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好漢混跡紅樓，多子且多福 第9章
薛蟠幾乎是連滾帶爬下的二龍山。
直到踏上山腳堅實的官道，回頭再也望不見那煞氣森森的山寨輪廓，胸腔裡那顆驚魂未定的心纔算稍稍落回實處。
可這心安僅持續了片刻，便被一股洶湧澎湃的羞恥和怒火取代。
他，薛蟠，金陵薛家的大爺，榮國府的親戚，何曾受過這等奇恥大辱？
被捆得像個粽子，在那些粗鄙山賊麵前抖如篩糠，甚至連妹妹和屋裡人都被扣下……這口氣，如何能咽得下！
“阮小七！我*你祖宗十八代！”
薛蟠猛地跳腳，指著二龍山方向破口大罵，臉色漲紅如同豬肝，“狗孃養的山賊！殺千刀的潑才！敢搶你薛大爺的人！我叫你不得好死！把你抽筋扒皮，挫骨揚灰！”
他罵得唾沫橫飛，詞彙貧乏卻惡毒至極，引得旁邊驚魂未定的賴大、林之孝等人麵麵相覷，卻又不敢勸阻。
罵了半天，直到嗓子冒煙，薛蟠才喘著粗氣停下，一雙眼睛因為憤怒和屈辱佈滿血絲。
他一把抓過水囊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惡狠狠地道：“走！去縣城！我就不信，這朗朗乾坤，還冇王法了！我要讓官府發兵，踏平這二龍山！”
一行人狼狽不堪地趕到最近的縣城。
薛蟠直奔縣衙，亮出薛家和賈府的名帖，又塞了大把銀子，總算見到了那七品縣令。
縣衙後堂，縣令看著桌上黃白之物，又瞥了眼名帖，臉上堆起為難的笑容：“薛公子，非是下官不肯出力，實在是……實在是力有不逮啊。
那二龍山賊寇，嘯聚已久，地勢險要，凶悍異常。本縣兵微將寡，守城尚恐不足，哪有力量去剿匪？若是輕易出兵，折了兵馬，下官……下官這項上烏紗恐怕難保啊。”
薛蟠一聽，頓時急了，臉紅脖子粗地吼道：“區區山賊，有何可懼？你不敢去，便是縱容匪患！信不信我修書一封到京裡，參你一個瀆職之罪！”
縣令心中鄙夷這紈絝子弟不知天高地厚，麵上卻依舊苦口婆心：“薛公子息怒，非是下官推諉，實在是……唉，前年府城也曾派兵圍剿，損兵折將，無功而返。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啊。”
任憑薛蟠如何威逼利誘，甚至搬出賈府和王子騰的關係，這縣令隻是油鹽不進，一味推脫。
薛蟠氣得渾身發抖，卻也無可奈何，知道在這小縣城是指望不上了。
“廢物！都是廢物！”
出了縣衙，薛蟠恨恨罵道，一腳踹在路邊的石墩上，疼得齜牙咧嘴。
賴大小心翼翼上前勸道：“薛大爺，此事確非縣令所能為。不如……我們先行回京，稟明老太太、太太們，再作計較？”
“回京？就這麼回去？我薛蟠的臉往哪擱？寶釵和香菱還在賊窩裡呢！”
薛蟠梗著脖子，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縣城不行，我去府城！我就不信，砸下真金白銀，還調不動兵馬！”
他當即下令，不去理會賴大、林之孝回京的建議，帶著幾個忠心（或者說不敢不聽）的家丁，快馬加鞭，直奔府城而去。
到了府城，薛蟠如同輸紅了眼的賭徒，將薛家商號的銀錢如同流水般花出去。
他憑藉薛家的名頭、賈府的關係，以及姨父王子騰在軍中的餘威，上下打點，四處活動。
銀子開路，加上幾分“為救親妹、剿滅悍匪”的“大義”名分，竟真讓他說動了知府和駐防的參將。
那參將姓王，是個見錢眼開的主，見薛蟠出手闊綽，又聽聞二龍山賊寇富得流油（薛蟠自然添油加醋），剿匪成功不僅有名利，更有厚利，不由得動了心。
“薛兄弟放心！”
王參將拍著胸脯，與薛蟠稱兄道弟，“一群烏合之眾，何足掛齒！本將點齊一千精兵，定為你踏平二龍山，救回令妹，將那賊首阮小七的人頭獻於帳下！”
薛蟠聞言，激動得熱血沸騰，連日來的屈辱彷彿找到了宣泄口。
他當場又許下重諾：“王大哥！若能成功，小弟另有兩千兩白銀奉上！此外，剿獲的賊贓，全憑大哥處置！兄弟們也都有重賞！”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王參將哈哈大笑，當即擂鼓聚將，點齊兵馬。
校場上，一千官兵盔明甲亮，刀槍如林。
薛蟠站在點將台旁，看著下方黑壓壓的人群，聽著王參將慷慨激昂的戰前動員，以及宣佈的豐厚賞格，隻覺得豪情萬丈，彷彿已經看到阮小七跪地求饒、二龍山灰飛煙滅的場景。
“兄弟們！殺上二龍山，活捉阮小七！救回薛小姐，金銀任爾取！”王參將振臂高呼。
“殺！殺！殺！”
官兵們被賞格刺激得雙眼發紅，士氣高昂，聲震四野。
薛蟠意氣風發，彷彿自己已是運籌帷幄的大將軍，之前的狼狽一掃而空，隻剩下複仇的快意和救回妹妹的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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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龍山上，聚義廳內。
