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輪迴道擺攤,卻遇見死對頭 第3章 壽宴暗湧,初露鋒芒
九月初三,丞相淩遠山四十壽辰。
清晨時分,丞相府已是一派忙碌景象。朱紅大門敞開,八盞琉璃宮燈高高懸掛,門前車馬絡繹不絕。從六部官員到皇親貴胄,從門生故吏到各方勢力,皆攜厚禮登門道賀。
聽雨軒內,柳氏正為淩墨仔細整理衣冠。今日她特意為兒子選了一身月白色錦緞長袍,袖口以銀線繡著流雲紋,腰間係著同色絲絛,又為他梳了個簡單的發髻,用一支素白玉簪固定。
“墨兒今日真俊。”柳氏替他撫平衣襟,眼中又是欣慰又是憂慮,“待會到了前廳,一定要跟著娘,莫要亂跑,更不可……不可惹人笑話。”
淩墨憨憨點頭,目光卻飄向窗外。他能聽到遠處傳來的絲竹聲與喧嘩,也能感受到空氣中彌漫的某種躁動——今日的壽宴,絕不隻是慶賀那麼簡單。
辰時三刻,母子二人來到前廳。
廳堂內早已佈置得富麗堂皇。正中高懸“福壽康寧”鎏金匾額,兩側是禦賜的紫檀木雕花屏風。賓客分列而坐,男賓在東,女眷在西。淩遠山今日身著深紫色繡金線蟒袍,頭戴七梁冠,端坐主位,雖麵帶笑意,但眼神深處依舊沉靜如淵。
大夫人蘇氏一身正紅遍地金牡丹紋誥命服,頭戴赤金點翠頭麵,雍容華貴,正與幾位貴婦談笑風生。大公子淩風一襲寶藍錦袍,溫文爾雅地周旋於賓客之間,應對得體。二公子淩雷則穿著大紅色繡金線錦袍,眉宇間帶著幾分張揚,正與幾個世家子弟高聲談笑。
淩墨的出現,引來不少目光。
“那就是淩相家的三公子?”
“可惜了,這般容貌,竟是個癡兒……”
“聽說前些日子落水,差點沒救過來。”
“今日這般場合,帶出來不怕失了體麵?”
“噓——小聲些,畢竟是相府公子……”
竊竊私語聲雖低,卻逃不過淩墨敏銳的耳力。他恍若未聞,隻緊緊攥著柳氏的手,眼神“茫然”地四處張望,偶爾對著華麗的燈飾或精美的糕點流口水。
柳氏心中酸楚,卻隻能強作鎮定,帶著淩墨在女眷區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巳時正,壽宴正式開始。
司儀高唱賀詞,賓客依次上前獻禮。金銀玉器、古玩字畫、珍奇藥材……琳琅滿目,令人目不暇接。淩遠山一一謝過,神色始終從容。
輪到吏部尚書陳文淵時,這位清瘦矍鑠的老者上前拱手:“淩相華誕,老朽特備薄禮,還望笑納。”他身後的隨從捧上一個紫檀木盒,開啟後,裡麵是一方通體瑩白、溫潤如脂的端硯。
“此乃前朝製硯大師顧公望遺作‘雪浪凝霜’,據聞以天山寒玉為胚,曆時三載方成,研墨不冰,儲墨不腐,最宜書寫奏章。”陳文淵含笑介紹。
眾人嘩然。顧公望遺作存世不過件,皆是價值連城,更難得的是此硯寓意清正,正合宰相身份。
淩遠山起身回禮:“陳尚書厚贈,本相愧領。”
陳文淵捋須一笑,話鋒卻微微一轉:“不過老朽此來,除了賀壽,還有一事相求。”他側身,向女眷區招手,“清音,過來。”
隻見陳清音今日穿著一身淡青色繡銀線蘭花紋襦裙,外罩月白紗衣,發髻簡單挽起,隻簪了一支碧玉簪,素雅清冷。她緩步上前,對淩遠山盈盈一拜:“清音恭賀相爺壽誕,福壽安康。”
舉止得體,氣質出眾,頓時引來一片讚歎。
“好個標致的姑娘!”
