砒霜行動 第7章 突變
突變
明遠教授再次被人擠兌的躍眾而出,一把抓住安治的袖子:“團長,您想甩掉我?您不要我了?您這麼快就討厭我了?”
安治拍開它的爪子,撣撣袖子上的灰,“章教授,你希望我怎麼回答?說我不想甩掉你我要你我喜歡你?按阿聯酋的法律我能坐十四年牢!”
◎_◎,段黎哆嗦:“您彆嚇我!”
安治嚴肅的告訴他:“是你在嚇我。”轉頭,看另兩個。
劉靜堅決表態:“我也討厭章明遠!”沒有姓章的他也不至於流落到中東。
羅巡堅決擁護:“打倒章明遠——!”一邊喊口號一邊把姓段的拉離安治,——安大校現在的表情十分不善良:(。
後退三大步,羅巡諂笑:“團長,我們去做報告,你們去做什麼?”
安治回答:“去做比做報告更有意義的事。”
分頭行動。
安治帶著仨精英去做更有意義的事。莊書禮帶著仨弱智去給世界排名前三十位的綜合型大學師生們普及義務教育:(。
莊上尉開車還是一如既往的有技術含量,服務也到位,就差把羅巡和劉靜從車裡直接送進觀眾席了,——插著國旗的車沒人攔莊書禮一馬平川差點開上演講台。
段黎是被他拎上台了。
大禮堂裡,下麵聆聽的能有好幾千。
章教授心理素質還是過硬的,毫不怯場,趴在立式講台後麵給人家做報告,臉色悲苦像在做訃告。
◎_◎
磕磕巴巴、斷斷續續,教授教授這口蘭州方言連他這個中國人都隻能聽懂一半,吉瓦十句話能聽懂兩句就不錯了,現場的翻譯基本是章教授的助理莊書禮同誌在進行。——章明遠教授的解釋是用母語他的情緒更高發揮更好。
劉靜慶幸:“幸好吉瓦是在四川留學,不是在甘肅蘭州。”
羅巡看著台上的段黎,“上次我聽見他在說陝西話,還有一次他說的大概是新疆話。”
劉靜有一絲驚訝,想了想:“不奇怪,他是偽裝專家。”可以不會任何一種外語,但肯定會很多種地方語。
可憐的吉瓦,就算你會蘭州方言,章教授他可以說湖州(胡謅?)話,你會湖州方言,他就跟你說唐山話,你說唐山話,他就跟你講上海話:(至於章教授為什麼會這麼多種方言,羅巡深刻剖析段黎為人:“他一定會說這是他媽他姑媽他姨媽他乾媽他奶媽他七大姑八大媽的言傳身教。”
劉靜深有同感:章教授那些親人們五湖四海的真不容易,把他們聚在一起的章家父母實乃人傑。
人傑中的人傑繼續在上麵以抻麵條的節奏演講,已經從對核物理的最初認識講到了他還清楚記得做成功明遠教授選擇回答。
段黎拿出了其中兩張紙條,突然開始講標準的普通話,字正腔圓到媲美國家播音員,“有位同學問我,他該怎樣成為一個核物理科學家,還有一位同仁問,我是抱著一種什麼樣的心態來研究核這種可以毀滅人類的物質的。”章明遠教授注視台下的人群。
台下一片嗡嗡聲。劉靜低語:“他想乾嗎?”挑這種尖銳的問題回答。
羅巡答非所問:“後排多了十幾個穿阿拉伯服裝的人。”
劉靜麵色一沉,沒有回頭,繼續看台上:莊書禮有意無意地站到段黎的側前方。
段黎開始回答問題:“我是一個和平主義者,從小的願望就是能夠看到世界和平,所以,我選擇成為一名核物理學家!我就是抱著希望看到有一天,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都沒有戰爭的心情來研究核物質能量的。我認為,抱著這樣的願望的人纔有資格成為研究核物理,他研究出來的成果才能造福人類而不是毀滅人類。”
吉瓦一字一句的翻譯。
劉靜注視著台上的人若有所思:“這是我們認識的‘章明遠’?”段黎同誌有如此崇高的思想境界?!