阮恩正與魯智深、武鬆、林沖等人商議山寨佈防、錢糧分配等事宜。
經過前兩日與武鬆那一戰，他在山寨的威望如日中天，此刻發言，眾人無不凝神靜聽。
“七弟，咱們如今人馬增多，錢糧消耗也大，光靠上次劫……呃，取來的薛家財物，坐吃山空也非長久之計。”阮小二撓頭道。
阮恩點頭：“二哥所言極是。開源節流，勢在必行。可派人下山，打探附近為富不仁的豪強、或是過往的貪官汙吏，咱們照樣‘替天行道’，取不義之財，以充山寨之用。但需謹記，不可騷擾尋常百姓。”
阮小五補充道：“還可與山下一些村鎮暗中交易，咱們提供保護，他們供給部分糧草，各取所需。”
正商議間，忽然一個嘍囉疾步闖入廳內，單膝跪地：“報——！七爺，各位頭領！山下眼線急報！那薛蟠並未回京，反而去了府城，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說動官府，調集了一千兵馬，由一名王參將率領，正朝我二龍山殺來！預計明日午後便可抵達山下！”
“哦？”
阮恩聞言，不驚反喜，眼中精光一閃，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來得正好！我這幾日筋骨正癢，愁冇地方活動活動，這就有人送上門來當沙包了！”
他體內那股因“多子多福係統”而暴漲的力量，經過幾日磨合，已能掌控自如，正渴望一場真正的戰鬥來驗證其極限。
官兵圍剿？
在他看來，不過是送經驗的雜魚。
魯智深一聽有仗打，頓時興奮地摩拳擦掌，哇哇大叫：“直娘賊！那姓薛的撮鳥還不死心？正好！酒家的禪杖許久不曾開葷了！一千官兵？不夠灑家一個人打的！”
武鬆麵色沉靜，但眼中戰意盎然：“兄長，官兵雖可能烏合，但畢竟人數眾多，且有甲冑兵器，不可輕敵。需好好籌劃一番。”
林沖也沉穩道：“武二兄弟說得是。二龍山險要，易守難攻。我們可憑地利，設下埋伏，以逸待勞。”
阮恩站起身，走到大廳中央那張粗糙的山寨地形圖前，手指點著幾個關鍵隘口，語氣斬釘截鐵，充滿自信：
“幾位哥哥放心，我心中有數。薛蟠那廝，不過仗著幾個臭錢，請來的官兵，不過是群烏合之眾，貪生怕死之輩！重賞之下雖有些許勇氣，但一遇挫敗，必作鳥獸散！”
他環視眾頭領，下令道：
“傳我命令！山寨即刻起進入戰備！”
“一、二哥、五哥，帶領水軍弟兄，加強山下水域巡邏，防止官兵從水路偷襲，並負責接應撤回的哨探。”
“二、林沖哥哥，你帶兩百弟兄，埋伏於前山‘一線天’險隘兩側，多備滾木礌石，待官兵過半，聽我號令，截斷其後路，狠狠打擊！”
“三、武二哥，你帶一百五十名精銳刀手，藏於左翼林中，待林教頭髮動後，從側翼突擊，專砍殺其軍官，擾亂其陣型！”
“四、魯大師，你與我一同坐鎮中軍，帶領主力弟兄，正麵對敵！我要讓那王參將和薛蟠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的悍勇！”
“五、何成，後勤輜重，傷員救治，交由你統籌安排。”
“六、緊閉寨門，老弱婦孺不得隨意走動。後寨女眷之處，加派可靠人手保護，不得有失！”
他一條條命令清晰明確，分配合理，既考慮了地形優勢，又發揮了各位頭領的特長，甚至連後勤和家眷都考慮到了。
眾人見他指揮若定，謀略過人，更是心服口服，轟然應諾。
“謹遵七爺（哥哥）號令！”
整個二龍山如同一個精密的戰爭機器，迅速而高效地運轉起來。
嘍囉們搬運守城器械，打磨兵刃，佈置陷阱，空氣中瀰漫著大戰將至的緊張與肅殺。
後寨之中，薛寶釵站在窗前，望著遠處忙碌穿梭的人影，聽著隱隱傳來的號令聲，秀眉微蹙，纖纖玉指無意識地絞著帕子。
她已知曉哥哥引兵來攻的訊息，心中五味雜陳。
既擔心哥哥安危，更對自己未來的命運感到迷茫。
那個強擄她上山的阮小七，此刻展現出的冷靜與決斷，與她印象中的粗豪山賊截然不同，這讓她心中那份抗拒，悄然生出了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隔壁屋裡，晴雯正拿著一塊布，細細擦拭著阮恩前日賞給她的一柄短匕。
聽著外麵的動靜，她眼神銳利，非但冇有懼怕，反而隱隱有一絲興奮。
這混亂的世道，與其在賈府那吃人的地方窩窩囊囊地被趕出來，不如在這刀光劍影中搏一把！
她倒要看看，那個能打贏武鬆的男人，如何應對這千軍萬馬。
香菱則嚇得小臉煞白，躲在金釧身後，瑟瑟發抖。
金釧摟著她，輕聲安慰，自己的手心卻也滿是冷汗。
她們這些剛從富貴溫柔鄉裡出來的女子，何曾見過這等陣仗？
阮恩安排好一切，獨自走上聚義廳前的高台，眺望山下。
他深吸一口帶著草木和硝煙氣息的空氣，感受著體內奔騰洶湧的力量，豪情充塞胸臆。
“薛蟠……王參將……一千官兵……”
他低聲自語，嘴角那抹笑意愈發張揚，“來得再多，也不過是土雞瓦狗！正好用你們的人頭，來鑄就我阮小七，在這二龍山的無上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