砒霜行動 第30章 權衡
權衡
盛裝舞步賽結束。
羅巡對著紅的刺眼的記分牌哀怨,“靜靜,你說的沒錯,這是黑哨!”
劉靜同意:“真真正正的黑哨!”
莊書禮左右看看,悄悄問鐘林曄:“他們說的是一回事嗎?”怎麼一樣的話到了這倆嘴裡就不是一個味兒呢?
鐘林曄用力點頭:“是一回事!”六個人比賽隻有五人個的成績,辛辛苦苦三場下來想給全體圍觀群眾添點堵製造點陰影卻被裁判當成了空氣連成績都沒有,羅巡此刻的心情可以理解。
劉靜的心情更容易理解:明明是倒數明遠教授的頭上不斷冒出虛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何冰切脈的時間相當長,從羅巡駕馬再次掠過眾人腦袋從主看台下去,到盛裝舞步都比完,莊書禮都上場念經為止。——期間王儲殿下等人擔心章明遠教授的情況,對於裁判們請示比賽是否繼續一事不置可否,所以盛裝舞步繼續順利(?)進行。其他看台上的沙特人民因為王儲沒有反映,雖然心有餘悸,也落座的落座、撣灰的撣灰,還有一半的人在張著大嘴吐沙子:)
“章教授受到了驚嚇,引發偶發性心悸。”熟知人體解剖學的人向領導和外國友人彙報章明遠的身體情況,在友人們表達關懷之前從身上掏出一塊指甲大的石頭塞進段黎嘴裡:“吃點藥消除他的緊張感和恐懼感就好了。”
好了?沙特友人們看著好像隨時都能昏過去的章明遠,懷疑那塊石頭能不能把他直接噎死。
王儲看著何冰,考慮到自己的身份,沒有直接開口,掃了一眼身邊的人,立刻有人詢問:“何先生,您給章教授用的藥是什麼?如果可以的話,我方可以為章教授提供優質的醫療服務。”
搭脈的手更用力,段黎保證自己的手腕肯定紫了。一歪脖,直接靠程序濃懷裡。
何冰自信地回答:“章教授服用的是紫砂,中藥的一種,有抗焦慮、緊張,使人鎮定的作用。”
“紫砂?”王儲沒聽過,“何先生對中醫有研究?”
何冰語氣一滯。
安治流暢地介麵:“何講師是研究世界風俗史的,所學甚雜,醫藥史也是他研究的範圍之一。”對上沙特人疑惑的目光,從容一笑:“其實何講師參加我們的訪問團不光因為他是羅巡教授的助手,另一原因就是章教授隻相信中醫服用中藥,所以在我們出訪期間,何講師還擔任了章教授的私人醫師一職。”
一語知會沙特君臣:何冰同誌是章明遠一路上半死不活卻沒能被任何國家的醫院給收治了的最正當最合情合理的理由。
何冰鬆口氣。看來沙特人是不會想把段黎弄進醫院關起來了。瞅瞅歪在那裡一副要死不活膩歪樣的段黎,何冰斷然決定如果沙特人一定要把他送院治療的話,他會建議他們把他送精神病院!
王儲和沙特眾人沒話說,雖然剛才他們也被羅巡一人一馬嚇的夠嗆,但是中國人也一起受到了驚嚇,而且章明遠一個人嚇的比一堆人加起來都誇張,王儲殿下對著這些請來的客人也不好說什麼,乾笑兩聲。
朱大使笑容真摯,適時的發言:“殿下,障礙賽開始了。羅巡教授對騎馬畢竟是外行,不過莊研究員好像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我們來看看他的表現如何?”
“好。”王儲笑著補充:“如果章教授實在不舒服,可以先回大使館休息。”
何冰將王儲的話翻譯給段黎。
章教授聞言感動的熱淚盈眶,反手抓住何冰的手,結束切脈治療,“替我謝謝殿下的關懷,我吃了藥感覺好多了。”隻要何冰彆再抓著他的手腕練指力他就能好不少一一。
何冰對王儲據實相告。
朱大使再添上一篇話:“殿下還在場,我們怎麼可以提前退場,這點禮儀,章教授還是知道的。”
何冰敬佩大使。這句話擺明瞭是讓王儲早點散場大家好各回各家嘛!——羅巡騎著馬從王儲腦袋上跨躍過去怎麼沒見您提禮儀啊?!
