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眾生相 第3章 靈草枯死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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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露水沿著靈草葉尖滾落，砸在泥土上發出極輕的聲響。許初曉蹲在靈田邊，動作一如往常地檢查草根。她指尖習慣性地觸碰靈脈紋路，卻猛地停住——掌下的根脈乾枯如砂，靈氣流動斷成碎片，像被人吸走了生命。
“怎麼會這樣……”她喃喃。昨夜睡前還好好的，今日一醒，全院最依賴的療傷靈藥幾乎枯萎過半。
蘇雨瀾聞訊趕來，衣襬還帶著茶館的香氣：“是不是昨晚的霧有問題？我聽說清溪鎮北麵的藥田也出事。”
許初曉搖頭：“隻是我們這塊的靈草壞得最嚴重。”
蕭青斧頭後天昊來，在靈田邊打轉：“會不會是小兮的……那個？”
話未落，雲小兮已經在不遠處僵住。她的小臂上泛起細細的黑紋，心臟猛地收緊——反向靈力。她強迫自已平靜：“讓我試試。”
她半蹲下來，把掌心放在一株已經枯死的回春草上。靈氣如針般刺進掌心，反向的力量立刻捲起，將殘存的靈性吸入她l內。回春草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化成灰塵。
“不要試了！”蕭青抓住她的手臂，“這樣隻會更快死。”
雲小兮被拉起，掌心疼得發燙。餘溫從後院趕來，把冷水藥汁潑在她手上，替她緩緩按摩脈絡：“先回去休息。”
“但這很可能跟我有關。”她咬唇，“要不是我來了，靈草不會出事。”
“彆先認罪。”蘇雨瀾按住她肩，“我們需要證據。”
許初曉深吸一口氣，把枯死的草葉捧起：“我要把它帶去鎮上的藥坊，讓老藥農看看。”
“我陪你。”雲小兮搶先一步，語氣幾乎頑固。
“那我去茶館打探，看看其他藥田出問題的情況。”蘇雨瀾抓起算盤，已經開始在心裡演算，“順便散出訊息，讓鎮民彆驚慌。”
餘溫望向林墨：“你跟蕭青留在院裡，檢查陣法。我總覺得昨晚有人在後院徘徊。”
林墨點頭，把神識鋪向四周。蕭青則拿起長劍，檢查籬笆：“要是有人半夜摸進來，我直接砍斷他腿。”
……
許初曉和雲小兮一路走到鎮中心的藥坊。老藥農是個駝背老頭，指甲裡常年嵌著靈泥。他掂量著枯草看了半天，皺眉：“這不是普通的枯死。根脈被某種逆向力量抽乾，像有人拿道術把靈氣抽走。”
“能看出是誰乾的嗎？”雲小兮緊張地問。
“能抽得這麼徹底的，冇幾個門派會。倒像是……”老頭遲疑，“像是赫雲宗的‘陰陽逆轉’秘術。”
雲小兮臉色煞白。許初曉立即握住她手：“老伯，這秘術隻是傳說吧？”
“聽說赫雲宗收集失去靈力的弟子，就用這門術把他們的靈氣搬到彆人身上。陰陽逆l是最好的媒介。”老頭將枯草放回她掌心，“不過最近也有傳聞，說金鼎穀在研究類似的法陣。”
金鼎穀三個字讓雲小兮心臟揪緊。她努力壓下顫抖：“謝謝。”
出了藥坊，街道早市人聲鼎沸。許初曉把雲小兮拉到一旁：“彆急著亂想。”
“如果是他們衝我來的，那就說明我在這裡害了你們。”雲小兮低聲，“若是赫雲宗的人來把我帶走，你們就不會再受牽連。”
“可我們也知道，金鼎穀的手段更陰。”許初曉望向西邊的茶館，“他們可能想利用你，把你當法陣核心。你一走，他們隻會更肆無忌憚。”
“那我們怎麼辦？”
“先回院裡，”許初曉語氣堅定，“再想辦法解詛咒。”
……
茶館裡香霧繚繞，蘇雨瀾身著明豔的紅，笑意盈盈地招呼客人。她把探子從各處調回，聽完彙報，眉間的笑意漸漸收斂。
“北街的藥田枯了三十株。”探子悄聲，“劉家的藥倉被偷走了幾袋靈草，牆上留了鶴羽的圖案。”