“不愧是陳尚書的孫女,京城第一才女,名不虛傳。”
陳文淵笑道:“小女清音,年方十七,粗通文墨,性子卻過於沉靜。老朽想著,淩相府上藏書萬卷,文風鼎盛,想讓她常來府中走動,借閱典籍,也好向淩大公子請教學問,不知淩相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廳內氣氛微妙起來。
誰不知道陳清音才名遠播,陳文淵此舉,名為借書請教,實則為孫女與淩風牽線搭橋。陳、淩兩家若真能聯姻,便是朝中一股舉足輕重的力量。
蘇氏眼中閃過喜色,看向兒子的目光滿是期待。淩風神色不變,隻是微微頷首。
淩遠山目光深邃,沉吟片刻,笑道:“陳小姐才名,本相亦有耳聞。府中藏書,陳小姐隨時可來翻閱。至於請教……”他看了眼淩風,“風兒,你當多與陳小姐切磋學問。”
“孩兒遵命。”淩風躬身應道。
陳清音垂眸:“謝相爺,謝淩公子。”她聲音清冷,聽不出喜怒,隻是在退回座位前,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角落裡的淩墨,眼神複雜難辨。
淩墨正“專心”地玩著桌上的一隻空茶杯,彷彿對這一切渾然不覺,心中卻已瞭然——陳文淵果然在佈局。聯姻是假,借機讓孫女深入淩府、觀察甚至影響淩家動向纔是真。而淩遠山順水推舟,隻怕也有自己的打算。
壽宴繼續進行,絲竹悅耳,觥籌交錯。就在氣氛漸入佳境時,門外忽然傳來一聲通傳:
“鎮北將軍府——葉青璿葉女俠到賀!”
這一聲通報,讓廳內瞬間安靜下來。
鎮北將軍葉擎天,執掌北境二十萬邊軍,是朝中舉足輕重的軍方巨頭。葉家世代將門,鎮守北疆,與戎狄大小百餘戰,功勳卓著。但葉家向來與文官集團保持距離,尤其是與主和派的淩遠山,更是少有往來。
今日葉家竟派人來賀壽?來的還是葉擎天唯一的女兒,那位傳聞中不愛紅裝愛武裝、劍術超群的“青鸞劍”葉青璿?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門口。
隻見一位身著墨綠色勁裝、腰懸三尺青鋒的女子大步走入廳中。她約莫十七八歲年紀,身姿挺拔如鬆,肌膚是健康的小麥色,眉目如畫卻帶著三分英氣,長發用一根簡單的烏木簪束起,幾縷碎發垂在額前。行走間步伐沉穩,右手始終不離劍柄三寸,眼神銳利如鷹,顧盼間自有一般江湖兒女的颯爽風流。
與滿堂錦繡華服相比,她這一身勁裝顯得格格不入,卻自有一股令人不敢輕視的氣場。
“鎮北將軍府葉青璿,奉家父之命,恭賀淩相壽誕。”葉青璿抱拳行禮,聲音清脆利落,不卑不亢。她身後兩名隨從抬上一口紅木箱子。
“葉將軍有心了。”淩遠山起身回禮,神色如常,“葉女俠遠道而來,一路辛苦。”
“家父軍務繁忙,未能親至,特命青璿獻上賀禮。”葉青璿示意隨從開啟木箱。
箱蓋開啟,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箱內並非金銀珠寶,而是一整套完整的戎狄將領鎧甲!黑鐵打造,嵌有銅飾,雖已陳舊,卻仍透著沙場血腥之氣。鎧甲旁,還平放著一柄彎刀,刀鞘破損,刀身卻寒光凜冽。
“此甲乃三年前北境‘黑石穀’一役,家父陣斬戎狄左賢王所獲。此刀亦是左賢王佩刀。”葉青璿朗聲道,“家父言,北境安寧,方有朝堂祥和。以此戰利為賀,願淩相明察邊關將士之心。”
話中深意,不言而喻。
滿堂寂靜。葉擎天這賀禮,既是示威,也是表態——北境將士用鮮血換來的安寧,不容朝中某些人為了私利而妥協。
主戰派的幾位官員麵露激動之色,陳文淵更是撚須點頭。而主和派則臉色各異,有人尷尬,有人不悅。
淩遠山麵色不變,緩緩道:“葉將軍與北境將士之功,朝廷銘記,百姓感念。此禮,本相收下了。還請葉女俠轉告葉將軍,邊關安危,關乎國本,本相心中有數。”
話中同樣滴水不漏。
葉青璿深深看了淩遠山一眼,抱拳道:“青璿必當轉達。”她轉身欲退,目光掃過廳內眾人,在經過角落時,忽然微微一頓。
她的視線,落在了淩墨身上。
準確地說,是落在了淩墨腰間——那裡,懸掛著淩遠山所贈的那塊羊脂白玉佩。
葉青璿眼中閃過一絲極難察覺的訝異,但很快恢複平靜,轉身走向為她安排的席位——竟是男賓區,與幾位武將同席。她坦然落座,對周遭各異的目光視若無睹。
淩墨心中卻是一動。葉青璿看玉佩的眼神不對。她認識這塊玉佩?或者說,這玉佩有什麼特殊來曆,連鎮北將軍府的人都知曉?
