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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後,在京城開了家活死人醫館 第209章 秘檔疑雲,舊敵複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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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泛起矇矇亮意,如輕紗般的晨霧還未完全散去,蘇晚就已起身,借著灶房裡尚未熄滅的餘火,熬了一碗熱粥。粗瓷碗的邊緣,還氤氳著絲絲縷縷的米香,那是一種質樸而溫暖的氣息,彷彿能驅散夜裡殘留的寒意。然而,蘇晚卻隻是淺嘗了兩口,便輕輕放下了碗。她的目光,被後堂案幾上堆積如山的紙頁所吸引,那些紙頁在熹微的晨光中,泛著清冷的光,彷彿帶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二十多份義診記錄的邊角,被夜風吹得簌簌作響,彷彿在急切地訴說著什麼。

“蘇姑娘,顧統領差人送東西來了。”小藥童輕輕掀開門簾,打破了這略顯凝重的寂靜。影十一抱著一個半人高的檀木匣,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來,他身著玄色暗衛服,衣服上還沾著清晨的露珠,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細碎的光芒,宛如點點星辰。

他將匣子穩穩地放在案幾上,伸出指節,輕輕叩了叩銅鎖,發出清脆的聲響。“太醫院前朝禁方的卷宗,顧統領親自去求了陛下特旨。”

蘇晚的手指在匣沿上微微一頓,一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她清晰地記得昨夜顧昭說“調戶部商籍檔案”時,眼底壓抑著的那團火,此刻,那火彷彿也在她心裡熊熊燃燒起來。

她緩緩解開銅鎖,隨著鎖扣彈開,泛黃的紙頁帶著一股陳腐的藥香,撲麵而來。第一卷封皮上,“禦藥房秘錄”四個硃砂字,歲月的侵蝕下,已然褪成了淡淡的粉色,彷彿在訴說著一段塵封已久的曆史。

當她翻到第三本時,燭芯“劈啪”一聲,爆了個火星,彷彿是命運的一聲輕歎。蘇晚的呼吸,瞬間滯住,她的目光,死死地盯在泛黃的紙頁上,蠅頭小楷清晰地寫著:“夢魂花,性辛溫,取花蕊陰乾研末,配曼陀羅、鉤藤為‘忘憂散’,服之三日後神誌昏聵,唯聽指令。前朝景和二十三年,用於安撫北疆叛軍俘虜,成效顯著......”

“這不是第一次用了......”她的指尖微微發顫,紙頁在她的緊攥下,被捏出了褶皺。記憶裡醫館那對母女的麵容,突然重疊浮現——阿婆總是神情恍惚地說看見亡夫站在床頭,姑娘則滿臉憂慮地訴說藥鋪的鎮咳散喝起來發苦;還有梁尚書,在朝堂之上胡言亂語,聲稱看見先皇手持寶劍向他劈來......原來,這一切的背後,都是“忘憂散”在興風作浪。

“蘇姑娘?”影十一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

他不知何時,微微湊近了些,目光順著她的手,掃過那頁卷宗,喉結不自覺地動了動。“顧統領讓我等你看完,要立刻回報。”

蘇晚小心翼翼地將那頁紙,夾進帕子裡,彷彿在珍藏一件無比珍貴的寶物。她抬起眼,看見影十一腰間的烏鞘刀,和顧昭的那把一樣,刀鐔上刻著暗衛特有的雲紋,那紋路,彷彿隱藏著無儘的秘密。“勞煩影統領告訴顧大人,”她的聲音有些發緊,“前朝用這藥對付叛軍,如今他們要對付的......”

“是流民。”

話音未落,顧昭的聲音,從門外清晰地傳來。

他輕輕掀開門簾,玄色披風上還沾著早朝時的寒霜,眉峰緊緊擰在一起,形成兩道刀刻般的線條,彷彿在訴說著他內心的沉重與憂慮。“朕今早問過內閣,慶元三年晉州旱災,戶部撥了三十萬石賑災糧。”他微微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怒與無奈,“可到百姓手裡的,連三萬石都不到。”

蘇晚的思緒,瞬間被拉回到逃荒的路上,那些餓殍遍野的淒慘場景,如同一幅幅沉重的畫卷,在她眼前展開。他們啃食樹皮,挖掘觀音土,雙眼餓得發藍,卻始終不敢有任何反抗的舉動。原來,不是他們不想反抗,而是有人給他們喝下了“忘憂散”,讓他們連反抗的念頭,都無法生出。

“卷宗來源查到了。”顧昭從袖中抽出一張紙,那是太醫院典籍借閱記錄,“前朝禦藥房的卷宗,慶元帝登基後封存在景陽閣,隻有太醫院院正、兩位首座太醫能查。”他的指尖,輕輕點在最後一行:“半年前,謝參軍以‘修撰國史’為名,借走了《禦藥秘錄》第三卷。”

謝參軍?蘇晚的腦海中,迅速浮現出那個身影,他是戶部侍郎身邊的紅人,上個月還曾來過醫館,為侍郎夫人診治產後風。

她剛要開口說話,前堂突然傳來小藥童清脆的喊聲:“周公子來了!”

周文抱著一個藍布包裹,腳步匆匆地跨進來,他的發冠歪了半寸,顯然是一路小跑趕來的。

他先是對顧昭恭敬地行了個禮,然後轉向蘇晚,壓低聲音說道:“我今日去太醫院當值,聽見幾位老太醫在偏殿說話......”他的喉結動了動,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與擔憂,“他們說,當年先帝駕崩前,也傳出過精神錯亂的事。”

“什麼?”蘇晚猛地站起身來,動作之大,以至於案幾上的茶盞“當啷”一聲,摔落在地上,清脆的破碎聲,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刺耳。

周文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半步。“說是先帝總說看見先皇後索命,太醫院灌了三個月安神湯都沒用......後來......後來就突然崩了。”他一邊說著,一邊解開藍布包裹,露出一本缺了角的《太醫院雜記》,“我偷抄了半頁,您看。”

蘇晚接過紙頁,手背上的血管,因為激動而突突跳動著。

泛黃的墨跡裡,記載著:“慶元七年冬,上不豫,常言‘皇後持劍立榻前’,夜不能寐。院正進安神湯,無效......”