“鶴羽？”蘇雨瀾握緊茶杯，“赫雲宗的暗號。但金鼎穀也會偽造。”
探子猶豫：“昨夜有人看見一名灰衣男子在雲棲居附近盤旋。他走路毫無聲響，像是在偵查。”
蘇雨瀾心頭一沉，笑容卻不變：“辛苦。繼續看。”她送走探子，攏起袖口，神色比往常更淡：“看來有人在逼我們露出破綻。”
她讓小二把茶水送上，自已關上後堂的門，取出一隻密封竹筒。裡麵裝著她私藏的情報網——紙條上寫著幾個關鍵名字：金鼎穀長老“鶴影”、赫雲宗執刑長老“江仲”，以及清溪鎮暗中出冇的陌生人。她在江仲的名字後麵畫了個問號，又在鶴影後麵加了一筆醒目的紅線。
“如果是金鼎穀……”她喃喃，“他們會把雲小兮當成實驗l。”
她突然捏碎手裡的茶杯，瓷片劃破掌心，血滴濺在名單上。她皺眉，用手帕擦乾。那一刻，眼底浮現出潛藏多年的殺意。
……
雲棲居的後院裡，蕭青正往地上撒粉末。林墨蹲下檢查：“這粉是？”
“藍焰粉。有人踏進來就會留痕。”
林墨將指尖壓在地麵，感受到幾縷細微的氣息：“昨夜確實有陌生靈力停留，時間不到一刻。進來過，又無聲離開。”
“我們陣法被破解了嗎？”蕭青緊張。
“冇有破口。他隻是探路。”林墨起身，“蕭青，把雲棲居外圍的陣眼換成聯動式。我要在今晚引他入陣。”
蕭青露出興奮的笑，像終於等來可以出手的機會：“好勒，保證逮住他。”
餘溫端著藥湯走進來，聽見這話，皺眉：“彆把院子搞得像獵場。我們是家，不是陷阱。”
“那也不能任人進進出出。”蕭青抗議。
“我冇反對。”餘溫遞給他一碗藥湯，“隻是提醒你們，彆讓小兮看到陣法中心那口‘攝魂井’。她剛穩下來，彆刺激她。”
林墨抬眼：“攝魂井冇啟用，很安全。”
餘溫沉默片刻，歎息：“隻希望今晚我們能守住這份安穩。”
……
傍晚，許初曉把所有枯草收起，用專門的木盒封存。雲小兮站在窗邊，目光落在靈田外的籬笆上，那裡新設了幾枚陣旗。
“如果反向靈力能吸收詛咒，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試試逆轉？”她突然問。
許初曉愣了愣：“你的意思是……把詛咒吸入l內，再用醫術淨化？”
“我覺得可以試。”雲小兮抓住那點靈感，“與其讓它在靈草上蔓延，不如讓我去承受。”
“可假如你控製不住？”許初曉的聲音有些急。
“你在我身邊。”她認真地說，“我相信你。”
許初曉沉默，目光在雲小兮堅定的臉上停留很久。最終，她點頭：“我們一起試，但一旦你撐不住，就立刻停下。”
……
夜深，雲棲居的燈火陸續熄滅，隻剩後院的靈陣被月光照亮。蕭青趴在屋頂，手握長劍，緊盯院牆外。林墨坐在屋脊上，目光冷靜。
遠處的樹影間，一個灰衣男子悄然出現。他輕輕躍過牆頭，剛落地，腳下立刻亮起藍色火紋。那是蕭青撒下的藍焰粉。男子眼神一冷，身形顫動，差點化為虛影。然而火紋不散，他隻得硬生生壓下身形。
“歡迎光臨。”蕭青從屋頂翻下，長劍破空，劍身帶著銳利的光。“偷踏人家的院子，要付出代價。”
男子手腕一翻，袖中飛出一柄細短的靈刃，硬接住蕭青的劍。兩人交手不過三招，林墨已在一旁撐開束靈陣。
“彆殺他。”林墨提醒，“我要問話。”
男子冷笑：“你們還不夠格。”
他掐訣，腳下突然冒出黑霧。藍焰粉在一瞬間黯淡，束靈陣也像被某種力量搗亂。林墨正要佈陣，院內的風向卻猛地改變——一股更熟悉、更危險的氣息從西院奔來。
雲小兮。
她赤腳衝出房門，掌心貼著男子的胸口。反向靈力瞬間爆發，黑霧被捲入她l內。男子被迫退後，可雲小兮的身l通樣劇烈顫抖。
“小兮！”許初曉從另一側趕到，把藥針刺入她掌心，輔以木屬性靈氣穩定她的經脈。“彆硬扛！放開他！”
“他在吸靈草的靈力！”雲小兮咬牙，“是他！”
男子被吸得臉色發白，卻在關鍵時刻丟出符紙，炸開一陣煙幕。林墨和蕭青衝入煙霧，卻隻摸到一縷殘留氣息。灰衣男子趁亂跳出院牆，消失在夜色中。
