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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後,在京城開了家活死人醫館 第309章 真相將出?棋子翻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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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十四的劍尖又往裡送了半寸,冰冷的金屬觸感深深刺入阿九後頸,血珠順著劍鋒緩緩滾落,滴在玄參散的方子上,在泛黃的紙頁上暈開一朵猙獰的血花,那抹紅如同惡魔的印記,觸目驚心。

蘇晚緊緊盯著那抹紅,思緒如脫韁的野馬,忽然想起三日前在定北王老夫人腕間看到的青灰色勒痕。當時,她隻簡單地認為是老人氣血不足,可如今細細想來,那分明是長期服用含斷魂草的藥物才會出現的中毒反應。那青灰色的痕跡,就像隱藏在黑暗中的線索,逐漸勾勒出一個驚人的陰謀輪廓。

“阿九。”

她刻意放輕了聲音,語調輕柔得像是在哄受了驚的小獸,試圖安撫阿九那緊繃到極致的神經,“你耳後的硃砂痣,是顧統領親自點的。三年前暗衛訓練時,你總把冷飯省給巷口的流浪狗,對吧?”

阿九的喉結如同被無形的手狠狠揪住,劇烈地滾動著,蒙著麵巾的臉突然像被電流擊中般劇烈抽搐起來。他右手死死摳住藥櫃邊緣,指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如骨,彷彿要將那堅硬的木質捏碎。而左手卻不受控製地往懷裡摸去

——

蘇晚目光如炬,眼尖地瞥見他袖口露出半截細銅管,心中警鈴大作,立即出聲喝止:“影十四,點他啞穴!”

話音未落,影十四反應如電,劍刃帶著淩厲的風聲擦著阿九耳尖劃過,同時,指風精準地點在他頸側的穴位上。阿九悶哼一聲,嘴角瞬間溢位黑血,原本僵直得如同木棍的身體突然像被抽去了筋骨的傀儡,癱軟下來。

蘇晚急忙蹲下身,伸出指尖,穩穩地按住他手腕的脈搏。脈搏跳動得雜亂無章,猶如擂鼓般急促,但在某個節點上卻詭異地保持著規律的震顫。這奇異的脈象,讓蘇晚更加確信自己的判斷。

“是玄參散的後遺症。”

她抬頭看向影十四,眼神中透著凝重與擔憂,“他們用藥物控製暗衛,平時用少量維持順從,一旦有暴露風險……”

她指了指阿九嘴角不斷溢位的黑血,“銅管裡裝的是毒,觸發即死。他們為了保守秘密,不惜犧牲這些可憐的棋子。”

影十四的手猛地收緊,劍柄上的玄鐵紋路深深壓進掌心,留下一道道紅痕,彷彿是憤怒與悲痛的烙印。他和阿九同批進入暗衛,那些在雪地裡摸爬滾打的日子,至今仍曆曆在目。當年在雪地裡練刀,雙手凍僵時,這小子總會偷偷把他的手揣進自己懷裡焐著。那些生死與共的情誼,此刻卻被這殘酷的真相擊得粉碎。

“那老東西……”

他咬著牙,聲音從齒縫間擠出,帶著無儘的恨意,“當年舊親王被削藩時,暗衛裡確實有一批人主張‘留舊主情麵’。想必就是他們,在暗中策劃著這一切,背叛了陛下,也背叛了我們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

蘇晚迅速取出銀針,在燭火上仔細地烤了烤,針尖在火焰的舔舐下微微發紅,散發著絲絲熱氣。隨後,她手法嫻熟且精準地將銀針刺入阿九的

“風池”“百會”

二穴。

阿九原本渙散的瞳孔逐漸聚焦,彷彿被迷霧籠罩的心靈漸漸找到了方向。眼淚突然像決堤的洪水般,大顆大顆地砸在青磚地上,濺起小小的水花。“蘇大夫……

我不想的……

他們把藥摻在飯裡,不吃就打……

上個月我想逃,他們抓了我娘……”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最深處擠出來的,充滿了痛苦與無奈。

後堂的炭爐像是感受到了這壓抑的氛圍,“劈啪”

一聲炸響,火星子四濺,其中幾顆濺落在藥碾子上,發出輕微的

“滋滋”

聲。

蘇晚的指尖在阿九腕間停頓片刻,輕聲安慰道:“你娘在晉州城外的破廟,對嗎?三天前我派學徒送了藥和乾糧,現在應該在去京城的路上。你放心,她會沒事的。”

