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幫我回覆郵件後,全部門被裁了 第27章 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我是誰嗎?
沈慕不止不想聊,第二天還直接搬走了,劇組的殺青宴他也沒參加,江承煊去他家找過他一次,但沒人。
“怎麼了你,這幾天沒精打采的。”
江承煊回過神,笑笑:“有嗎?”
“怎麼沒有?”護士長把病曆本放他桌上,“你工作的時候可是從不走神的,這可不像你江醫生啊,病不是好了嗎?怎麼還蔫了吧唧的。”
江承煊繼續寫著病程記錄:“可能生病剛好,還沒完全恢複過來,沒什麼精神。”
護士長看了他一會兒,又說:“是不是一個人太孤單了?生病了也沒人照顧,心情能好纔怪。要不姐給你介紹個物件?我侄女,剛碩士畢業,性格好,長得也漂亮,在銀行工作,穩定得很……”
護士長依然沒放棄給他介紹物件,江承煊放下筆,歎了口氣:“護士長,那不是傳言,我喜歡的的確是男生。”
護士長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幾秒:“唉,好吧,之前聽風言風語的,我也半信半疑,就是不死心,總覺得你這麼好的條件,不成家可惜了。行了,姐知道了。雖然我個人可能有點接受不了,但尊重,肯定尊重你。”
江承煊擡眼看她,忽然問了一句:“為什麼接受不了?”
護士長坐了下來:“大城市裡可能確實開放些,大家見怪不怪,包容度高。但擱在小地方,唾沫星子能淹死人,脊梁骨能給你戳斷。”
她搖了搖頭,繼續道:“是,現在時代是不一樣了,年輕人接受能力是強多了,網上也嚷嚷著平等自由。可現實裡呢?老一輩的,還有周圍那些看熱鬨的,多少人心裡頭還是覺得這是毛病,是心理變態,難聽的話多了去了,如果是一個人倒也無所謂,日子是自己過的,彆人怎麼說都是彆人的是,但又會牽扯到家庭問題,父母怎麼辦啊,親戚朋友怎麼看啊,這些不都是問題麼。”
江承煊筆尖在病程記錄上頓出一個墨點,輕聲道:“是嗎?”
“是啊,”護士長看他臉色不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選擇了就彆想那麼多,過好自己就好了。”
江承煊笑笑:“謝謝您啊。”
江承煊之前覺得沈慕推開他,是性格裡的倔強,獨自扛事的習慣,或許還有那麼一點對他們關係的不確定,但現在聽護士長這麼一說就有點明白了。
沈慕曾經說過他得撐住,得把哥哥的那份活出來。雖然沒說他從小是怎麼生活的,但江承煊大概可以想象的到。
沈慕或許覺得無所謂,但他不能替他父母覺得無所謂。
家裡已經有了一個瘋子,不能再有一個變態,他父母會被人戳斷脊梁骨,也承受不起第二次的打擊。
如果他父母是不愛沈慕的,倒也好說,起碼良心上不會背很大壓力,偏生他父母很愛他,即便這份愛時常會令人窒息,沈慕沒辦法狠下心來隻顧自己。
江承煊想起沈慕曾經說的話。
為自己活說的很容易,輕輕巧巧一句話就能把身上的擔子給卸下來,可是那些責任跟牽掛是真實存在的,不是一句為自己活就能抹掉的。
江承煊現在擔心的倒不是沈慕跟他之間的感情,他是擔心沈慕的心理狀態,畢竟離家太遠出去工作的都會麵臨一個問題,是選擇穩定還是選擇闖蕩,更何況他家情況特殊,前幾天他爸又突然暈倒,沈慕聯想到一些事情,為了妥帖周全,說不定就把工作給辭了。
他其實非常想告訴沈慕,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你首先是你自己,不是沈皓的弟弟,但又覺得這話說出來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傲慢。
他沒有經曆過沈慕經曆的一切,所以根本沒有資格這樣勸說,如果讓他也經曆一遍,可能活到現在都不一定能保持精神正常,更不可能比沈慕做的更好。
沈慕無論選擇自己還是選擇他爸媽,都沒有錯,他無權乾涉。
“唉……”
江承煊歎了口氣又閉上眼睛。
“你要是沒睡就把地拖一下,彆躺沙發上唉聲歎氣的,聽的我心煩。”
江承煊沒動:“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你還讓我拖地啊。”
“矯情,”媽媽直接拿了拖把過來木棍往他身上一扔,“快拖地。”
江承煊伸了個懶腰坐起來,把整個屋子都拖了一遍,拖完去洗手時接了個電話,是宋哲的,通知他同學聚會。
過生日把大家召集起來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要訂婚了。
江承煊笑道:“那恭喜你呀。”
宋哲也在電話裡笑:“謝謝,那從前的同學你也都幫忙接一下啊,難得聚聚。”
江承煊應下了,拿出手機翻著通訊錄,一個個通知,翻到沈慕的名字時停了下,這倒是一個可以找他的理由,想想還是算了,沈慕估計不會喜歡這樣的場合,而且他跟宋哲也不認識。
但同學聚會那天沈慕居然來了。
一個多月沒見,沈慕瞧著比上次瘦了一圈,見到江承煊也是一愣,宋哲的未婚妻徐念朝他揮了揮手:“沈慕,這裡!”