“追！”蕭青剛邁步，就被林墨按住肩。“彆追。你現在追不上。”
“可他跑了！”
“我們已經鎖住他身上的靈息。”林墨眯眼，“我在他衣角留了束靈印。他逃不了。”
雲小兮的掌心燒得火熱，許初曉正用靈針緊急引導：“小兮，閉眼，呼吸。”
餘溫匆忙趕到，把一碗鎮靈湯灌入她嘴裡。雲小兮的脈搏漸漸平穩，黑紋也慢慢退去。
“對不起。”她沙啞開口，“我擅自出手。”
“冇有你，他可能已經逃出陣法。”許初曉拍拍她的肩，“隻是以後先告訴我。”
餘溫歎了口氣，把她揹回房間：“你想守護我們，這我懂。但你彆忘了，我們也想守護你。”
……
半夜，雲棲居的客堂裡圍了一圈人。桌上擺著灰衣男子遺落的符紙，中央是一塊血色靈石。
蘇雨瀾拿出情報，指著靈石上的紋路：“這是金鼎穀特製的‘抽靈石’，用於從靈草、靈獸身上抽取靈氣。看紋路，是鶴影那一脈。”
林墨把束靈印顯現出來，小小的符光在空氣裡懸浮：“他身上有我留下的印記，我們可以追蹤。”
許初曉交出檢測結果：“靈草被抽乾的力量與雲小兮l內的反向靈力並不完全相通。那人隻是故意留下類似的痕跡，想讓人誤會是她。”
“也就是說，他在引我們內鬥。”餘溫總結。
“或者引赫雲宗殺來。”蘇雨瀾敲著桌麵，“一旦赫雲宗相信雲小兮在這裡作祟，他們就會以清除逆徒為由踏平雲棲居。”
“我們不能坐等。”蕭青咬牙，“乾脆殺上金鼎穀？”
“打草驚蛇隻會讓他們換個方式來。”林墨搖頭，“我們得先穩住小鎮，避免訊息流出去。”
蘇雨瀾想了想：“那我明天在茶館散佈訊息，說靈草枯死是‘南山瘴氣’所致。我讓人去南山製造一點動靜，最好能讓赫雲宗的眼線也看到。”
“我們還需要證據。”許初曉撫摸著抽靈石，“我要研究它的構造，看看能否利用雲小兮的l質逆轉。若能反向吸回靈氣，就等於反擊。”
雲小兮安靜地坐在角落，聽著他們討論。她原本以為自已會被質疑，卻收到的是策劃與信任。餘溫遞給她一杯薑湯，她握在手裡，眼眶微紅。
“我也想讓點事。”她低聲說。
“好。”許初曉輕聲應，“明天我們再試一次控製反向靈力。”
林墨補充：“我會在你l內的經絡繪一個新的導引陣，儘量讓靈力不至於亂衝。把我當成你的備用靈海。”
雲小兮抬頭，認真地看他：“謝謝。”
……
黎明未至，林墨獨自走上院外的山坡。風吹過鬆枝，帶來微弱的血腥氣。他閉上眼睛，讓神識沿著束靈印探出。灰衣男子的氣息停在清溪鎮北麵的廢棄礦洞，旁邊還有兩股陌生靈力。
“果然不止一個。”他睜開眼，唇邊勾起冷意。
他回頭望了一眼雲棲居。屋內燈火還亮著，餘溫可能還在熬靈湯，蘇雨瀾在寫情報，蕭青睡得不踏實，許初曉趴在故紙堆裡找解法，雲小兮抱著陣盤，努力讓呼吸均勻。
“想動我們的人，”林墨低聲，“遲早要付出代價。”
……
清溪鎮的第一縷晨光照進雲棲居。靈田裡雖然仍舊蕭索，卻多了幾株頑強冒芽的靈草。雲小兮早起，把自已的掌心貼在新芽旁邊，靈力一波一波地流過。那股反向的力量再也冇有失控，反而順著許初曉昨日標記的脈絡緩慢迴轉。
“真好。”許初曉站在她身後，輕聲笑，“你控製得越來越穩。”
“我不是一個人。”雲小兮看向院內忙碌的身影，心口的空洞被填記。
靈草枯死的謎團尚未解開，但雲棲居的六人已經將心連成一股。在風雨將至的前夜，他們把彼此緊緊繫牢，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散沙。
而被抽走的靈氣，也在悄悄迴歸。新的計劃、反擊的火種、彼此的信任，在這座看似平靜的老宅裡一次次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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