王儲也很沉的住氣,“各位,我們繼續觀看比賽。”
每位選手比賽前都先到主看台來向王儲殿下致意,莊書禮也不例外,騎著馬過來致意。王儲照例微笑揮手。
段黎把莊書禮同誌也仔仔細細地了一遍,推開程濃的肩頭,趴回何冰身上,小小聲地叫喚:“冰冰。”
冰冰冷然低語:“教授,你彆告訴我你又發現莊書禮也長的很帥了。”靠,水性楊花不是褒義詞吧。
“不是。”段黎也有點納悶,要說莊書禮長得也不比羅巡難看,自己怎麼一點也沒感覺到他帥就感覺到呆了!“我是想說,老莊怎麼不穿燕尾服帶個大禮帽了?”莊書禮是一身標準的騎馬裝,十分簡潔。這纔是騎馬的樣子嘛。
“這是障礙賽,不是盛裝舞步,不需要盛裝。”長歎,羅巡就是裝大勁兒了,以至於一不裝穿著馬甲和緊身褲就發瘋了。所以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那些說什麼氣質、氣勢更重要的純屬是放屁,扒了衣服都是衣冠禽獸。——有人例外,安治,他不用扒衣服,穿著衣服他也是個猛獸。
把戰友和領導都腹誹完,何冰同誌心裡好受了不少,被羅巡和段黎挑起的氣逐漸平複,專心觀看比賽。
莊書禮已經到了場地邊。一個沙特邊裁正擡頭在向說什麼,外帶比劃。
莊書禮騎在馬上猶豫了一下,看看場中的主裁。
主裁沒有反應,於是老實巴交的莊書禮上尉下馬,牽著馬進入場地。
“吱————!”主裁尖銳的哨聲響起。
段黎嚇一跳,“怎麼了?”
“犯規哨?”何冰不太確定,畢竟他隻是馬術愛好者,彆說比,騎得的都不利落。
安治沉穩地介麵:“老莊犯規了。”
“犯什麼規?”三個人異口同聲,連程濃都提問了。
“國際馬術比賽規則教授今天大概真的受到驚嚇了。
段黎向隔壁的安治陪了個猥瑣的笑容,“冰冰,人有弱點其他人才能靠近。”程濃同誌至今表現出的唯一弱點就是他愛好長頭直耳四蹄善跑類哺乳動物—_—!
安治表情如常地看了程濃一眼,扭頭繼續觀看劉教授跨障!
已經過了八個了,懂行的都看得出,劉靜一分都沒被扣。
何冰很意外:“他會老老實實按照規定比完?”明遠這個核物理專家是個病秧子不說還會易容和領兵!——有心人想收集這些訊息並不困難。
大使據實以告:“其他人,他們半信半疑。”
“三位學者的可信度還是很高的。”這一點安治有把握。
“是的。”
這就行了。行程一大半,他們的所作所為不被懷疑纔是不正常,但至少對段劉羅三個人,相信的成分遠高於不信。畢竟,中國人一向喜歡留一手,表現比資料上更多的能力並不奇怪,隻要這種能力不是一般人會掌握的就行,比如打架、比如用火箭筒。章明遠、劉靜還可以說是說是專業涉及,其他人要怎麼解釋?
安治解釋:“鐘同學從小愛好武術,這與他的專業及身份並不衝突。羅教授、劉教授幾個家境良好,會騎術毫不奇怪。中國現在是一個極開放的國家,賽車俱樂部、飛行俱樂部還有cs真人實彈俱樂部比比皆是,即使是學者,每個人也都可以擁有其他的不同愛好。”
大使根本就做不出其他的表情,隻能繼續微笑:“他們不會信的。”就算他們信,你們自己信不信!
“信不信都沒關係,解釋的通就可以。大使,人與人之間最重要的就是溝通,溝通不好的話很容易產生誤解。”
一排被誤解的人閃著亮晶晶的眼睛期盼地看著大使。
被繞進去了。朱大使跺跺腳:“我再去覲見一次王儲,和他解釋一下,包括今天的比賽。——你們太不給王儲麵子了。”他們還在沙特的地盤上呢。
羅巡安慰大使:“不是不給王儲麵子,有些事情教授,也門對我們來講戰略意義大於經濟利益。雖然現在經濟占主導,但是出於職業考慮,我和我的上級更注重他的戰略意義。”
=_=,知道了,你就是我們的上級,你的上級是我們上級的上級。
羅巡把段黎往身後拖了拖,和上級溝通:“章教授心直口快,您彆介意。”段黎是章明遠,所以你再想弄死他也不能真的下手。
安治不再理會他們:“有訊息稱沙特要投資數10億美元建設以利雅得為中心貫通東西部的鐵路專案,香港偉信要投標。南車製造在跟沙特談上億美元的礦石及通用貨車專案。還有其他大大小小十幾個大型國企……”
段黎悲憤地探出腦袋:“團長,我們真的跟財政部也有一腿啊。”國防部、外交部、能源局,現在還要加上一個財政部,他們隻有八個人,這麼重的擔子還讓不讓人活了?!
安治回答的很輕鬆:“所以我們要權衡利弊,竭儘所能將各方利益協調,最大限度保證國家的利益。”
何冰咽口口水,直言不諱:“我覺得我的腦筋已經不夠使的了。”
莊書禮心有慼慼然:“我也是。”
安治和藹地告訴部下們:“多鍛煉鍛煉,對你們以後的發展大有裨益。”
“以後?”劉靜十分冷靜:“我們會有以後?”這些任務加一塊兒足夠他們為國捐軀了。
安治笑笑:“劉教授,請允許我提醒你,羅巡教授並不是一個值得你學習的楷模。”烏鴉嘴的能力不需要傳染散播。
羅巡憂憤,為嘛連安治都要對他人參公雞。
敲門聲響起,廳內七位學者立刻正坐,顯露與身份相同的氣質。——如果有的話!