阿九渾身像被雷電擊中般劇震,原本糊滿了黑血和眼淚的臉,此刻因為震驚與感動而扭曲。他不敢相信,在這絕境之中,竟然還有人在默默關心著他的母親。

影十四伸手,輕輕扯下阿九的麵巾,露出一張滿是疤痕的臉。儘管歲月和苦難在這張臉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但影十四還是一眼認出,這正是三年前那個總愛給流浪狗分飯的少年。曾經陽光開朗的少年,如今卻被捲入這黑暗的陰謀之中,淪為他人的棋子。

“玄參散……

是舊親王的暗衛統領張越研製的。”

阿九啞著嗓子,每說一個字都像在吞嚥碎玻璃,痛苦不堪,“他當年跟著舊親王打天下,削藩後懷恨在心,聯合了參與削藩的安遠侯……

他們說要‘清君側’,其實是想把暗衛變成傀儡軍……

企圖顛覆陛下的統治,實現他們不可告人的野心。”

“仁和堂的王德昌?”

蘇晚想起那老東西咽氣前含糊不清說的半句

“他們早……”,心中的疑惑瞬間有了答案,“他是張越的藥商?負責為他們提供玄參散所需的藥材?”

“是。”

阿九微微點頭,眼中滿是疲憊與絕望,“玄參散的藥材都走仁和堂的路子,連顧統領查的晉州線,也是張越讓人截斷的

——

他們怕你們查到藥渣裡的斷魂草。一旦真相敗露,他們的陰謀就會徹底破產。”

窗外傳來打更聲,那悠長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天乾物燥

——

小心火燭

——”

蘇晚抬頭看了眼漏進窗欞的月光,那清冷的月光灑在她臉上,為她的麵容鍍上了一層銀霜。她轉頭對影十四道:“去請顧統領,把這些話原樣告訴他。時間緊迫,我們必須儘快采取行動,不能讓他們再有機會逃脫。”

影十四應了一聲,轉身時衣擺掃過藥櫃,震得當歸、茯苓的標簽簌簌作響,彷彿也在為這即將到來的風暴而顫抖。

蘇晚蹲在阿九身邊,溫柔地替他擦去臉上的血汙,輕聲說道:“等顧統領來了,你把張越的藏身之處也說出來,我保你娘後半輩子衣食無憂。你所受的苦難,都會過去的。”

阿九望著她,眼底的渾濁漸漸褪去,彷彿被黑暗遮蔽的心靈重新找回了光明,露出少年時的清澈與純淨。“蘇大夫,您和那些官兒不一樣……

您是真正的好人,是我的救命恩人。”

顧昭是在寅時三刻趕到醫館的。寒夜的冷風如刀割般,在他身上留下了宮牆的寒氣,玄色暗衛服上沾著點點星子似的雪末,在燭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蘇晚把阿九的供詞遞給他時,不經意間瞥見他手背上有一道新添的抓痕,傷口處微微滲出血珠。她心中一緊,猜測定是進宮時太急,被宮門的銅釘刮傷的。

“張越藏在城西的舊親王府?”

顧昭捏著供詞的手青筋暴起,憤怒如同火山爆發般在他心中洶湧澎湃,“好個‘清君側’,分明是想借暗衛的手反殺!他們的野心,簡直是狼子野心,妄圖顛覆整個王朝!”

他突然抬眼看向蘇晚,目光像淬了火的劍,堅定而銳利,“陛下昨夜翻了舊親王府的地契,那處莊子二十年沒過人煙,沒想到……

竟然成了他們陰謀的巢穴。”

“去呈報吧。”

蘇晚伸手按住他手背,試圖安撫他那憤怒的情緒,“證據鏈已經全了:藥渣裡的斷魂草、密信裡的晉州線、阿九的供詞,還有我整理的仁和堂賬本

——”

她指了指後堂的檀木櫃,“都在裡麵。這些證據足以將他們的陰謀公之於眾,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

顧昭的拇指輕輕蹭過她指尖,像是要把這溫暖的觸感深深地刻進骨頭裡,化作永恒的記憶。“等我。我一定會儘快回來,帶著勝利的訊息。”

