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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後,在京城開了家活死人醫館 第39章 夜襲敵營,智取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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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昭的手指如重錘般重重叩在地圖上,燭火被震得劇烈晃動,在他那因緊繃而線條分明的下頜上投下一片陰影,好似預示著即將來臨的嚴峻局勢。“陳遠被押在西南角的木牢,守衛換班是子時三刻。”他緩緩抬頭,眼底彷彿淬了一層冰,寒意逼人。“但敵營至少有五十人,硬闖的話,傷亡必定太大。”

蘇晚緊緊攥著小劉那染血的衣袖,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彷彿要將這衣袖攥出汁來。她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如同擂鼓一般震響在耳畔——陳遠被抓時脖頸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刀傷仍在眼前不斷晃動,他當時看向她時那急切的眼色,分明是在囑托她一定要護好趙氏。可如今,趙氏下落不明,陳遠卻在敵營中遭受著殘酷的刑罰。“我要去。”她突然開口,聲音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冰冷,彷彿帶著從心底湧起的決絕。“我要親眼確認他是不是還活著。”

顧昭的瞳孔驟然緊縮,像是受到了某種強烈的刺激。他下意識地伸手,想要輕輕觸碰她的發頂,給予她些許安慰,可手在半途卻突然頓住,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止了他。“營地裡設有迷煙機關,你......”

“我負責後勤支援。”蘇晚果斷地截斷他的話,伸手從腰間摸出一個布包,“啪”的一聲,重重拍在桌上。“催吐草粉,撒在水源裡能讓半數人上吐下瀉。”她凝視著顧昭那緊繃的下頜線,語氣稍稍緩和了一些,“我不會衝在最前麵,但陳遠要是撐不住......”她沒有繼續說下去,然而顧昭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隻有她精湛的醫術,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穩住瀕死之人的生命。

帳外傳來馬蹄聲漸漸遠去的沉悶聲響,像是沉重的腳步踏在眾人的心上。顧昭突然伸出手,緊緊握住她的手腕,指腹輕輕碾過她手背上已經結痂的血漬,彷彿想要將她的安危牢牢握在手中。“你要是少根頭發......”

“我會把自己裹成粽子。”蘇晚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試圖緩解這壓抑的氣氛。她輕輕抽回手,順勢把草粉塞到顧昭手中,“子時二刻動手,我帶趙鐵柱和小翠從西側水渠潛進去。”

當月光被厚厚的雲層遮住大半,整個世界彷彿陷入了一片灰暗之中,蘇晚靜靜地蹲在水渠邊,鼻尖縈繞著令人作嘔的腐草味。她下意識地摸了摸懷裡的藥囊,裡麵裝著止血散、鎮痛湯,還有半塊硬饃——那是小川偷偷塞給她的,還囑咐說姐姐餓了要吃。

“晚姐。”趙鐵柱壓低聲音,儘量不讓聲音傳出分毫。他背著的竹簍裡裝著三捆麻繩,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小翠把草粉都拌勻了。”

小翠小心翼翼地縮在趙鐵柱身後,手指緊張地絞著衣角,但還是努力挺直了脊背,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勇敢一些。“我、我數過,水源在夥房後麵,有兩個守衛。”她的聲音微微發顫,可眼睛卻亮得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星子——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參與如此危險的行動,就在昨天,蘇晚教她辨認催吐草時,她抄寫藥方的手都緊張得不停顫抖。

蘇晚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眼神中滿是鼓勵與關懷。“等會你跟著趙大哥,撒完粉就躲到柴堆後麵。”她緩緩解開腰間的匕首,遞到小翠手中,“要是被發現,用這個紮他們的小腿——我教過你,對嗎?”

