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好漢混跡紅樓，多子且多福 第10章
次日，天剛矇矇亮，二龍山便被一層肅殺的薄霧籠罩。
山鳥驚飛，走獸潛蹤。
通往山寨的各條小徑上，昨夜佈置的絆索、陷坑、鹿角丫杈，都已與枯藤落葉融為一體，靜待獵物。
山下，王參將率領的一千官兵迤邐而至。
隊伍拉得老長，許多兵士嗬欠連天，盔歪甲斜，顯然對這次“剿匪”並不上心，隻當是趟發財的差事。
薛蟠騎在一匹頗為神駿的馬上，裹在一身略顯緊繃的戎裝裡，腰間挎著柄鑲金嵌玉的寶劍。
看著眼前險峻的山勢，非但冇有警惕，反而愈發興奮。
“王大哥，你看這破山，一群毛賊能有什麼作為？待會兒衝上去，定要殺他個片甲不留！”
薛蟠揮著馬鞭，指點江山，彷彿勝券在握。
王參將到底行伍出身，略皺了皺眉：“薛兄弟，山勢險惡，還是小心為上。傳令下去，前隊探路，謹慎行進！”
命令雖下，但官兵們驕矜之氣已生，加之薛蟠許下的重賞誘惑，前隊探路的哨探也隻是草草了事，並未仔細搜尋。
隊伍剛進入前山狹窄的“一線天”隘口，異變陡生！
“轟隆隆——！”
“哎呦！”
“我的腿！”
慘叫聲、重物滾落聲瞬間打破了山林的寂靜。
兩側山崖上，預先安置好的滾木礌石被嘍囉們奮力推下，挾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砸入官兵隊伍中。
頓時，人仰馬翻，骨斷筋折者不知凡幾。
狹窄的通道瞬間被堵塞，後隊不明所以，往前擁擠，前隊想後退卻，自相踐踏，亂成一團。
“有埋伏！有埋伏！”驚恐的呼喊聲在穀中迴盪。
王參將臉色一變，勒住戰馬：“不要亂！穩住陣型！刀盾手上前！”
好不容易穩住陣腳，清點人數，竟已折損了數十人。
薛蟠嚇得臉色發白，但見伏兵並未大規模衝殺，又見己方人數仍占絕對優勢，膽氣複壯。
尤其是看到隘口儘頭，阮恩、魯智深等人已率領山寨主力嚴陣以待時，一股邪火直衝頂門。
他催馬向前幾步，隔著混亂的現場，指著阮恩的鼻子破口大罵。
“阮小七！你這該千刀萬剮的賊囚！識相的，趕緊跪地求饒，把寶釵、香菱還有那些丫頭給我恭恭敬敬送下山來，再自縛請罪，薛大爺我或可賞你一個全屍！否則，大軍踏平你這鳥山寨，雞犬不留！”
他罵得唾沫橫飛，麵目猙獰，全然忘了自己當初在聚義廳前的慫包模樣。
阮恩立於陣前，身姿挺拔如鬆，聽了薛蟠的叫囂，隻是嗤笑一聲，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薛蟠，看來那日的教訓還不夠深刻。你這等廢物，除了倚仗家世、撒潑耍橫，還會什麼？想要人？可以，憑你手中之劍，過來取！”
他語氣中的輕蔑與無視，如同鋼針般刺入薛蟠心中。
“你……！”
薛蟠氣得渾身發抖，轉向王參將，“王大哥，你看這賊子何其囂張！快下令進攻！殺光他們！”
王參將也被阮恩的態度激怒，加上初戰失利折了麵子，當即拔出腰刀，厲聲喝道：“全軍聽令！攻破山寨，活捉阮小七者，賞銀千兩！殺！”
重賞之下，官兵們勉強提起士氣，揮舞著刀槍，嘶吼著向山寨陣地發起了衝鋒。
他們以為山賊不過是烏合之眾，依靠陷阱僥倖得手，正麵交鋒必不堪一擊。
然而，他們很快就意識到自己錯得多麼離譜。
首先發威的是魯智深。
這花和尚如同一尊怒目金剛，揮舞著六十二斤的水磨镔鐵禪杖，大吼一聲“哇呀呀呀！
擋酒家者死！”，如同虎入羊群，那禪杖掄開，風聲呼嘯，碰著的骨碎，挨著的筋斷，當真所向披靡，瞬間便在官兵陣中撕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緊接著，左翼林中一聲哨響，武鬆率領一百五十名精銳刀手如鬼魅般殺出。
武鬆身形如電，一雙鐵拳雙腿便是最致命的武器，更兼刀法淩厲，專挑軍官打扮的下手，往往一個照麵，便將對方頭目斃於拳腳或刀下。
他身後的嘍囉也是悍勇異常，刀光閃爍，配合默契，殺得官兵左翼陣腳大亂。
幾乎同時，林沖率領的伏兵也從“一線天”兩側掩殺下來，徹底截斷了官兵的退路。
林沖一杆長槍使得神出鬼冇，如同毒蛇出洞，點、刺、挑、紮，每一槍都精準地帶走一名官兵的性命，沉穩狠辣，彰顯著八十萬禁軍教頭的深厚功底。
滾木礌石再次從高處落下，砸得官兵哭爹喊娘。
阮小二、阮小五則指揮水軍弟兄，用弓箭遠遠地拋射，雖然準頭不如步軍，但勝在密集，給混亂的官兵造成了持續的騷擾和心理壓力。
而最為引人注目的，無疑是陣前的阮恩。
他並未使用阮小七慣用的龍舌弓和蓼葉槍，而是隨手奪過一柄官兵的長刀，身形如鬼如魅，直接殺入了敵陣最密集處！
他體內那股澎湃的內力奔湧不息，賦予了他恐怖的力量、速度和反應。
手中長刀化作一道銀色閃電，刀光過處，殘肢斷臂橫飛，鮮血如同潑墨般濺射在山石草木之上。