壽宴繼續進行,但氣氛已然不同。文官與武將,主和與主戰,各種目光在空氣中無聲交鋒。絲竹聲依舊,談笑聲依舊,卻多了幾分暗流湧動的意味。
淩墨繼續扮演著癡傻角色,時不時要柳氏喂他吃東西,或是“不小心”打翻茶杯,引來旁人側目與低笑。柳氏又羞又急,低聲安撫,他卻隻傻笑以對。
然而無人知曉,淩墨的耳朵正捕捉著每一處有價值的交談。
“……葉家丫頭今日來得突然,隻怕不止賀壽那麼簡單。”
“聽說北境近來又不太平,戎狄幾個部落又在蠢蠢欲動。”
“兵部那邊已經連上三道摺子請求增撥糧餉軍械,都被戶部以國庫空虛駁回了……”
“陳尚書最近頻頻往兵部走動,看來主戰派又要發力了。”
“淩相的態度依舊曖昧,不知這次……”
就在此時,淩雷端著酒杯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顯然是喝了不少。他徑直走到淩墨桌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癡傻的三弟,嗤笑道:“傻子,這麼多人,這麼多好吃的,你可開心?”
淩墨抬頭,茫然地看著他。
淩雷忽然俯身,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帶著酒氣惡狠狠道:“開心就多吃點,說不定……就是最後一頓了。”說完,他哈哈大笑,轉身離去。
柳氏臉色煞白,緊緊抓住淩墨的手。
淩墨垂下眼簾,掩去眸中冰寒。淩雷的威脅,不止一次了。
宴會進行到深時,賓客漸散。淩遠山起身送客,淩風、淩雷相隨。葉青璿也起身告辭,經過淩墨身邊時,腳步幾不可察地頓了頓,但終究沒有停留。
陳清音隨祖父離開前,又看了淩墨一眼,欲言又止,終是沉默離去。
回到聽雨軒,柳氏猶自後怕:“墨兒,今日二公子的話……娘心裡實在不安。要不……娘去求求老爺,讓你去城外的莊子上住段時間?”
淩墨搖頭,傻笑:“不去……墨兒要陪娘……”
柳氏眼圈一紅,將他摟入懷中:“孃的墨兒……隻要你好好的,娘怎樣都行。”
是夜,淩墨待柳氏睡熟後,悄然起身。
今日壽宴上資訊量太大,他需要消化,更需要行動。葉青璿對玉佩的反應,淩雷的威脅,陳清音複雜的態度,還有那套戎狄鎧甲背後隱含的北境危機……
他換上夜行衣,將玉佩貼身藏好,推開窗戶,如一片落葉般飄入院中。
這幾日暗中修煉《淩虛訣》,內力雖仍微弱,但已足夠施展一些基礎輕功。他身形如魅,避開巡夜家丁,很快來到西角門附近——那夜發現私運軍械的地方。
他沒有靠近狗洞,而是攀上附近一株高大的槐樹,隱在枝葉間,靜靜觀察。
子夜時分,果然又有動靜。
一個黑影從狗洞鑽入,這次背的包袱似乎更大。黑影熟練地將包袱藏進花盆堆,正欲離開,忽然從暗處又閃出另一道黑影。
“東西都齊了?”後來的黑影低聲問,聲音嘶啞。
“齊了。這是最後一批‘零件’,加上之前的‘圖樣’,足夠組裝三十架‘追月弩’。”先前那黑影答道,“‘老鬼’那邊催得緊,說北邊等不及了。”
追月弩!淩墨心中一震。那是兵部嚴格管控的軍械,射程遠,威力大,是守城利器,若落入戎狄手中……
“知道了。明日醜時,老地方交貨。”後來的黑影道,“最近府裡人多眼雜,尤其是今日來了葉家的人,都警醒些。”
“葉家?那個葉青璿?她一個丫頭片子,能看出什麼?”
“哼,葉擎天的女兒,豈是尋常女子?總之小心為上。快走吧。”
兩道黑影迅速分開,各自消失在夜色中。
淩墨在樹上又等了一刻鐘,確認無人後,才悄然落地,來到花盆堆前。他小心開啟新藏匿的包袱,裡麵果然是精鐵打造的弩機部件,工藝精湛,與那夜所見如出一轍。
他取出一枚小巧的箭頭,借著月光仔細端詳。箭頭三棱帶血槽,尖端泛著幽藍光澤——淬了毒!
好狠的手段!這是要置邊關將士於死地!
淩墨將箭頭藏入懷中,將包袱恢複原狀。他需要更多證據,也需要知道“老鬼”是誰,北邊的接頭人又是誰。
就在他準備離開時,忽然心生警兆,身形瞬間閃到假山陰影後。
隻見不遠處屋簷上,一道墨綠色的身影輕盈掠過,如夜鳥般悄無聲息,正是葉青璿!她顯然也在夜探丞相府!
葉青璿似乎在尋找什麼,在幾處屋頂稍作停留,最後落在了距離西角門不遠的一處閣樓頂上,伏身觀察。
淩墨屏住呼吸。葉青璿為何夜探淩府?是為了調查軍械走私,還是另有目的?她與那“老鬼”是否有關聯?