小翠用力地點了點頭,喉結動了動,像是在給自己打氣,然後緊緊地把匕首攥進手心,彷彿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子時二刻,營地裡的梆子準時敲響,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如同行動的號角。

蘇晚迅速打了個手勢,趙鐵柱立刻貓著腰,像一隻敏捷的黑豹,悄無聲息地朝著夥房摸去,背上的竹簍隨著他的步伐有節奏地一顛一顛。

蘇晚緊緊盯著那兩個守衛,一個正抱著刀,腦袋一點一點地打著盹,另一個則正拿著木勺往水甕裡舀水。

“倒。”蘇晚壓低聲音,幾乎聽不見她的聲音,但趙鐵柱和小翠卻心領神會。

竹簍裡的草粉順著趙鐵柱的指縫緩緩漏進水甕,在黯淡的月光下,那草粉就像一縷若有若無的淡煙,無聲無息地融入水中。

守衛舀水的木勺突然停住,他疑惑地抽了抽鼻子,“什麼味兒?”

另一個守衛也被驚醒,剛抬起頭,想要說話,卻突然捂住嘴,彎下腰去——草粉已經順著水滲進了他的喉嚨。

先是一陣乾嘔,緊接著便是劇烈的嘔吐,那聲音就像一個破舊的風箱,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

兩個守衛捂著肚子,腳步踉蹌地朝著茅廁跑去,腰刀不停地撞在木柱上,發出叮當作響的聲音。

“動手。”蘇晚低聲喝道。

小翠的手雖然抖得厲害,但還是緊緊跟著趙鐵柱,兩人迅速溜進夥房,把剩下的草粉一股腦兒全撒進了水缸。

蘇晚則貼著牆根,小心翼翼地朝著西南角摸去,她豎起耳尖,仔細捕捉著營地裡的每一絲動靜——東頭傳來此起彼伏的嘔吐聲,守衛們的呼喝聲亂成一團,有人大喊“下毒了”,有人狂叫“抓刺客”,整個營地瞬間陷入了混亂之中。

木牢的位置比地圖上標注得更為偏僻,隱藏在兩頂帳篷之間。蘇晚摸到柵欄時,指尖突然沾上了濕黏的東西,借著微弱的光線一看,是血。她的心猛地一緊,心跳彷彿漏了一拍,急忙湊到柵欄的縫隙前,輕聲呼喚:“陳遠?”

回應她的是一聲微弱的悶哼。

就在這時,月光突然從雲層的縫隙中鑽了出來,灑在地上,照見了那蜷縮在地上的人影——陳遠後背的衣服已經被鞭子抽得稀爛,一道道血痕縱橫交錯,血珠順著脊梁骨不斷往下流淌,左小腿更是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讓人不忍直視。

“晚、晚姑娘......”陳遠吃力地抬起頭,嘴角裂開一道血口,鮮血不斷湧出。“彆管我......趙氏在......”

“閉嘴。”蘇晚心急如焚,急忙摸出鑰匙,插進鎖眼——這把鑰匙是從獨眼殺手身上摸來的,當時他在追趕“假人影”時,不小心掉落在林子裡。

隨著“哢嗒”一聲輕響,鎖被開啟了。蘇晚毫不猶豫地撲進去,一把扶住陳遠,藥囊裡的止血散撒了一地。

“斷腿了。”她強壓著聲音,仔細檢查著陳遠的傷勢,手指輕輕觸碰到他脛骨的斷茬,陳遠疼得渾身劇烈顫抖,卻緊緊咬著牙,硬是沒吭出聲來。

蘇晚迅速解下自己的腰帶,給他固定住傷腿,又倒了一口鎮痛湯喂進他嘴裡,“忍忍,顧昭在外麵接應。”

“糧道......”陳遠突然伸出手,死死抓住她的手腕,指甲幾乎都掐進了肉裡。“他們要斷晉州糧道......文書在......”

“蘇晚!”