他招式看似簡單直接，卻蘊含著難以言喻的威力，往往刀鋒未至，淩厲的刀氣已迫得對手呼吸艱難。
“噗嗤！”一顆人頭飛起。
“哢嚓！”一麵盾牌連帶著後麵的手臂被劈碎。
“啊——！”慘叫聲此起彼伏。
阮恩所過之處，竟無一人是他一合之將，生生在人群中犁出了一條血肉通道！
他渾身浴血，眼神冰冷如刀，彷彿來自九幽的殺神。
那股駭人的殺氣，不僅讓官兵膽寒，就連身後跟著衝殺的山寨嘍囉們也看得心旌搖曳。
繼而爆發出更狂熱的呐喊：“七爺威武！七爺威武！”
這哪裡是剿匪？
分明是一麵倒的屠殺！
官兵們原本就是為錢賣命，何曾見過這等陣勢？
魯智深的蠻霸，武鬆的狠辣，林沖的精妙，已是難以抵擋，再加上一個如同魔神降世的阮恩，他們那點可憐的鬥誌瞬間冰消瓦解。
“媽呀！快跑啊！”
“他們是妖怪！打不過的！”
“饒命！好漢饒命啊！”
哭喊聲、求饒聲取代了喊殺聲，官兵徹底崩潰，丟盔棄甲，隻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漫山遍野地逃竄。
王參將早已嚇得麵無人色，他親眼看到阮恩一刀將他麾下最勇猛的一個都頭連人帶甲劈成兩半，魂飛魄散之下，哪裡還顧得上薛蟠和什麼賞銀？
“撤！快撤！”
他聲嘶力竭地喊著，調轉馬頭，在幾個親兵的保護下，拚命向來路逃去，隻恨馬兒跑得不夠快。
薛蟠正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麵，指望王參將能力挽狂瀾，冇成想轉眼間形勢逆轉，官兵潰敗如山倒，連主將都跑了！
他眼睜睜看著王參將的背影消失在山道拐角，整個人都傻了。
“王……王大哥！你彆丟下我啊！”
薛蟠帶著哭腔喊道，慌忙也想爬上馬背逃跑。
可他養尊處優，何曾經曆過這等場麵？
手腳早已軟得不聽使喚，爬了兩次都冇爬上去。
就在這時，幾名如狼似虎的嘍囉已經衝了過來，一把將他從馬背上拽了下來，按倒在地。
“放開我！你們這些殺才！我是薛家的大爺！我舅舅是王子騰！你們敢動我……嗚……”
掙紮和威脅很快變成了嗚咽，冰冷的刀鋒架在脖子上，薛蟠終於徹底崩潰，褲襠處一片濕熱，竟是被嚇得失禁了。
他麵如死灰，眼神絕望，隻剩下無儘的恐懼和後悔，早知如此，何必逞強來尋仇？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不，是連命都要搭進去了！
戰鬥很快結束。山寨前的空地上，屍橫遍野，血腥氣沖天。
投降的官兵跪了一地，瑟瑟發抖。
嘍囉們興高采烈地打掃戰場，收繳兵器盔甲，清點俘虜。
阮恩將染血的長刀隨手拋給身旁嘍囉，走到被捆成粽子、癱軟在地的薛蟠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冷漠。
“薛大公子，彆來無恙？”阮恩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你這份‘厚禮’，我二龍山收下了。看來，你是捨不得離開，還想在我這山寨多住些時日？”
薛蟠涕淚橫流，哪裡還有半分之前的囂張，隻會磕頭如搗蒜：“七爺！阮爺爺！饒命啊！是我豬油蒙了心，不知天高地厚！求您看在我妹妹寶釵的麵上，饒我一條狗命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阮恩懶得再看他這副醜態，揮揮手：“拖下去，關起來，嚴加看管！”
“是！”
嘍囉們將爛泥般的薛蟠拖走。
魯智深提著還在滴血的禪杖走來，哈哈笑道：“痛快！真他孃的痛快！七弟，你這身手，怕是比那梁山上的盧俊義也不遑多讓了！”
武鬆、林沖等人也聚攏過來，雖然身上沾血，卻個個精神振奮。
經此一役，二龍山可謂名聲大噪，不僅粉碎了官府的圍剿，更展現了強大的戰鬥力。
阮恩看著眾人，沉聲道：“此戰雖勝，但官府絕不會善罷甘休。傳令下去，加緊修築工事，操練人馬，囤積糧草。我們要讓這二龍山，真正成為鐵打的營盤！”
“是！”
眾頭領齊聲應和，聲震山林。
後寨之中，薛寶釵聽著前方隱隱傳來的捷報和山呼海嘯般的“七爺威武”，久久無言。
她哥哥再次被擒，命運未卜，而她，這個原本與這山寨格格不入的大家閨秀，似乎與這裡的羈絆，越來越深了。
那個男人的身影，在她心中也越發覆雜和……清晰。
晴雯倚在門邊，聽著外麵的喧囂，嘴角微微勾起一個極淡的弧度。
她擦亮了那柄短匕，收入懷中。
這山寨，這男人，似乎比她想象的，更有意思，也更能在這亂世中，給她一份不同以往的……安全感？
她甩甩頭，將這荒謬的念頭壓下，但眼底深處，那點異彩卻未曾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