正思索間,異變突生!
閣樓對麵的陰影中,突然射出三道寒芒,直取葉青璿背心!是淬毒袖箭!
葉青璿反應極快,聞聲側身,同時長劍出鞘,“叮叮叮”三聲脆響,將袖箭儘數擊落。但對方顯然不止一人,又有四道黑影從不同方向撲出,刀光凜冽,將葉青璿圍在中間。
“什麼人?!”葉青璿冷喝,劍光如練,瞬間與四人戰在一處。
這四人武功不弱,招式狠辣,配合默契,顯然是訓練有素的殺手。葉青璿劍法雖精妙,但以一敵四,又失了先手,一時竟落入下風,左肩被刀鋒劃破,鮮血滲出。
淩墨在暗中觀察,眉頭微皺。這些殺手……看身形招式,不像是江湖路子,倒更像是軍中或者某些勢力培養的死士。他們為何要殺葉青璿?是滅口,還是阻止她探查?
眼看葉青璿險象環生,淩墨不再猶豫。他從懷中摸出兩枚剛才藏起的淬毒箭頭,扣在指間,看準時機,手腕一抖!
“咻!咻!”
兩枚箭頭破空而出,並非射向殺手,而是射向他們腳下瓦片銜接的脆弱處!
“哢嚓!哢嚓!”
瓦片碎裂,兩名殺手腳下突然塌陷,身形一滯。葉青璿何等敏銳,抓住這電光石火之間,劍光暴漲!
“噗!噗!”
兩道血光飛濺,兩名殺手咽喉中劍,倒地身亡。
剩下兩名殺手大驚,攻勢稍緩。葉青璿得勢不讓,劍招如狂風驟雨,逼得二人連連後退。
淩墨見狀,不再停留,悄然退走。他不能暴露,至少在實力足夠之前,不能讓人知道淩府癡傻三公子身懷武功。
就在他退出數丈,即將隱入黑暗時,忽然聽到葉青璿清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閣下何人?既出手相助,何不現身一見?”
淩墨腳步一頓,卻不回頭,壓低嗓音改變聲線:“路見不平,不必言謝。”說完,身形加速,消失在重重院落之中。
葉青璿擊退最後兩名殺手(對方見勢不妙已逃),持劍而立,望著淩墨消失的方向,眉頭微蹙。她肩頭傷口還在滲血,卻渾然不顧。
“好快的身法……而且……”她低聲自語,目光落在腳下那兩枚深深嵌入瓦片的淬毒箭頭上,“用敵人的武器,製造破綻……此人不僅武功不弱,心思更是機敏。”
她彎腰拾起一枚箭頭,仔細端詳,臉色漸漸凝重:“這是……軍中毒箭?為何會出現在淩府?”
她收起箭頭,又看了眼西角門方向,眼中閃過決斷。今夜雖遇襲,卻也證實了她的猜測——淩府之中,果然藏著見不得光的秘密。
而那個神秘相助之人……葉青璿想起日間壽宴上,那個癡傻三公子腰間的玉佩,眼神更加深邃。
“淩墨……你當真隻是個傻子嗎?”
夜色深沉,丞相府重歸寂靜。
但暗湧,已然愈發湍急。
聽雨軒內,淩墨悄然返回,換下夜行衣,將染血的箭頭小心藏好。肩頭傳來隱隱痛感——方纔為了改變聲線,強行運勁,牽動了內息。
他盤膝坐下,運轉《淩虛訣》,平複氣血。
今夜之事,讓他對局勢有了更清晰的判斷:
第一,軍械走私案確實存在,且已進行到最後階段,即將交貨給北境。
第二,葉青璿在暗中調查此事,且已引起幕後黑手警覺,招來殺身之禍。
第三,殺手訓練有素,很可能與朝中某股勢力有關。
第四,葉青璿注意到了他的玉佩,也注意到了“夜影”(他偽裝的身份)。
“必須加快速度了。”淩墨睜開眼,眸中精光閃動。
玉佩的秘密,需要儘快弄清。
走私案必須阻止,這既是阻止通敵叛國,也是積累資本的機會。
葉青璿這條線,可以嘗試接觸——鎮北將軍府的勢力,未來或許有大用。
而淩府內部的敵人……淩雷,恐怕隻是明麵上的小卒。
他起身走到窗邊,望向沉沉夜色。
壽宴已過,風暴將起。
而他這個“癡傻”三公子,將在風暴中心,走出自己的棋路。
第一步,明日,該去京城最大的藥鋪“回春堂”走一趟了——既是為了配些療傷和輔助修煉的藥物,也是因為,根據原主記憶,“回春堂”的掌櫃,似乎與已故的母親有些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