杜白忡也很吃驚,小聲問著李義林:「大人,老師這是怎麼了?」

李義林微微笑著,似是回答了又好似什麼都沒說:「好一個千金散儘還複來,散掉的終究還會回來,原來這就是破軍還要再破的道理。」

突然,公西子直接平地雲起,飛入空中,笑聲如同旱天雷般在空中激蕩,震耳欲聾。

「莫使金樽空對月,與爾同銷萬古愁!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哈哈哈……長卿,回稟太子,公西子定不辱命!」

說完最後一個字時,天邊早已不見公西子的人影了。

李義林看著天際微笑著:「看來夫子又要破境嘍。」

「李大人,老師這到底是怎麼了?」杜白忡撓了撓後腦勺,一臉懵逼地又問了一遍。

李義林並沒有回答,反問道:「這首詩是何人所作?」

「是京城縣衙的一個捕快,名叫周平。」

李義林雙眼瞳孔頓時放大,轉瞬即逝,很快便恢複了從容,用了一種隻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唸叨著:「火羅世子暴斃案的嫌犯。等監正遠遊回來,一定要讓他給這個周平卜上一卦,說不定是我大齊的福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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