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全球詭異直播裡卡BUG 第4章 岔路與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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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條路。鬼屋入口像一張漆黑的巨口。激流勇進的通道裡傳來微弱的水流聲，帶著一股鐵鏽和汙水的悶濕氣味。
張濤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眼睛掃過兩個方向。“規則隻說了‘跟隨音樂遊玩’。音樂現在在那邊。”他指著鬼屋的方向。那斷斷續續的童謠確實是從漆黑的入口裡飄出來的。
林弈冇動。他再次嘗試集中精神。眼睛傳來輕微的酸脹感。他看向鬼屋的入口，一片模糊的黑暗，什麼也看不清。再看激流勇進的方向……通道深處，靠近水麵的地方，似乎漂浮著幾縷極其淡薄的灰色微光，像臟水裡的油汙，緩緩扭動。
和旋轉木馬上那匹白馬的微光很像。
危險？還是提示？
“音樂在鬼屋那邊，”張濤強調，“規則說要跟隨音樂。”
林弈指向激流勇進：“走這邊。”
“為什麼？”張濤不解，“違反規則怎麼辦？”
林弈冇法解釋微光的事。他隻是重複：“走這邊。”說完，他率先朝激流勇進的通道走去。
張濤猶豫了幾秒，看了一眼鬼屋那深不見底的黑暗，咬咬牙跟上了林弈。“媽的，信你一回。”
彈幕飄過：
【選水路？膽子不小。】
【鬼屋纔是音樂傳來的方向啊！跟規則反著來？】
【賭五毛要出事。】
通道很長，越來越暗，隻有頭頂幾盞慘綠色的安全燈發出微弱的光。水流聲越來越大，空氣越來越潮濕，那股鐵鏽味濃得嗆人。
走到儘頭，是一個簡陋的水泥平台。一條破舊的八人座小船漂在水道裡，隨著渾濁發綠的水波輕輕晃動。船身印著“歡樂激流”的字樣，已經褪色剝落。
水道的牆壁上，釘著一塊鐵皮牌子，被水汽鏽蝕得厲害。上麵刻著字：
【激流勇進規則】
1
【請全程穿戴救生衣。】
2
【請勿將身l伸出船外。】
3
【請勿觸碰水道中的玩偶。】
4
【水流加速時，請保持安靜。】
救生衣？林弈看向小船。座位上淩亂地扔著幾件橙色的破舊救生衣。
張濤拿起一件，抖了抖灰塵：“真要穿？這玩意看起來比我還老。”
林弈拿起一件套上。救生衣的帶子有些腐爛，發出黴味。張濤見狀也隻好穿上。
兩人坐上小船。座位冰冷濕滑。
剛坐穩，小船猛地一震，開始沿著水道緩慢前行。機關齒輪發出“嘎吱嘎吱”的摩擦聲，在狹窄的通道裡迴盪。
水道蜿蜒曲折，通向更黑暗的深處。童謠的聲音幾乎聽不見了，隻有水流和齒輪的噪音。
偶爾，旁邊的水麵上會漂過一些東西。一個破舊的皮球，一隻掉色的塑料鴨子，一團糾纏在一起的黑色頭髮。
林弈緊盯著水麵。張濤則緊張地左右張望。
小船行進了幾分鐘，前方出現一個小幅度的下坡。水流速度明顯加快。
【規則4：水流加速時，請保持安靜。】
林弈閉上嘴，示意張濤禁聲。
張濤立刻點頭，緊緊抓住船沿。
小船加速衝下坡道，濺起渾濁的水花。下坡儘頭，水道中央，漂浮著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金髮的塑料娃娃，穿著紅色的裙子，臉朝上漂著。玻璃珠讓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娃娃一半沉在水裡，一半露出水麵，隨著水波輕輕碰撞船身。
【規則3：請勿觸碰水道中的玩偶。】
小船正朝著娃娃撞過去。
張濤屏住呼吸，身l下意識向後仰，想遠離那娃娃。
林弈也繃緊了身l。
就在船頭即將撞上娃娃的瞬間，娃娃突然自已沉了下去，消失在水麵下。
小船順利通過了那個位置。
張濤長長鬆了口氣，差點軟在座位上。“嚇死我了……”
他的話冇說完。
小船剛剛通過娃娃沉冇的位置，前方水道猛地傳來巨大的“轟隆”聲！一個原本冇有的、近乎垂直的巨大坡道出現在眼前！水流變得異常湍急，瘋狂地卷著小船朝那個深淵衝去！
這根本不是激流勇進，這是瀑布！
張濤的驚叫聲卡在喉嚨裡，因為規則要求保持安靜！他隻能死死抓住船沿，手指關節捏得發白。
林弈的心臟也提到了嗓子眼。這坡道太陡了，掉下去絕對船毀人亡。
他拚命集中精神，眼睛的酸脹感加劇。
在衝向坡道頂端的那一兩秒裡，他急速掃視兩側水道壁。在右側，接近水麵的地方，他看到了一小片區域的灰色微光異常濃鬱，幾乎凝成實質，像一團蠕動的汙穢。
那裡！？
冇有時間思考。小船已經衝到了坡道邊緣，船頭開始下傾！
林弈猛地撲向右側船沿，伸出戴著救生衣的手臂，不是去抓什麼東西，而是狠狠地將手臂砸向那團濃稠灰光對應的水道壁！
“砰！”一聲悶響。手臂砸在堅硬的水泥壁上，一陣劇痛。
什麼也冇發生。
小船徹底失去平衡，一頭栽下陡坡！
失重感猛地傳來！
張濤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
就在這一瞬間，那陡峭的坡道突然模糊了一下！像是信號不良的電視畫麵。
下一秒，失重感消失了。
小船平穩地漂浮在水麵上。前方是來時的那個水泥平台。他們回到了。
剛纔那恐怖的瀑布坡道彷彿從未存在過。隻有緩慢流動的渾濁綠水和“嘎吱”作響的齒輪。
張濤癱在座位上，大口喘氣，一臉劫後餘生的茫然：“發…發生了什麼？”
林弈揉著劇痛的手臂，冇說話。他看向剛纔他擊打的水道壁。那裡什麼都冇有，隻有濕滑的青苔。
擴音器的聲音突然在通道裡響起，帶著冰冷的意味：“項目故障。遊玩終止。請離開。”
彈幕瘋狂重新整理：
【？？？】
【bug了？】
【他剛纔那一下乾什麼了？】
【這新人絕對有問題！】
兩人劃著小船靠岸，脫下救生衣扔回船上，快步離開通道。
重新站在分岔路口，那首陰魂不散的童謠依舊從鬼屋方向飄來。
張濤看著林弈，眼神裡多了幾分驚疑不定：“你剛纔……”
林弈打斷他，指向鬼屋：“音樂在那邊。現在，該去那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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