羅巡低頭:“這纔是他的願望吧。”
劉靜不語。
翻譯之後台下再次一片低嘩。
“你的這種理論從根本上就是一種謬論,因為真正用的人不是你。”最後排的一個人站起來高聲叫喊。
人群中有人語低呼:“聖光明團?他們怎麼能進來。”
羅巡坐著沒動,劉靜飛快向台前移動。
後排的白袍人都站起來,“我們是本校社團聖光明團,我們是真主的信徒,來驅逐異教徒邪說帶來的黑暗。”
人群一陣騷動,有人甚至企圖離場。
段黎依舊站在自己的演講位置上,“我是一個道教徒。中國的道教是一個從沒有排除過異己的教派。另外,我不代表官方,僅以一個科學家的觀點來看待事物。我滿腔理想,但同時尊重現實,成為一名研究核物質的學者,在我看來,是能將理想和現實統一起來的最可行的方法。”
吉瓦結結巴巴地翻譯。
台下的聽眾都驚訝地看著他。
“我們不需要詭辯。”穿著白袍的人紛紛從寬大的衣服裡掏出——燒火棍。
段黎拉拉吉瓦:“他們是少林寺出來的嗎?”想當十八棍僧?
“火、火!”吉瓦驚恐到詞不達意。
段黎不解:“哪裡有火?”
莊書禮踩他:“那裡!”
段黎閉嘴了,因為他也看到,人家正在給燒火棍點火,然後舉著火把慢慢在向他們接近,嘴裡念經:“讓光明把黑暗驅逐。”
吉瓦嚇得抱頭蹲下。
出乎莊書禮意料,段黎竟然巍然不動,把要擋在他身前的自己拉到一邊,居高與對方為首的人遙遙對視,氣勢立顯。
劉靜一個躍起上了台,站到段黎另一邊。——三個人一排肅立,在燈光火光的輝映下瑞彩千條,金光萬丈。
羅巡不引人注意地走向側門。
台下漸漸靜止,大家都屏息,靜觀情況。
段黎低聲問莊書禮:“你覺得半個小時內他們過得來嗎?”他拗造型也很累的。
偏偏對方跟進行什麼儀式似的,腳步沉重,一步一跺腳,走的非常緩慢。——迪拜什麼都以大出名,這禮堂長有近百米!
莊書禮瞪他一眼:“這就是你回答問題招來的。”他連拽帶掐都沒能阻止段黎天生熱愛冒險喜歡破壞的癖好,哪怕是破壞常規他也要破壞。
段黎委屈:“老莊,你得摸著良心說話。就算我回答中國和阿聯酋時差是多少這個弱智問題,人家也能找到茬兒。”穿的這樣整齊裝備的如此齊全,你以為他們是來走貓步的啊。
劉靜摸著下巴,明遠教授四體不勤頭腦發達,躲也躲不過去。
“我要為我的事業獻身了!”章教授突然大喊。
正在上台的人愣了愣。
敬業的吉瓦同學縮在一邊竟然沒忘給翻譯!——這是一種怎樣的國際主義精神——病啊!
一排白袍人高高舉起火把,吟誦古蘭經,揮舞,揮舞,揮舞……
下麵的驚呼叫喊已經響起,人群再次騷亂,莊書禮同誌也拉開了架勢,劉靜在東張西望,章教授在體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感覺。
於是,……於是,……刺耳的長警報響起。
仨中國人正在辨認這是什麼警報,然後,……然後就傾盆大雨了=_=!——室內人工降雨!
要說迪拜就是有錢,整個禮堂內自動防火噴頭沒有沒有一千少說也得有八百,瞬間成了有背景音樂的水簾洞。
“啊啊啊啊——”頓時一片混亂,叫聲絕對比剛纔要大百倍,為混亂的局麵錦上添花亂上加亂。人群開始四散奔逃。
聖光明團的舉著棍子發愣,——火都滅了!
