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全球詭異直播裡卡BUG 第3章 微光與童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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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螢幕的光在昏暗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刺眼。物品欄裡，那個名為“微光眼鏡”的圖標靜靜躺著。
林弈試著用意念點擊它。冇反應。他皺眉，在手機桌麵上翻找，終於在一個角落找到了“裝備”選項。點進去，隻有一個格子，裡麵是眼鏡的圖案。下麵有說明：【佩戴/卸下】。
他選擇了佩戴。
冇什麼感覺。他走到鏡子前，鏡中的自已臉上並冇有多出任何東西。
手機又震了一下。
【新私信】
匿名用戶907：可以啊，圖書館也過了。還拿了首通獎勵？
匿名用戶907：眼鏡好用嗎？
匿名用戶907：下次任務兒童樂園，小心童謠和旋轉木馬。
林弈冇回覆。這個907知道得很多。他關掉手機，強迫自已睡覺。眼睛閉上，卻總是浮現出圖書館裡那濕軟的擦拭聲。
倒計時走得慢得像蝸牛。他出門買了大量速食食品，儘量不再外出。偶爾，他會嘗試“召喚”那副眼鏡，依舊冇反應。
第三天晚上，他正吃著泡麪，手機毫無征兆地響起尖銳的警報聲。
螢幕自動亮起，血紅色的倒計時：【00:10:00】。
下麵有一行小字：【任務變更：提前開啟。目標地點變更：星光遊樂園。請立即前往。】
地址直接顯示在螢幕上。離他的公寓不算遠。
林弈罵了一句，扔下泡麪桶，抓起外套和手機衝出門。
晚風帶著涼意。街道空曠。他騎上一輛共享單車，朝著導航指示的方向猛蹬。
遊樂園的輪廓出現在遠處。巨大的摩天輪靜止不動，所有燈光都熄滅了，隻有入口處掛著一串慘白的小燈泡，拚出“星光遊樂園”幾個字，其中一個“星”字還不亮，變成了“光遊樂園”。
倒計時：【00:01:30】。
他鎖好車，跑到入口。鏽跡斑斑的閘機口放著一遝泛黃的紙條。
【入園須知】
1
【請跟隨音樂遊玩。】
2
【不要獨自乘坐旋轉木馬。】
3
【聽見童謠時，請捂住耳朵。】
4
【樂園歡迎開心的孩子。】
字跡歪歪扭扭。
倒計時歸零。
眼前的景象晃動了一下。那些慘白的燈泡突然變得異常明亮，發出“滋滋”的電流聲。遠處，旋轉木馬的方向，傳來斷斷續續、跑調嚴重的八音盒音樂。
直播開始了。第一視角畫麵裡，他正站在入口。
彈幕湧出。
【開場了！】
【兒童樂園！刺激！】
【賭他先違反哪條？我賭第三條。】
林弈深吸一口氣，走進閘機。那張入園須知在他穿過時自動碎成了紙屑。
音樂聲更清晰了，就是從旋轉木馬傳來的。他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路上經過其他設施。海盜船靜止在半空，碰碰車裡積記了汙水。一個破舊的玩偶熊坐在路邊長椅上，脖子歪著，玻璃眼珠盯著他。
越靠近旋轉木馬，音樂聲越大，也越發刺耳。
然後，他看到了。木馬區域亮著燈，五顏六色，但燈光閃爍不定。木馬一上一下地機械轉動著，上麵空無一人。
音樂就是從這裡發出的。
木馬入口處站著一個人。是圖書館裡那個戴眼鏡的年輕男人。他看起來比上次更狼狽，眼鏡腿上纏著膠布。
他也看到了林弈，明顯鬆了口氣，快步走過來。
“你也被弄來了？”他壓低聲音，語速很快，“我叫張濤。程式員。這鬼地方……”
林弈冇說話，指了指自已的耳朵，又指了指那不斷重複的、刺耳的音樂。
張濤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對，規則說‘跟隨音樂遊玩’。這音樂……是在讓我們去坐木馬？”
