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幫小青梅出氣,丈夫竟讓我獨穿死亡雪山 002
婚姻判死刑
第二天,我們坐在律師事務所。
我還沒緩過來,他已經把離婚協議放到我麵前。
協議上寫著:
孩子跟父親。
母親每月可探視兩次。
我抓著紙,手指發白,尖叫:“我不同意。”
他冷冷道:“你沒有工作,沒有收入,怎麼養?彆害孩子。”
婆婆也跟來了,在旁邊補刀:“孩子跟你,讓她去喝西北風?”
我的血一下涼透。
小芸柔聲說:“阿姨,我以後會把糖糖當親生的。”
我猛地拍桌子:“她是我的女兒!”
律師咳了一聲:“女士,目前您的確沒有工作,確實沒有辦法爭取監護權。”
我盯著紙,整個人都在抖。
女兒突然衝進來:“我不要跟她!我不要跟爸爸!我要媽媽!”
她的哭聲像刀子一樣割著我。
我抱緊她,聲音都發不出來:“糖糖……媽媽在……媽媽在……”
前夫拽開孩子:“胡鬨!”
女兒哭得臉都皺了:“媽媽不要離開我……”
我徹底崩潰:“孩子跟我!”
前夫盯著我:“你要孩子,行,那房子你彆想拿。”
婆婆冷笑:“房子在我名下,拿什麼拿。”
我像被人當頭一棍。
那套房,我住了十六年。
傢俱是我挑的,窗簾是我縫的,牆是我刷的。
結果,那不是我的家。
律師輕聲提醒:“女士,現在對您最好結果的就是放棄孩子監護權,多爭取一些金錢上的補償。”
我感覺自己像站在懸崖邊。
最後,他把孩子抱走,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我捂著耳朵,蹲下來,哭得整個人都要碎掉。
撫養權。
我輸了。
我把女兒……留在了彆人家裡。
我拿到了五萬塊錢補償費。
民政局那天,人很多。
我提前一晚沒睡。
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天剛亮,窗外灰濛濛的,像揉皺的紙。
他開車。
一路上,他在打電話,跟客戶談專案,興致勃勃。
隻有在紅燈前,他才隨口問了一句:「戶口本帶了沒?」
「帶了。」我低頭摸了摸包。
我們的結婚證也在裡麵。
紅色的本子,邊角已經磨白了。
那是我二十三歲那年,站在民政局門口笑出酒窩的證據。
現在,它要和離婚證放在一起。
辦手續的時候,工作人員頭也不抬,照著表格念問題。
「雙方是否自願離婚?」
「是。」他搶在我前麵回答。
工作人員看向我:「女士呢?」
我張了張嘴,嘴唇發乾。
腦子裡忽然閃過很多畫麵——
產房門口,他不耐煩地說:「怎麼這麼久還沒生出來?」
婆婆在客廳裡翻我的錢包,說:「你一個不工作的人,拿這麼多錢乾嗎?」
女兒趴在我肩膀上燒到四十度,我抱著她往醫院跑,他說:「你不要這麼緊張,小孩發燒很正常。」
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像水一樣往上湧。
可在工作人員的目光裡,它們忽然全都沉下去了。
我聽見自己說:「是。」
兩份表格,一人一份。
他寫字很快,三兩下簽好名字。
我握著筆,手在抖。
「薑嵐」這兩個字,硬生生被我寫出了一道道歪斜的彎。
手續辦完,工作人員把那本新的、咖啡色的證遞給我。
「好了。」
我拿著離婚證往外走,腳步有點虛。
民政局門口有人在擺攤,賣紅彤彤的氣球和花。
旁邊是幾對剛領完結婚證的小夫妻,笑得眉眼彎彎,在門口拍照打卡。
我下意識低頭,把證往包裡塞。
「等下。」他叫住我。
我停下。
「女兒監護權的問題,之前我們已經談過了。」
我抬頭看他。
「你沒工作。」
他把這句話說得很自然,「經濟條件也好,對孩子未來不好。」
我張口結舌。
他稍微頓了頓,又說了一句:「你放心,我不會阻止你看她。」
這句話一出來,我笑了。
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我們都應該聽聽孩子的想法。」我說。
他皺眉:「小孩子懂什麼?物質條件是最重要的。讓她跟你,睡地下室麼?」
我盯著他看了很久。
久到我覺得自己不是在看一個曾經愛過的男人,而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好。」我點頭。
他鬆了口氣。
像是終於把一塊石頭放下。
「撫養費你不用出了。」他得意地補充,似乎是他的賞賜,「我養得起。」
我喉嚨裡像卡了根刺。
我們回到小區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
太陽很大,路邊的香樟樹影子被拉得歪歪斜斜。
女兒站在樓下,背著書包。
今天週六,婆婆送她去上補習班。
「媽媽!」她一看到我,就跑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怎麼這麼久?」
她的手還那麼小。
掌心溫熱,抓得我心疼。
「剛剛爸爸媽媽出去辦了點事。」我強撐著笑,「等你晚上回來,媽媽做你愛吃的炸帶魚,好不好?」
她點點頭,又抬頭看我:「媽媽,你眼睛怎麼紅紅的?」
「風吹的。」
我隨口編了個理由。
他跟在後麵走過來,臉上看不出喜怒:「快走吧,要遲到了。」
女兒下意識地往我這邊靠了靠。
我忽然伸手,把她緊緊抱住。
「糖糖。」我叫她的小名,「你記住,媽媽永遠是你媽媽。」
她愣了一下,似懂非懂地點頭:「那當然啦。」
我咬著牙,低聲說:「如果有一天,媽媽不跟你住在一起了,你也要記得,媽媽永遠愛你。隻要你喊我一聲,媽媽都會來接你。」
她猛地抬頭,眼睛瞪圓了:「媽媽,你去哪兒?媽媽,你要離開我嗎?」
我喉嚨一緊。
他在旁邊不耐煩地催:「好了好了,彆說這些嚇孩子。」
我沒有回答女兒的問題,隻用力點了點她的額頭:「記住就好。」
婆婆拽著她走了。
她一邊走,一邊向我用力揮手,大聲喊:
「媽媽,晚上等我回來!」
我站在原地,腳像生了根。
她的身影一點一點模糊。
我忽然覺得天一下子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