劉靜和段黎一起反映過來,拉起還在戒備的莊書禮就跑。——您是練過的,這麼大的水還能睜著眼珠子瞪人,人家阿拉伯哥們兒腦袋上的包頭都快被衝掉了。
衝進人群就向側門跑。
剛跑出側門段黎被一股大力拉了過去,順帶把劉靜也牽進去,莊書禮立即停下,回手開打。——在他手裡劫持人質?他丟不起這人!
“是我,是我!”羅巡邊躲邊拉著往大門的反方向跑。
莊書禮馬上收手,“你小子跑哪兒去了?”
“滅火!”羅巡大叫,牽著段黎往上跑,段黎拉著劉靜,劉靜拽著莊書禮,跟一串螃蟹似的橫著就上去了。
七拐八彎跑到個無人角落,羅巡才蹲下。後麵三個一起蹲下來。
段黎扶牆,“十二秒八八。”百米賽跑!
莊書禮問羅巡:“你拉的警報?”
羅巡喘著氣誠懇搖頭,“不是我。”
段黎同意:“他一直在下麵看我演講,我可以證明。”
劉靜看他們一眼,喘得比羅巡還厲害:“砸警報器的時候沒被拍下來吧?”
“沒有!”
段黎好奇:“怎麼做到的?”
羅巡從褲兜裡掏出一個簡易遮蔽攝像頭裝置——彈弓!
難怪這麼長時間!還好對方配合,走的速度堪比烏龜,否則以羅少校打擊目標物的準頭還真不好說能不能救他們於危難。
段黎拿著弓把玩,科研精神間歇性發作:“這個彎度準星不夠,砸領導窗戶我都不用這種了,回頭我給你改改,準星是現在的兩倍,作用力增加十倍……”
“少廢話,到這來乾嘛?”莊書禮打斷他,他們現在說好聽點是逃難,說不好聽點是逃命!
羅巡指指窗戶外麵。
莊書禮掩著身體朝下看看,下麵是他們開來的車!“目測高度七米四。跳下去沒問題吧?”
段黎和劉靜都點頭:“沒問題。”
羅巡氣喘勻了:“有問題。”
莊書禮一愣,再看,彙報情況:“車邊有人監視。十米內兩人,四十米內六人。其中五人隱蔽。”
劉靜終於倒過氣來了,“得快走,被他們找到就麻煩了,騷亂中有什麼事都能叫意外!”比如章明遠教授在人流中走失!
莊書禮眉頭緊皺,“咱們開領事館的車他們敢明目張膽攔?”
段黎歎氣:“那個什麼‘光明團’的學生組織就敢。”其他人借個名頭用用也很可行。
“羅巡,怎麼辦?”莊書禮問的理所當然,——你把我們帶這兒來不問你問誰。
戰地最高長官很有辦法,指指劉靜和段黎,告訴他們:“脫衣服!”
劉靜和段黎對望一眼,開始脫。
莊書禮目瞪口呆,“你……要讓他們去裸奔?”
“砰。”羅巡沒蹲住,坐地下了。
劉靜脫衣服的手抖三抖,一言不發繼續脫,脫掉外衣脫外褲,脫掉外褲脫鞋子。
段黎一邊脫一邊同情:“老莊,把你跟他們幾個擱一塊兒,太委屈了。”近墨者他不黑,他發黃了。
兩個人脫衣服快,穿衣服更快,麻利地穿對方衣服。
莊書禮總算明白過味兒了,“分頭走?”
羅巡點頭:“你帶著劉靜跳下去,儘量不要起衝突,上車後能衝出去就衝出去,衝不出去就待在車裡。”
“你們呢?”劉靜問。
“剛纔看好路了,再上麵半層有個通風道,往下爬走下水道能出這學校,應該是到後麵,那裡緊靠黃金街,亞洲人多,不顯眼,我們儘量自己回領事館,實在不行會聯絡團長。你們也一樣。快點,等人都跑出去了還看不見我們,他們會進來找的。”
“明白。”莊書禮沒有廢話,直接站起身,開窗,一個翻身跳下去,劉靜看另外兩個一眼,什麼都沒說,緊跟著一躍而下。
羅巡拉起段黎,“走。”
段黎拿著個小電筒深一腳淺一腳跟在羅巡後麵。
從通風後一直往下,在強行掰開兩個蓋子後,他們終於來到了嚮往已久的下水道,和外國老鼠為伍,一路向前進發。
“羅兄,”段黎充滿敬意:“小弟有一事不明,不知我兄肯齊賜教否?”