“難道......”她抬起頭,看向顧昭,眼中滿是震驚與疑惑,“夢魂花還曾用在帝王身上?”

顧昭的指節,緊緊抵著案幾,指背因為用力而繃得發白。

他突然轉身,對影十一說道:“去查慶元七年太醫院的用藥記錄,特彆是安神湯的藥材來源。”然後又轉向蘇晚,聲音不自覺地放軟了些:“你想怎麼做?”

蘇晚深吸一口氣,腦海裡迅速閃過現代法醫學課上的骨組織檢測圖。“若能取到前朝早逝皇子的遺骸,”她一字一頓,語氣堅定而沉穩,“或許能從骨骼裡檢測出長期服用夢魂花的痕跡。”

顧昭的瞳孔,微微收縮,他深知前朝皇陵守衛森嚴,莫說取遺骸,就連靠近,都難如登天。

可他望著蘇晚眼中那堅定的光芒,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星辰,最終還是緩緩點了點頭:“我讓暗衛去安排。後日夜裡,景陵西配殿的守陵軍換防。”

這一夜,醫館的燭火,一直亮到了三更。

蘇晚坐在案前,對著周文抄來的《太醫院雜記》,逐條批註,她的神情專注,彷彿要從這些古老的文字中,挖掘出隱藏在曆史深處的真相。顧昭則坐在她對麵,靜靜地翻查暗衛新送來的商籍檔案,紙張翻動的脆響,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窗外,不知何時起了風,輕柔的風,吹得竹簾沙沙作響,那聲音,彷彿是有人在耳邊低語,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晚些我讓影十一守在院外。”顧昭突然開口說道,頭也未抬,他的目光,依舊專注在手中的檔案上。

他手裡的檔案紙頁,發出清脆的聲響,“最近查的事太紮眼,防著點。”

蘇晚輕聲應了一聲,卻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直到後半夜,她巡完最後一個病房,正打算回房休息,後窗突然傳來瓦片碎裂的輕微聲響,那聲音,如同夜的呢喃,卻又帶著一絲危險的氣息。

她下意識地反手摸向袖中銀針,這是她從現代急診科養成的習慣,針囊永遠藏在袖口最方便取用的位置,以備不時之需。

月光,透過窗紙的縫隙,漏進屋內,照見一道黑影,正貼著牆根,小心翼翼地移動著,黑影腰間的短刀,在月光下泛著冰冷的光,彷彿一條蟄伏的毒蛇。

“誰?”她低聲喝問,聲音壓得很低,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黑影微微頓了頓,突然身形暴起,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朝著她疾衝而來,短刀直直刺向她的心口,那冰冷的刀刃,在月光下閃爍著致命的寒光。

蘇晚側身一閃,巧妙地避開了刺向心口的短刀,與此同時,她手中的銀針,破空而出,精準地紮在對方手腕的麻筋上。

短刀“當啷”一聲,落地有聲,黑影悶哼一聲,卻並未放棄,反手迅速抽出腰間的軟劍,軟劍在空氣中劃過,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彷彿是死神的召喚。

蘇晚心中一凜,她知道,這是個高手。

她後背緊緊抵著藥櫃,聽著軟劍劃破空氣的嘶鳴聲,額角不禁滲出了冷汗。她的銀針,此時隻剩下三根,而對方的攻擊,卻招招致命。

在激烈的對峙中,每一秒都充滿了危險,蘇晚全神貫注,憑借著多年的經驗和敏銳的直覺,與黑影展開殊死搏鬥。直到第三根銀針,準確無誤地紮進對方的膝彎,黑影才一個踉蹌,重重地栽倒在地。

月光,照亮了他蒙麵的黑布。

蘇晚緩緩蹲下身,伸手扯下黑巾,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她正要開口問話,黑影卻突然劇烈抽搐起來,嘴角溢位黑血,那黑血,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

他死死地攥住蘇晚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她的肉裡,聲音沙啞而又充滿怨恨:“你們......不該碰那些舊事......”

蘇晚的瞳孔驟然收縮,她看見對方腰間,掛著一枚青銅令牌,上麵刻著一條盤成蛇形的影子,那熟悉的標記,正是五年前逃荒路上,追殺她們母女的“影蛇”刺客特有的標誌。

“影蛇......還活著?”她喃喃自語,鬆開手時,黑影的屍體已經漸漸涼透。

後堂的燭火,突然毫無預兆地熄滅,整個房間,瞬間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蘇晚緩緩站起身,借著月光,看向窗外,藥圃裡的紫蘇,被踩得東倒西歪,彷彿經曆了一場殘酷的蹂躪。風,卷著幾片碎葉,打在窗紙上,發出細碎的聲響,彷彿是夜的哭泣。

她正要去點蠟燭,突然聽見西廂房傳來一陣異響,那聲音,像是有人在床底摸索,窸窸窣窣,讓人毛骨悚然。

她握緊袖中最後一根銀針,輕輕地推開西廂房的門。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屋內,照見最裡側的病床上,那個總是說看見亡夫的阿婆,正睜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眼神空洞而又詭異。

老人的床頭,放著半盞沒喝完的鎮咳散,藥汁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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