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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後,在京城開了家活死人醫館 第311章 舊規破局?新製初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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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陽如血,緩緩墜進宮牆,那如金的餘暉灑落在大地,將蘇晚與顧昭的影子緊緊融在一起,彷彿一幅靜謐而又溫暖的畫卷。他們踩著滿地碎金,悠悠地往宮外走去,每一步都帶著對未來的期許與堅定。

虎子貼在醫館門楣上的紅箋被微風輕輕掀起一角,“醫案簿試行”

五個字在漸漸深沉的暮色裡若隱若現,恰似一團未燃儘的火,在黑暗中頑強地閃爍著光芒,彷彿預示著即將開啟的變革之路。

回到醫館時,夜幕已然降臨,正是掌燈時分。昏黃的燈光透過窗戶,灑在門前的青石路上,給人一種溫馨而寧靜的感覺。蘇晚剛跨進門檻,小藥童虎子就像隻歡快的小鹿,捧著筆墨紙硯從後堂飛奔出來,他的發梢還沾著些木屑,顯然是為了準備這些東西,剛從木工房出來。“師姐!我把您書房的案幾擦了三遍,墨是新磨的,紙也裁了三十遝

——”

他突然頓住,目光落在蘇晚眼底那濃重的青黑,聲音不自覺地軟了下來,滿是心疼地說道,“您先喝碗熱粥?”

蘇晚心中一暖,伸手輕輕揉了揉他的發頂,微笑著說道:“先拿我的出診箱。”

顧昭默默地跟著進了書房,隻見蘇晚從箱底小心翼翼地翻出一個油皮紙包。她的動作輕柔而緩慢,彷彿那裡麵裝著無比珍貴的寶物。她將紙包層層剝開,露出幾頁泛黃的紙

——

那是她穿越前在急診科記的病曆模板。燭光搖曳,映照著她微微顫抖的指尖,她的目光在

“主訴”“現病史”“處理措施”

幾個字上輕輕撫過,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有回憶,有感慨,更有對未來的期望。

“現代醫院的病曆要記患者哪裡疼、疼了多久,用了什麼藥,效果如何。”

她轉身麵向顧昭,輕聲解釋著,筆尖在宣紙上緩緩遊走,留下一道道墨痕,“古代醫案多是醫家自記心得,可百姓看病的記錄卻散落在各處,換個大夫就兩眼一抹黑,對患者的病情難以全麵瞭解。”

顧昭微微點頭,伸手替她撥亮燭芯,燭火猛地一亮,火星劈啪炸開,彷彿在為這場重要的討論增添一份熱烈的氛圍。“你想讓每個病人的情況都能追根溯源?”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蘇晚,眼神中充滿了理解與支援。

“對。”

蘇晚的筆尖頓在

“術後觀察”

一欄,神情專注而堅定,“比如難產的產婦,要記清楚出血多少、是否發熱;外傷的傷口,得畫清楚位置形狀。這些記錄並非死規矩,而是為了讓後來的醫者少走彎路,更好地為患者治療。”

墨跡在紙上緩緩暈開,如同一片待耕的田,等待著辛勤的耕耘,孕育出希望的種子。

直到窗外月上中天,如水的月光灑在大地上,蘇晚才終於放下筆。案頭整整齊齊地堆著七本裝訂好的樣本,封皮上

“醫案簿”

三個字力透紙背,彷彿凝聚著她所有的心血與決心。

第二日卯時三刻,宮門外的梆子聲在寂靜的清晨格外清脆,彷彿在喚醒這座沉睡的城市。顧昭的暗衛如一陣疾風般趕來,帶來了最新的訊息。

“張大人聯合禮部、太醫院六位老臣上了摺子。”

影十四單膝跪地,身著的玄色勁裝還沾著清晨的露珠,在晨光下閃爍著點點微光,“摺子上說‘醫道講究心悟,豈可拘泥於紙墨之間?’,還說您這是‘以市井俚俗壞太醫院百年清譽’。”

蘇晚正在給虎子紮藥包的手微微一頓,手中的白芷散發出的清香與墨香交織在一起,鑽進鼻腔。她腦海中立刻浮現出早朝前張大人那副捋著花白鬍須,一臉威嚴的模樣

——

昨日在禦書房,這老頭看向她的眼神,彷彿她是挖了他家祖墳的仇人,充滿了敵意與不屑。

“陛下怎麼說?”