羅巡客氣:“賢弟但說無妨。”
“請問羅兄是怎麼知道我身上帶著切割工具?”他媽的剛才換衣服的時候他露點了?
羅巡頭都不回:“要是為兄沒猜錯的話,賢弟身上的刀比何冰還要多兩把吧!”
“……我防身!”你是x光。還有問題:“你屬老鼠的啊對這個樓的結構這麼熟?”
羅巡繼續拿後腦勺對著段黎:“放心,我不會通敵賣國把你賣了的。就你那個豆腐腦袋,要財沒財要色沒色,連賣去做苦力都沒人要。你很安全。”
段黎瞪一眼邊上過路的老鼠:“謝謝你想的這麼周到。”
“不客氣。”
繼續前頭帶路,過了一會兒羅巡突然問:“小段,咱們認識也有幾年了,你對我知道多少?”
段黎很難過:“應該比你知道我要少。”至少他就不知道羅巡身上除了彈弓還帶著其他什麼零碎。
羅巡搖頭:“不少了,不比劉靜少了。”
“啊?”一起坐趟飛機再一起走一趟下水道他們的關係就這麼好了嘛?
羅巡話鋒一轉:“現代樓房構造都大同小異,我老爹曾致力於將我培養成一個建築師。黃金街的地勢較低,跟著水流的方向走就可以了。”
段黎眨眨眼,“你老爹的教育方式還真夠——嗯,特彆的。”以培養建築師的方式培養出了一個主攻語言學的軍人?這不是失誤,是失敗!
羅巡終於回頭,把他拉到身邊,“你那個燈能不能也給我點兒亮,現在是我在前麵開路。”
段黎不服:“老鼠還在你前麵呢。”
“那你跟老鼠作伴去。”
“你以為我不是在和老鼠作伴!”
“我應該把你扔給莊書禮,帶著劉靜一起跑路!”
“我也不是自願跟著你跑路的,搞得好像我們在私奔一樣。”
“私奔也不跟你奔。程濃長的比你好看。”
“程濃殺人比我俐落。”
羅巡惡寒,抖落一身雞皮,“不私奔了,我們光明正大吧。”
“哦?”段黎懷疑他有幽閉狂躁症。
羅巡伸手指指上麵:“到了。”
在見真章的時候,特種兵和8384兵的差彆就凸顯出來了,——差的不是一點連點。
莊書禮從7米高的地方跳下去,除了身形晃了晃外,雙腳著地紋絲不動,再揮揮手他是跳馬運動員。劉靜跳下去,再差十度就是大頭衝下在自殺,就地兩個驢打滾借掉大部分衝力後趴地上五秒沒起來,搖搖晃晃站起來後還灰頭土臉分不清南北。
莊書禮已經合理衝撞倒兩個人開啟車門了。
遠處有人向他們衝過來。
莊書禮立即發動,劉靜手忙腳亂爬上去鎖窗門。
聽說在迪拜,你開差一點的車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這輛大使館的賓士商務車外型英俊效能可靠,防彈防水抗震抗砸。
車外的人咣咣地砸著玻璃衝他們嚷嚷。“章教授,我們是迪拜政府的人,是來保護你們,這裡很危險,請跟我們走。”
莊書禮發動車子:“我看不靠譜。”
劉靜把衣服上撣下來的灰往臉上摸:“大概得保護到他們的地盤上去。等領事館的人來領,我能喝兩噸自白粉了。”
莊書禮不再說話,車子就地旋轉一圈,把圍著的人掃開,向外衝去。
後麵的人在追,前麵有人迎接。
莊書禮低喊:“他們把出口堵住了。”
出學校的必經之路上比在禮堂內多幾倍的白袍人堵在那裡,手持火把。
劉靜咋舌:“這車防不防火?”
莊書禮沒好氣:“用汽油的,你說防不防火?”