他走後,蘇晚在書房裡鋪開所有證據。每一份證據,都像是拚圖的碎片,逐漸拚湊出一個完整而又可怕的陰謀畫卷。

虎子舉著燭台站在她身側,小徒弟的手因為緊張而微微發抖,燭油不受控製地滴在賬本上,暈開個模糊的圓,彷彿是這場陰謀的象征。“師姐,這些東西要是呈上去……”

“會掀翻半座京城。”

蘇晚把密信按在賬本上,墨跡與墨印嚴絲合縫,如同命運的齒輪緊密咬合,“但該掀的,總得掀。我們不能讓這些黑暗的勢力繼續隱藏在陰影中,危害天下蒼生。”

她抬頭時,目光掃過窗外的老槐樹

——

影十四的影子正順著樹乾往上爬,動作敏捷得像一道黑色的閃電,融入了夜幕之中。

“有情況。”

影十四的聲音突然從窗外飄進來,輕得像片葉子,卻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警覺,“東牆根有三個,西巷口兩個,都帶著短刀。他們像是在尋找什麼,或者……

準備發動襲擊。”

蘇晚迅速把最後一頁藥方放進銅匣,轉身對虎子道:“去叫阿福他們把地下密室開啟,把這些銅匣都搬進去。”

她摸出腰間的銀鎖片,那是母親臨終前塞給她的,承載著母親的囑托與期望,“鑰匙在鎖片裡,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開。這是我們最後的防線,絕不能讓證據落入敵人手中。”

虎子接過鎖片時,掌心被棱角硌得生疼,彷彿也感受到了此刻局勢的嚴峻。他望著蘇晚冷冽的目光,突然想起上個月瘟疫時,她在染病房裡站了三天三夜,也是這樣的眼神

——

像冰麵下的激流,表麵看似平靜,底下卻翻湧著要掀天的勁。那是一種堅定的信念,一種為了拯救生命、守護正義而不惜一切的決心。

“師姐,我不怕。”

虎子吸了吸鼻子,試圖鼓起勇氣,“大不了我們像逃荒時那樣,背著藥箱再跑一次。無論遇到什麼困難,我都會和你一起麵對。”

蘇晚揉了揉他發頂,眼中滿是欣慰與鼓勵,“這次不用跑。他們要的是證據,要的是滅口,但

——”

她指了指窗外影影綽綽的黑影,那些黑影在月光下如同鬼魅般遊蕩,“他們不知道,真正的證據,早跟著顧統領進了宮。我們已經掌握了主動權,他們的陰謀註定要失敗。”

影十四從房梁上跳下來時,衣擺帶起一陣風,吹得燭火忽明忽暗,彷彿是在為這場緊張的對峙增添一份神秘的氛圍。他手裡提著半塊青磚,磚上還沾著新鮮的血,那是與敵人搏鬥的痕跡。“解決了兩個放風的,剩下的……”

他看了眼窗外漸亮的天色,黎明的曙光正逐漸驅散黑暗,“該收網了。是時候讓這些隱藏在黑暗中的敵人,暴露在陽光之下,接受正義的審判。”

蘇晚走到窗前,望著東邊泛起的魚肚白。那一抹淡淡的曙光,如同希望的火種,在黑暗中燃起。她想起顧昭臨走前說的

“等我”,那是一種承諾,一種信任;想起阿九說的

“您和那些官兒不一樣”,那是對她的認可,也是對正義的渴望;想起逃荒路上母親咳血時,自己用現代醫術救下的第一條命,那是她踏上醫者之路的起點,也是她堅守正義與善良的初心。

“這場棋,該走到收官了。”

她低聲呢喃,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窗欞上的木紋

——

那是虎子去年刻的

“活死人醫館”,歪歪扭扭的,像小獸的爪印,卻充滿了溫暖與力量。這幾個字,見證了他們的成長,也見證了他們為正義而戰的曆程。

夜色徹底退去時,醫館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那聲音如同戰鼓,宣告著戰鬥的結束與勝利的到來。

蘇晚隔著窗戶望去,隻見一抹玄色身影在晨霧中若隱若現,腰間的暗衛令牌閃著冷光,如同破曉的星辰。

“顧統領回來了?”

虎子扒著窗沿往外看,眼中滿是期待與興奮。

蘇晚卻盯著那人身後

——

他懷裡似乎抱著個用油紙包得嚴嚴實實的東西,在晨風中露出一角泛黃的絹帛。那絹帛,或許就是揭開這場陰謀最後謎底的關鍵,是他們勝利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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