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終人散雁南飛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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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國的生活平靜而舒緩。

宋白用攢的錢盤下了一間臨街的小店。

原木招牌上刻著“bai's

piano”，既是教琴的教室，也出售一些二手鋼琴和樂譜。

一個風和日麗的週末，風鈴輕響，一個男人推門而入。

“您好，請問這裡有教鋼琴的老師嗎？”他的聲音很好聽，帶著禮貌的歉意。

“冒昧打擾。我叫周景珩，是當地的一家華人老闆，我想為我的妹妹找一位鋼琴老師。”

宋白放下手中的琴譜，打量著男人。

在b國呆的這些天，宋白意識到了一些不同的地方。

與a國相比，當地的華人更少，這邊人對外來者會有多一點的惡意。

男人穿著簡單的亞麻襯衫，氣質溫和沉穩，語氣有些小心翼翼：“我妹妹……她的眼睛看不見。我們聯絡過幾位老師，但他們都……”

他頓了頓，冇有說下去，但宋白已然明白。

那些老師大概覺得教一個盲人學生太過麻煩，看不到琴鍵，無法識譜，進展緩慢，於是紛紛婉拒。

“她很喜歡音樂，尤其喜歡鋼琴聲。”周景珩的眼神突然變得溫柔起來。

“我不知道您是否願意嘗試一下？課時費我們可以……”

“沒關係，”宋白輕聲打斷他，“我願意試試。”

按照約定的時間，宋白來到了周景珩的家。房子整潔溫馨，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烤麪包香。

周景珩的妹妹小月坐在窗邊的沙發上，聽到腳步聲，她微微側過頭，臉上帶著一絲羞澀和期待。

她大約十四五歲年紀，麵容清秀，眼睛雖然無法聚焦，卻依然明亮。

“小月，宋老師來了。”周景珩柔聲介紹。

“宋老師好。”

宋白的心柔軟下來。

她冇有過多寒暄，隻是輕輕握住小月的手，引導她觸摸琴鍵。

“這是do，這是re……鋼琴的黑白鍵，就像夜晚天空和星星的區彆，我們可以用手來‘看’。”

她的教學方式完全不同。

她不用琴譜，而是將音符化作形象的語言和觸覺記憶。

她手把手地帶著小月，一個音一個音地摸索，一遍遍地哼唱旋律。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當小月憑藉記憶，有些生疏卻完整地彈奏出一段《小星星》的旋律時，她蒼白的臉頰泛起了興奮的紅暈。

課程結束，宋白準備離開，小月忽然拉住她衣角。

“宋老師……您下次還會來嗎？之前的老師……來了兩次，就說忙，再也不來了……”

宋白蹲下身，承諾道：“會的，隻要你想學，老師就會來。”

周景珩送宋白到門口，臉上滿是感激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

“真的太感謝您了，宋老師。小月今天真的很開心，我很久冇看到她這樣笑過了。”他遞過一個紙袋，裡麵散發著誘人的黃油和糖粉的香氣。

“這是我自己做的一點下午茶，希望您彆嫌棄。”

宋白有些意外，接過紙袋，感激道：“謝謝，您太客氣了。”

“是我該謝謝您。”周景珩眼神真誠。“那……下一次，您還方便過來嗎？”

宋白笑了：“好，隻要有時間，我會來的。”

周景珩的笑容瞬間舒展看來，如同陽光穿透雲層：“太好了，我等您訊息。”

夜裡，宋白睡得很沉。

或許是因為那袋溫暖的手工烘焙點心帶來的暖意，她久違地做了一個平靜而模糊的夢。

夢裡冇有冰冷的過去，隻有一個溫和的輪廓和令人安心的氣息。

一週後，她在柔和晨光中醒來，心裡有種難得的寧靜。

床頭的手機突然彈出一條新的訊息。

是周景珩，昨天她離開時，他加上的她。

內容很簡單：

“宋老師，早上好。小月一早就在問您下次什麼時候來了：）”

宋白看著那條簡訊，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剛好也有段時間了，宋白想。

也確實該再見見那個小丫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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