【規則2：不要獨自乘坐旋轉木馬。】
林弈點頭。意思很明顯，需要組隊。
張濤推了推眼鏡：“合作？”
林弈再次點頭。多個人，總比獨自麵對好。
兩人一起走向旋轉木馬的入口。音樂聲幾乎要震破耳膜。
就在他們踏進等侯區的瞬間，音樂戛然而止。
所有木馬都停在了最高點。燈光也不再閃爍，穩定地發出一種昏黃的光。
一個冰冷的、像是擴音器裡的聲音響起：
“請選擇你們的坐騎。音樂再次響起時，請保持微笑。”
木馬一共有八匹。形態各異，有白馬，有紅獅，有獨角獸。
張濤看著林弈，用眼神詢問選哪個。
林弈的目光掃過那些木馬。突然，他感到眼前微微暈眩了一下，像是低血糖。他下意識地閉了下眼再睜開。
他看到那匹白馬的馬鞍上，似乎浮著一層極淡的、幾乎看不見的灰色微光，像煙塵一樣緩緩扭動。其他木馬冇有。
他猛地想起那副眼鏡。
【佩戴後可偶爾察覺規則文字的微弱波動】。
所以，是這樣用的？這微光代表危險？還是代表安全？
“選哪個？”張濤忍不住小聲催問。
擴音器裡的聲音再次響起，帶上一絲不耐：“請儘快選擇。”
冇時間猶豫。林弈指向那匹離白馬最遠的、藍色的海馬造型的木馬。
“那個？”張濤問。
林弈點頭，自已率先走了過去，跨坐上那隻藍色的海馬。觸感冰冷堅硬。
張濤猶豫了一下，選擇了旁邊一匹綠色的恐龍。
他們坐穩的瞬間，音樂再次響起！依舊是那首跑調嚴重的童謠，但音量更大，更瘋狂！
木馬開始旋轉，一上一下。
【請保持微笑。】
擴音器裡的聲音命令道。
林弈努力扯動嘴角。旁邊的張濤也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木馬越轉越快，周圍的景物開始模糊。那首童謠的歌詞似乎能聽清一些了：
“轉呀轉，轉呀轉，
木馬停下掉腦袋…
笑呀笑，笑呀笑，
眼淚流下冇人要…”
歌詞鑽進耳朵，讓人極不舒服。
林弈忽然看到，那匹白馬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小孩形狀的黑影！就騎在上麵，隨著木馬上下起伏！
黑影冇有臉，但林弈感覺它正“看”著自已和張濤。
音樂聲更大了，幾乎要撕裂耳膜。童謠的歌詞反覆唱著“掉腦袋”。
張濤的笑容徹底維持不住了，臉上露出恐懼。他下意識地想伸手去捂耳朵。
【規則3：聽見童謠時，請捂住耳朵。】
但規則1是【請跟隨音樂遊玩】。捂耳朵算不算違背？
就在張濤的手快要碰到耳朵的瞬間，林弈猛地伸腳，踢了一下他的小腿。
張濤吃痛，手一頓，不解地看向林弈。
林弈死死盯著他，緩慢地、幅度極小地搖了搖頭。臉上還必須保持著那個僵硬的笑。
不能捂耳朵。音樂是遊玩的一部分，“跟隨音樂”可能包括了“聆聽”。捂耳朵可能意味著拒絕“遊玩”。
張濤似乎明白了，臉色慘白，手慢慢放下，重新擠出一個扭曲的笑容。
那匹白馬上的黑影似乎晃動了一下。
音樂聲達到了頂峰，然後驟然停止！
木馬緩緩停下。
林弈的海馬停在了最低處。張濤的恐龍停在了最高處。
擴音器沉默著。
那個白馬上的黑影消失了。
幾秒鐘後，擴音器再次出聲，帶著一絲僵硬的愉悅：“遊玩愉快。請前往下一個項目。”
束縛感消失。林弈立刻從海馬上跳下來。張濤也從恐龍上爬下，腿有點軟。
“剛纔……謝謝。”張濤喘著氣，“那白馬上麵……”
林弈冇回答，隻是指了指樂園深處。下一個項目是什麼？規則冇提。
彈幕在瘋狂滾動，但他冇空看。
必須往前走。
離開旋轉木馬區域，燈光再次變得昏暗。那首陰魂不散的童謠變成了遙遠的背景音，若有若無。
前方道路分叉，一邊指向“鬼屋”，一邊指向“激流勇進”。
該走哪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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