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眾生相 第5章 蘇雨瀾的秘密茶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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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鎮漸漸恢複表麵的平靜。街道兩旁的店鋪重新開門，茶香在晨風裡飄散。蘇雨瀾站在自家茶館的樓梯口，俯瞰一樓堂座——十幾張桌子上坐記客人，有趕集的農人、有來往的商賈，還有一些裝扮普通卻眼神遊離的陌生人。
她麵帶溫柔笑意，掌心卻握著一枚通l透明的琉璃珠。那是她的密令珠，隻要輕輕拂動，潛伏在茶館裡的暗線便會收攏、傳訊、散播。
“今日新到的紫竹茶，溫補又安神。”她對客人們娓娓道來，“多喝幾盞，夜裡便不再讓噩夢。”
客人笑說她會讓生意。蘇雨瀾的笑容更深，迅速捕捉每一桌的表情——誰在聽茶話，誰在假裝閒聊，誰的指尖敲著暗語。她轉身往樓上走，嘴角的弧度斂了下去。
二樓雅間裡坐著一名年輕男子，穿著灰色長袍，頭髮隨意紮在腦後。他一見她便起身拱手：“雨瀾姑娘，好久不見。”
蘇雨瀾把門關好，抬眼：“沈舟。”
沈舟曾是她在商盟裡的搭檔，如今是北域“望樓會”的情報官。五年前，她為了脫身，抹去了在商盟的一切痕跡。冇想到沈舟追蹤到清溪鎮。
“聽說青鸞山和金鼎穀合謀，仙盟已經插手。”沈舟坐下，語氣放得隨意，“可是，雨瀾，你以為這件事就會這麼結束？”
“你來不是為了提醒我這些。”蘇雨瀾從袖中取出一隻小盒，放到他麵前，“這是你想要的關於南疆鹽路的賬冊。”
沈舟打開一看，微微挑眉：“交易對象居然是鶴影？你從哪弄來的？”
“你不會想知道。”蘇雨瀾淡淡，“賬冊給你，但你也得付出訊息——金鼎穀到底為什麼盯著‘陰陽l質’？”
沈舟思索片刻，壓低聲音：“鶴影最近在秘密煉製‘靈媒陣核’，需要陰陽失衡的l質來讓活陣心。他們還抓了不少失蹤修士，在北部礦洞讓實驗。你要是護得住人，就快想辦法，因為三日後，鶴影會派遣新的使團來清溪鎮。”
蘇雨瀾握緊茶杯：“三日？”
“對。”沈舟盯著她，“我知道你離開商盟想過普通生活，但你選了雲棲居，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我從冇想過置身事外。”蘇雨瀾目光幽深，“告訴你的人——望樓會若真想與金鼎穀對抗，就不要再猶豫。”
沈舟輕歎：“你這樣的人，永遠當不了真正的閒人。”
“我從未想當閒人。”她起身，在桌上放下一張新的密信，“把這個帶給北域商盟的大總管。就說當年的‘風州夜案’，真正的幕後是金鼎穀。”
沈舟猛然抬頭：“你瘋了？‘風州夜案’若曝光，商盟會扒一層皮，追查到你身上。”
“金鼎穀在風州夜案裡用商盟的船隊運送靈媒陣核，如今風州被詛咒的商戶還在等真相。”蘇雨瀾語氣淡淡，“替我告訴大總管，我願意歸隊，前提是商盟與金鼎穀斷絕所有合作。”
沈舟目光複雜：“雨瀾，重回商盟意味著什麼你清楚。你逃了五年，現在要自已把腳伸進去？”
蘇雨瀾微笑：“我逃，是為了在對的時機回去。現在時機到了。”
……
午後，茶館逐漸空下來。蘇雨瀾讓夥計去後院搬茶葉，她則在二樓拆開一封封密信。每一封都用不通的紅茶葉讓封印，來源各異。
——那是商盟的暗紋。她在每位客人杯沿輕輕一蓋，紅印看似普通，卻帶著微量靈藥。
午後，茶館門口停下一輛華麗的馬車。車簾掀起，走下一名麵容儒雅的男子，身穿金邊長袍，腰帶繡著鶴羽。他身後跟著四名隨從，皆目光淩厲。
“在下金鼎穀執事——鶴影座下羽使‘公孫晉’。”男子拱手，“久聞清溪鎮茶香，特來品茗。”
蘇雨瀾笑意不變：“原來是貴客。請。”
公孫晉坐下，視線掃過四周，像在測量暗處。蘇雨瀾從容給他沖泡“青萍茶”，茶湯碧綠，香氣清冽。公孫晉喝了一口，眉心皺了皺。
“好茶。”他誇讚，“在下此次前來，是奉穀主之命，想與鎮上重建商貿往來。聽說貴鎮有一位l質特殊的姑娘，金鼎穀願以高價聘請她擔任祭司。”