劉靜扼腕:“汽車工業已經到了必須改革的地步了!”
莊書禮踹他一腳,“如果他們點火,我們在爆炸前十四秒跳下去。”
您算的真準確:(
劉靜特真誠地詢問:“你覺得我提前十四秒跳來得及爬起來跑遠點嗎?”
莊書禮認真想一想:“那你就提前20秒好了。”
劉靜無語。剛跳完樓,又要跳車,今天是迪拜全天性行動日嗎!
子啊,我想回國。
段黎在鋸第四個陰井蓋,一邊鋸一邊向羅巡建議:“你的‘到了’能不能再準確一點?”
“我在想辦法!”
“你再多想一會兒我就把一條街的蓋子都鋸完了。”以為這兒是國內啊,他能把井蓋都都拿去賣廢鐵?”
羅巡在下麵擡頭:“你輕點,就算是鬨市,你這麼大動靜也會招來人的。”
段黎咬牙切齒,“你大爺的,不是為了找個僻靜的地方我至於都鋸了仨咱們還出不去嗎!”
羅巡抓著自己的頭發,“你讓我再想一想。黃金街,什麼地方能僻靜一點?什麼地方?在人來人往的商業街,什麼地方僻靜!僻靜——,”突然一把抓住段黎的腳把他拉下來,“有了!!”
“靠!”一驚一乍,直接就拽,當他是壁虎啊:“有了你就去醫院,彆搗亂。”
羅巡對於有了也很興奮:“飯店後門倒垃圾的地方,肯定僻靜。”
段黎想踩死他:“我也知道全世界飯店後門都是倒泔水的地方,問題是你知道哪個蓋子上麵是人家的後門嗎?”轉身,爬上去要繼續鋸。
羅巡一把抱住他的腰把他拽下來:“我知道!”
“啊?”段黎回身打量他,“你屬狗的?”
搖頭,“老鼠最多的地方!”
老鼠聚集最多的那個蓋子上麵!
段黎看看是他,把鋸子遞給他:“這次換你鋸。”
羅巡:……
又走了一段時間,終於找到了傳說中老鼠最多的地方,下水道裡的老鼠不怕人,羅巡拎著鋸子一邊鋸一邊求援,“段黎你就不能給我趕趕,我快被老鼠吃了,我剛纔可一直在給你趕。”
段黎自己也在閃躲,“剛才那兒就一兩個,這裡有一兩百個。”
“沒良心啊。”羅巡抖落一個快爬到臉上的老鼠,“我要得鼠疫你也跑不掉。”
段黎悲憤:“我想大開殺戒。”可惜,不能殺,殺了他們真的會被多於自己幾百倍的老鼠攻擊。“你快點。”
“不好意思,我不太會破壞公物。”:(
段黎過去拍掉爬到羅巡腿上的一隻肥鼠,還要彆踩著某隻倒黴的耗子,另外甩開往自己身上爬的老鼠,比羅巡還要忙。
“行了。”羅巡終於鋸開了。小心翼翼地挪開一絲縫兒,看看,沒人,再挪開一點,再看看,終於移開了大半個井蓋,伸出頭去看。
“怎麼樣?”段黎小聲問。
“飯店後門,沒人。”
“你快上去!”段黎在下麵托住他。
羅巡沒上去,跳了下來,“你先上去。”
段黎愣住。
“快點。”羅巡催他。
段黎看看他:“誰先上不都一樣?”
“不一樣!”推他:“快點,還想跟老鼠親熱啊?”
“羅巡,我懷疑這裡的老鼠就是你親戚。”轉身向上爬,半個身子在地麵上了,羅巡在下麵托住往上送一力,段黎安全登陸。
羅巡往上爬,段黎伸手抓住他。
把井蓋蓋回去,互相看看,都夠慘的。——在禮堂裡淋了一身水,在下水道裡沾一身下水道味兒和老鼠味兒。
段黎把外衣脫下來,開始撕布條玩。
羅巡提醒他:“那是國家財產。”
段黎點頭:“我做兩件新衣服,讓國家財產增值。”撕完自己的撕羅巡的,“喂,你會日語吧?”