顧昭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替她把茶盞推得更近一些,似乎想用這個小動作給予她一些安慰與支援。

“陛下留中不發,說等今日早朝議。”

影十四抬起頭,目光中透著一絲憂慮,“小的探到,太醫院院正今早天沒亮就進了張府。”

蘇晚捏著茶盞的指尖漸漸泛白,她早料到推行醫案簿會遭遇阻力,可當這阻力真的如泰山般砸下來時,心口還是像被重石壓住,悶得難受。母親臨終前那堅定的話語突然在耳邊清晰地響起:“晚晚,醫者的手要救活人,更要護著這世道的良心。”

她猛地把茶盞一放,瓷底與木案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彷彿是她內心的宣戰。“走,去宮城。”

禦書房裡,檀香的味道比往日更加濃鬱,那嫋嫋青煙彌漫在空氣中,給人一種壓抑而莊重的感覺。蘇晚靜靜地跪在青磚上,看著張大人顫巍巍地捧著摺子,他的胡須氣得不住發抖,聲音也因激動而微微發顫:“陛下!這醫案簿說是便民,實則是讓那些毛頭小子照著本子死讀書!老臣當年跟秦老禦醫學診脈,光是摸不同的脈相就花了三年

——”

“張卿。”

皇帝的聲音如同冰塊般寒冷,打斷了張大人的話,“蘇晚的醫案簿隻是試行,又不是要廢了太醫院的規矩。”

“可這規矩一開,往後人人都能拿本破冊子充大夫!”

張大人突然拔高聲音,滿臉的憤慨,“昨日老臣去西市,聽見有百姓說‘活死人醫館的醫案簿能救命’,這成何體統?醫道是聖學,是

——”

“夠了。”

眾人皆是一震,彷彿被一道驚雷劈中。

柳嬤嬤不知何時靜靜地站在殿角,手中捧著一個描金檀木匣,那匣子在燭光下閃爍著華貴的光芒。她輕輕掀開匣蓋,露出一方灑金信箋,墨跡未乾的

“準”

字力透紙背,彷彿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太後說,醫案簿既有益於百姓,不妨一試。”

殿內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每個人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張大人的臉瞬間從紅漲變成青白,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氣,手指死死摳住朝服下擺,指節泛白,顯示出他內心的極度不甘與憤怒。

皇帝掃了眼那方手諭,目光又緩緩轉向蘇晚:“蘇晚,你且帶著太醫院的人去試行。”

“臣女領旨。”

蘇晚垂首,掌心早已沁出冷汗,她能感覺到張大人那如刺般的目光,狠狠地紮在她的後頸上,但她心中的信念卻如磐石般堅定。

退朝時,天空飄起了細雨,如絲如縷,輕輕地灑落在大地上。林小滿撐著傘,腳步匆匆地追了上來,他那月白儒生長衫已經沾了不少雨珠,在雨中閃爍著微光。“蘇姑娘!”

這太醫院最年輕的弟子眼眶發亮,眼神中充滿了興奮與期待,“我...

我想跟著您學寫醫案簿。”

他急忙從袖中摸出一個小本子,封皮是他自己糊的,雖然略顯粗糙,但卻透著一股認真與執著。“我把您昨日說的‘症狀記錄要具體’記下來了,您看

——”

蘇晚接過本子,隻見上麵密密麻麻地記著

“咳嗽三日,夜間加重,痰黃黏稠”

這樣詳細的條目,比起太醫院那些

“肺氣不宣”

的籠統記錄,簡直細致了十倍。她抬頭,微笑著看向林小滿:“你不怕被太醫院的老大人罵?”