變故突如其來,如同晴天霹靂。

鷹眼那尖銳的聲音,像一支淬了毒的箭,瞬間穿透營地裡的嘈雜。

蘇晚猛地抬頭,隻見在清冷的月光下,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迅速逼近——鷹眼手提長刀,身後緊緊跟著五個黑甲衛,刀鞘上那精緻的纏枝蓮圖案在月光下泛著冰冷的光,透著一股陰森的氣息。

“把人交出來。”鷹眼將刀直指過來,刀鋒離蘇晚的咽喉僅有三寸之遙,那森冷的寒意彷彿已經侵入她的肌膚。“否則你和這小子一起死。”

“顧昭!”蘇晚大聲呼喊,聲音在夜空中回蕩。

幾乎是同一瞬間,一道黑影如雄鷹般從帳篷頂迅猛躍下。

顧昭的劍在出鞘的瞬間,帶起一陣淩厲的風聲,與鷹眼的刀狠狠相撞,火星四濺,有幾點濺落在蘇晚的臉上,燙得她微微皺眉。

她趁機一把背起陳遠,對著縮在角落的小翠大聲喊道:“帶他走!”

“地道!”趙鐵柱從帳篷後迅速鑽了出來,一把掀開一塊草蓆,露出一個黑黢黢的洞口。“我剛才挖的!”

蘇晚咬著牙,吃力地把陳遠塞進地道,自己則最後一個鑽了進去。

地道裡彌漫著潮濕的泥土味,讓人感到一陣壓抑。她能清晰地聽見頭頂傳來刀劍相互撞擊的清脆聲響,以及顧昭那壓抑的悶哼聲——她剛才清楚地看見,顧昭的左肩中刀了,鮮血正不斷地滲出來。

“走!”她用力推著小翠,催促她往前爬,陳遠的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她的後頸,滾燙得如同烙鐵。

等他們從營地外的枯井中艱難鑽出來時,東邊的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新的一天即將來臨。

顧昭正靜靜地站在井邊,手中的劍還在滴著血,左肩的傷口處,鮮血正不斷地往外滲,洇濕了一大片衣衫,但他卻朝著蘇晚露出一個疲憊卻欣慰的笑容,“人都帶出來了?”

蘇晚輕輕把陳遠交給小劉,這時才發現自己的手顫抖得厲害,彷彿脫力一般。

她急忙摸出藥箱,想要給顧昭處理傷口,卻突然觸碰到他懷裡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一卷文書,封皮上赫然蓋著節度使的大印。

“他們藏在主帳的暗格裡。”顧昭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疲憊的笑容。“陳遠說的糧道,這裡麵都有。”他緩緩翻開一頁,蘇晚看見上麵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晉州賑災糧扣三成,轉賣至幽州......內廷司王公公收好處銀五千兩......”

“不止一個貪官。”蘇晚輕聲說道,指尖輕輕撫過“內廷司”三個字——和之前那塊布片上的暗繡一模一樣,這無疑揭示了背後複雜而龐大的陰謀。

顧昭的手指突然緊緊收緊,將文書狠狠攥成一團,眼中閃過一絲憤怒與決然。“等陳遠醒了,我要知道所有細節。”他緩緩抬頭,望向天際,那裡有一道鷹嘯劃破長空,悠長而尖銳,像一根細針直直戳進人的耳朵裡,讓人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蘇晚也跟著抬頭,看見遠處有一個小黑點在雲層裡盤旋,那正是鷹眼的信鷹,彷彿在窺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懷裡的藥囊,裡麵小川塞的硬饃還在,硌得她有些難受,但卻讓她感受到了一絲溫暖與力量。

“晚姐。”小翠突然拽了拽她的袖子,手指指著東邊,“有人騎馬過來了。”

蘇晚微微眯起眼,朝著東邊望去。

來者身著黑甲,腰間掛著鷹形玉佩——是鷹眼的人。

為首的騎士猛地勒住馬,在月光下,他臉上那條猙獰的刀疤顯得格外醒目,正惡狠狠地盯著他們。

“把陳遠交出來。”他的聲音如同砂紙擦過石頭,沙啞而刺耳。“否則,你們一個都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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