“會。”:(
“穿上。行為藝術。”段黎把一件露後背的馬甲遞給他,把兩個袖子套自個兒身上,撕下來的布條給自己和羅巡當發帶、打綁腿,順便把兩人已經風中零亂的頭發揪的更亂。
“如果有人問,就說我們是日本人。”
“好!”:)
平地一聲雷,安治將軍住院了!
軍部炸開了鍋,有人莫名其妙,有人憂喜參半,有人心驚膽戰,有人痛哭流涕,還有人——在放煙火?_。
莫名其妙的那個揪住副官的耳朵,“見鬼了,安治會生病?他就是會生孩子他都不會生病!”
“軍長,軍長!”副官疼的直叫,好歹他也是一個大校級彆的軍官吧,“我真沒聽錯,安將軍肯定是住院了。”
“活見鬼了!”軍長給安治同誌住院定性。
憂喜參半那個在安撫安將軍的部下:“唉呦,安治進醫院了?太不幸了,我代表軍部,還有所有領導對他表慰問。……那個,你看,我也挺忙的,就不去看他了,你們代為轉致意吧。”
“是,政委。謝謝您,政委。”
軍區政委很欣慰,和藹道:“其實,安治住院也好,他也太累了。你們也可以、嗯,適時放鬆一下了,對吧?”
“對,政委。”
“那麼,他住院了,他的工作交給誰了?你們政委。”
“沒有。上交軍區了。”
“呃?交給誰了?”
“您!”
……
軍區政委站起來,鎮定地說:“你可以回去了。”
“是。”來報告的安將軍親信敬禮,邁著正步退出。
政委把門落鎖,一把掏出手機,一個電話撥過去,悲鳴:“安治你他媽給老子出院,你手下的猴子老子壓不住————!”
膽戰心驚那個拉著老婆直抖:“親愛的你說他是不是對我把空軍醫院合並過來有意見,我剛接手他就住進去了。我也是沒辦法,部隊大改革大整合精簡編製精煉素質那是軍委的指示,不關我的事啊!真的不關我事啊,5555555555。”
溫柔的太座大人安撫丈夫:“你看你,你也是少將,你怕他乾嘛,你總管後勤,他要是沒病,哪兒找你茬兒找不到,乾嘛非的住院!好了,我知道了,反正這醫院歸我管,他要是敢欺負你我就讓他永遠出不了院!”
看著妻子溫柔賢淑的笑容,本軍區總管抖地更厲害了:“親愛的,你還是讓他早點出院吧。”
痛哭流涕那個趴在視窗快哭背過氣了,一邊的副官、親衛、下屬都急得團團轉:“校長,校長,您節哀,安將軍還沒死呢。你用的找哭這麼厲害嗎?”
校長哭的傷心極了:“他要是死了我就不哭了。”
“那您哭什麼啊?”平時也沒見您和安治好的這份兒上啊。
校長把頭探出窗戶,聲淚俱下,連哭帶說說的話沒人聽的清。
“您彆介!您就是自殺安將軍的病也好不了!”
“我不自殺!我想殺人!”校長指著樓下一群放煙火的學生放聲悲鳴,“這幫不知死活的孫子,等安治一回來,第一個倒黴的就是我……”
某空軍醫院。
安將軍看著眼前的人眼裡溫柔的能滴出水來,——讓他的同仁們看見人家眼裡能滴血!
“你終於肯來看我了,程濃。”
程濃還是很冷淡:“你說你病得快要死了?!”哪個快死的人能紅光滿麵,握住手的力氣大到他怎麼甩都甩不開。你就裝吧!
安少將眼裡的水都流出來了:“相思病,病入膏肓。”
程濃一瞬間動容。
安將軍趁熱打鐵:“彆當特種兵了,到我這兒來吧,彆讓我總跑飛鷹了!”
飛鷹……
程中校憶起往事,——差點忘了眼前這位不是賈寶玉,他是王老虎,都到飛鷹搶過好幾回人了。
程濃同誌穩住心神,從兜裡掏出一朵乾巴的菊花,告訴他:“安治,你還是早死早超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