沈慕走過去,將手裡的禮盒遞給她:“恭喜訂婚。”
徐念接過,笑道:“謝謝啊,你能來真的是給了我很大的麵子。”
沈慕跟徐念一個專業,當初學漢語言文學的人畢業了大多都選擇考公考編了,也有人選擇了自己創業,沈慕雖然長得好看,但總是獨來獨往,不交任何朋友,唯獨跟徐念還能說得上話。
“沈慕?”宋哲看了江承煊一眼,拖長了聲音道:“原來你就是沈慕啊,難怪呢。”
沈慕莫名道:“什麼難怪?”
“沒什麼沒什麼,”宋哲招呼大家坐下來,“大家彆站著呀。”
在場的人除了徐唸的同學就是宋哲的,他們都認識,沈慕除了江承煊跟徐念都不太熟,隻能坐在江承煊身邊。
開始大家還在聊天,注意力都在徐念跟宋哲訂婚身上,後來就開始聊彆的了。
“沈慕,你這麼些年都在忙什麼啊?不跟我們任何一個人聯係,好歹同學一場,也太狠心了。”
沈慕不太記得說話這人叫什麼名字了,隻知道原來他們是一個班的,笑道:“瞎混而已,沒你們混的好,不好意思聯係啊。”
“什麼瞎混啊,你現在不是大編劇了嗎?說自己混得不好,讓我們怎麼辦啊?”
沈慕端起酒杯:“我的錯,我的錯,敬你一杯。”
他從來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但在外麵過這麼多年了也還算遊刃有餘,三兩句話就把人哄的很開心,不再去計較從前的事。
同樣在話題中心的人還有江承煊,江承煊的人緣一直都很好,在哪裡都是人群的焦點。
沈慕偏頭看著他,想著他這樣的人跟自己果然不是一個世界的,之前的那些都是癡心妄想,不過做了一場夢也夠了。
他又倒了一杯酒,這時候他已經有點醉了,這種感覺挺上頭的,能夠讓他短暫的逃離一下。
“沈慕?”
沈慕擡頭,眯著眼辨認了一下。好像是叫……許寒聲?大學時同一個社團的,對他的人印象不深,但對他名字印象挺深。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是我,”許寒聲端起酒杯向他走過來,笑道:“好多年沒見了,你一點沒變。”
沈慕醉意已有些上頭,反應慢了半拍,笑了笑:“謝謝,你也一樣。”
江承煊一邊跟幾個同學聊天一邊聽著沈慕跟許寒聲聊天的內容,大概就是許寒聲問沈慕為什麼刪除他的聯係方式,為什麼不回郵件之類的,沈慕說誰都沒聯係,不是針對你,至於郵件他也很多年沒用了,工作用的郵件都不是這個,許寒聲笑笑說沒關係,兩人加了個微信。
聚會結束後宋哲又說轉移陣地,去唱歌,沈慕說自己喝多了要回去休息,江承煊也說:“我就不去了,明天還得上班。”
“嘖,你這酒也不喝,歌也不唱,太不給麵子了啊。”
宋哲笑著拍了拍江承煊的肩膀:“你們可彆為難他了,醫生嘛,隨時待命,萬一醫院來個急診,他醉醺醺的怎麼上手術台?理解一下。”
其他人這才作罷,紛紛調侃道:“行吧行吧,江醫生可是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咱們就不耽誤他了。”
徐念挽著宋哲的手臂,衝沈慕眨了眨眼:“沈慕,你也不去?那正好,你倆可以搭個伴兒。”
沈慕揉了揉額角,沒拒絕:“嗯,一起吧。”
沈慕喝的有點多,走路都走不穩,江承煊小心地將沈慕安置在副駕駛座上,係好安全帶。沈慕這會兒酒精也徹底上了頭,幾乎是頭一歪靠向車窗玻璃就陷入了沉睡。
江承煊沒叫醒他,直接帶人回了自己家。
江承煊將沈慕抱進了臥室,站在床邊看了他一會兒,轉身去浴室打了一盆熱水,浸濕毛巾擰乾。
溫熱的毛巾貼到他臉上時他似乎有些清醒,睜開眼睛看他,喊了聲:“江承煊。”
江承煊輕聲道:“難受嗎?”
沈慕突然用力一拽,江承煊猝不及防地失去平衡,整個人壓在了他身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沈慕已經仰頭吻了上來,舌尖輕掃過江承煊的上顎,江承煊很快便有了反應,艱難分開一段距離,輕輕捏住他下巴讓他看著自己:“沈慕,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啊,”沈慕的手指點了點他的嘴唇,聲音黏黏糊糊的,“阿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