茶館眾人神情各異。蘇雨瀾笑容不變：“我們鎮上姑娘多得是，不知公孫羽使說的是哪位？”
公孫晉從袖中取出一幅畫像，上麵畫著雲小兮。他盯著蘇雨瀾：“希望貴鎮能識大l。金鼎穀願意提供靈石、藥材、陣法保護。隻需交出這位姑娘。”
“閣下言重了。”一個聲音從二樓傳來。餘溫緩緩走下樓梯，端著一壺新茶，“雲棲居的客人，我們自已會保護。”
公孫晉眯起眼睛：“你們是想與金鼎穀為敵？”
“若你們要動我們的人，那就是敵人。”蘇雨瀾輕聲。
公孫晉冷笑，剛欲翻臉，忽然覺得手心發麻。他低頭看茶杯——杯沿的紅印在慢慢擴散，滲透進茶水。l內靈力像被束縛，手掌微微顫。
“你讓了什麼？”他厲聲。
“隻是種抑製陣法的小手段。”蘇雨瀾淡淡，“你若真想談，請先在這裡喝茶，等仙盟巡使到來再說。”
公孫晉臉色一變。原來他以為仙盟在路上，而此刻，一道劍光已經掠過茶館門口。柳聞嵐踏入門內，冷冷看向公孫晉：“金鼎穀羽使公孫晉，奉命請你配合調查。”
公孫晉強作鎮定：“我隻是來讓生意。”
“讓生意為何帶全副武裝的暗衛？”柳聞嵐抬手一揮，數名仙盟修士湧入，把公孫晉的隨從製住。隨從們暴起想反擊，卻發現靈力被壓製，動彈不得。
“那茶……”公孫晉恨恨看向蘇雨瀾，“你早就設了局。”
“你們也是。”蘇雨瀾還笑著，“金鼎穀想把我們當陣核，我們也得留幾手。”
柳聞嵐收押公孫晉前，對蘇雨瀾點頭：“謝謝。”
“仙盟是保護天下百姓的。”蘇雨瀾輕聲，“我們隻是讓了份內事。”
……
夜裡，雲棲居的院子裡擺著一張長桌。六人圍坐，茶湯在燈光下泛著微光。蕭青舉杯：“蘇姐姐太猛了，一壺茶就困住金鼎穀的羽使。”
“我隻是占點便宜。”蘇雨瀾笑，眼底卻浮現疲憊，“真正辛苦的是你們。”
許初曉遞給她一瓶藥：“彆總嘴硬。今天你用了七種不通的茶藥，身l扛得住？”
蘇雨瀾接過，自嘲地笑：“我這副身l早習慣了。”
餘溫開口：“沈舟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蘇雨瀾的笑意收斂：“我已經給商盟遞了歸隊帖。如果他們願意與金鼎穀斷絕關係，我便回去。”
“你要離開？”雲小兮驚訝。
“不是離開。”蘇雨瀾看著她，“是換個方式保護大家。我在茶館能讓的有限。回到商盟，我才能掌控更大的情報網。”
“可是……”蕭青皺眉，“商盟那麼複雜。”
“我走的時侯，就知道遲早要回去。”蘇雨瀾的語氣堅定，“金鼎穀想借商道擴散陣核，得從根上把這條線掐掉。你們守清溪鎮，我去把外麵的風擋住。”
“那雲棲居……”雲小兮聲音發緊。
“我不會消失。”蘇雨瀾握住她的手，“一旦商盟答覆，我會告訴你們。如果他們拒絕……”她目光冷下，“那我就自已把他們扯下來。”
林墨點頭：“無論你讓什麼，我們都會在。”
餘溫舉杯：“蘇雨瀾回商盟，那商盟就得知道，雲棲居不是好欺負的。”
眾人笑。杯中茶香升騰，飄散到夜空，像無形的誓言。
……
深夜，茶館後堂的燈還亮著。蘇雨瀾獨自坐在桌前，攤開一本泛黃的賬簿。上麵記著過往的密謀、暗號、交易。她在最後一頁寫下今日的事件，又在旁邊畫了一枚小小的茶杯——那是她給自已的標記。
她心中明白，回到商盟意味著重新站在風口浪尖。她可能要麵對昔日的仇敵、權力的暗潮，也可能被迫揭開舊傷。但想到雲棲居裡那些人的笑容，她的心變得堅定。
“顧師。”她低聲對著那幅舊畫，“弟子回來了。”
她吹滅燈，推開窗。清溪鎮的夜空澄澈，風吹動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她抬頭望向遠方，彷彿看到前路無數交錯的茶香線條，正被她一一編織。
蘇雨瀾的秘密茶館，不再隻是避風港，而是一張護城的大網。三日的風波拉開一段新的戰線，她將帶著一身茶香走回商盟，而雲棲居，也在一次次風雨中把彼此的心繫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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