“怕。”

林小滿撓了撓頭,發頂的玉簪都歪了些,模樣顯得有些憨厚可愛,“可我上個月治了個咳血的病人,他說十年前在江南也得過這病,當時的大夫開了枇杷葉配白及。要是那時候有醫案簿,我也不用繞那麼多彎子,能更快地治好他的病。”

雨絲輕輕地落在傘麵上,發出叮咚的聲響,彷彿在為他們的對話打著節拍。

蘇晚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滿是鼓勵:“明日辰時,醫館見。”

這夜的醫館格外安靜,靜謐的氛圍彷彿能讓人聽見時間流淌的聲音。蘇晚獨自在燈下,專注地核對最後一本樣本。燭光柔和地灑在宣紙上,墨跡在光線下泛著暖光,彷彿每一個字都在訴說著她的心血與期望。

忽然,後窗傳來細微的響動,像是有人輕輕地觸碰了窗戶紙。

“誰?”

蘇晚警覺地剛要起身,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從梁上一躍而下,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閃,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

“護著案頭!”

影十四的聲音如炸雷般從門外響起。

他猛地撞開房門,隻見那黑影正伸手抓著樣本,企圖往懷裡塞。兩人瞬間在地上滾作一團,展開了激烈的搏鬥。影十四的拳頭帶著淩厲的風聲,結結實實地砸在黑影肋下,隻聽

“哢嚓”

一聲,像是肋骨斷裂的聲音,黑影痛呼著鬆開了手。

“說,誰派你來的?”

影十四掐著他的脖子,手中的刀尖緊緊抵住他的咽喉,眼神中透著冰冷的殺意。

黑影疼得身體直抽氣,斷斷續續地說道:“太...

太醫院周醫正...

他說...

說這破本子要是推行了,我們這些記不住古方的都得被趕出去...”

蘇晚急忙撿起地上的樣本,發現最後一頁竟然被換成了胡編的

“治痢疾方”,用的竟是會讓人腹瀉更重的巴豆。她捏著紙頁的手微微發顫,抬頭時眼尾泛紅,心中的憤怒如熊熊烈火般燃燒。她低笑一聲,笑聲裡卻帶著冰碴般的寒意:“他們怕了。”

她冷冷地說道,“怕我們改變這一切。”

黎明時分,第一縷陽光如一把金色的利劍,緩緩爬上醫館門楣。蘇晚靜靜地站在台階上,看著虎子把第一本正式啟用的《醫案簿》小心翼翼地擺進櫃台。墨跡未乾的

“蘇晚

記錄”

四個字在晨光裡熠熠發亮,彷彿一把劈開陰雲的刀,預示著新的開始,也象征著他們與舊勢力鬥爭的決心。

“師姐!”

虎子突然指著街對麵,興奮地喊道,“有個老仆拿著信要見你!”

蘇晚轉頭,隻見一個灰衣老仆正邁著蹣跚的步伐,緩緩往這邊走來。他手中的信套泛黃發舊,彷彿經曆了歲月的洗禮,封口處蓋著枚殘缺的

“秦”

字印。她望著那枚印,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

那是前任太醫院首座秦老禦醫的私印。

老仆走到近前,雙手恭敬地捧信:“這是我家老爺臨終前讓我交給蘇姑孃的。他說...

說裡麵有太醫院的...

秘辛。”

蘇晚接過信,指尖觸到信紙上的褶皺,彷彿觸碰到了一段被歲月掩埋的往事。她望著老仆佝僂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晨霧裡,又低頭看向手裡的信。風輕輕掀起信角,露出裡麵一頁泛黃的手劄,字跡蒼勁如鐵

——

“慶元三年春,太醫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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