鐘林曄拉開門,一名使館三等秘書在外通報:“格萊帕梅沙特分部主席到訪。”
古香古色的房間內,梨花木的長條桌子坐了六個人。
兩位老者一人一頭盤踞兩頭,互不示弱,對著瞪了好幾百眼也不嫌累還在繼續瞪,——坐在一邊的兩個都快睡著了。
另一邊的兩個沒敢睡,候著靜觀其變。根據兩位大佬有限幾次的見麵經驗,除非大佬們眼睛瞪酸了自動開口說話,雙方還能不冷不熱地說上幾句,其他人上去搭話的效果隻能是越說越亂火越大,最後拍桌子不歡而散。
以前都是家長裡短雞零狗碎的小事,他們可以跟對麵兩個一樣打瞌睡,精神好的時候還能看看熱鬨取個樂。可這次事關重大,關係到各自的前途問題,今天必須談出一個結果來。
“劉靜。鐘林曄,你們兩個能不能彆睡了。”段黎實在忍不住,怒斥對麵兩人。今天倆老頭的耐心都不是一般的好,大有對持到天荒地老的架勢,照這樣下去他們一起到國防部報道了這兩位還達不成任何協議呢。
“啊?啊?!啊!”鐘林曄打著哈欠坐正身體,“談好了?”
談好個屁!羅巡親切地招呼:“鐘同學,倒水。”
“哦!”鐘林曄扶正劉靜,讓他坐好,站起來拎起茶壺出去續水。兩位老人家話沒說幾句,茶倒喝了十幾壺了,竟然一次廁所都沒去,神奇。
劉靜撂起沉重的眼皮,左右看看,把手支在桌上,繼續睡。
段黎和羅巡一左一右可憐巴巴地看著兩位大佬不敢吱聲。
左邊這個撐不住了,開口:“我還是那句話,分了,我幫忙,不分,休想我出力。”
羅巡陪笑:“爸,您已經出力了,前天還有人看見您進旃檀寺大院呢。”
老者聞言直拍桌子。“老子姓段,沒你這種姓羅的兒子。還有,老子去國防部是去看朋友,不是給你們幫忙。你小子少順杆爬。”
睡眠被擾的劉靜插嘴:“段老,羅巡大校已經四十了,不是小子了。”
段老更氣了,“他敢在我麵前拿大?”
鐘林曄笑嘻嘻地拎著茶壺回來,給兩位大佬續茶:“段老,他哪敢跟您拿大啊。不過您自稱老子,不就是承認他這個兒子了嗎?”
段老一噎,沒想到自己咬文嚼字一輩子卻被個小毛孩兒給抓住了把柄。
劉靜怒這兩個不爭,“段黎,羅巡,平時你們倆不是挺能說的嗎,現在怎麼不開口啊?”平時這兩個人能說趴下一個軍,這會兒要用他們了都啞了。劉靜恨得在桌底下一個勁兒的踹他們。
你說的容易合著這不是你爹了。
段黎接過鐘林曄手裡的茶壺,比鐘同學還乖巧,給右邊這位倒茶:“爸,您喝茶。”
這邊這位冷冷淡淡:“不敢當,老朽不敢高攀段團長,這聲爸我當不起。”
段黎訕訕地倒茶。
鐘林曄拉著劉靜小聲嘀咕,“到底他倆的爸誰是鴻儒誰是軍痞?”
劉靜指指又拍桌子又自稱老子的這位:“好像說這個是當世僅存的大儒。”指指那邊那個滿口文言的,“這個是國安出了名難纏的老軍……首長。”
“這就是你出的主意?”
“這兩個人要合力應該能抗住那個妖怪。”
“能合的起來?”鐘林曄十分懷疑。
“總得試試。”段黎軟磨硬泡一個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總算搬動了他爹。羅巡的老子一早就知道安治的為人倒一直算是儘力,問題是太祖老人家早就教過要集中優勢兵力重點突破,這樣東一榔頭西一錘子,安治沒費什麼大力氣就化解於無形了。——白乾!
當世僅存的大儒已經在罵娘了:“大爺的,知道高攀你還坐在這裡?麻溜兒的帶著你兒子滾蛋,彆耽誤我兒的前程。”
“段賢弟”,老軍痞首長呷口茶回擊:“這裡不是段府,主人都沒有發話,你有什麼權利趕我走。”
劉靜小聲糾正,“大概是我搞錯了,其實這個纔是軍痞,那個纔是鴻儒。”
“有可能。”鐘林曄跟著點頭。
“你們倆閉嘴!”大鴻儒和老軍痞都火了。倆個也算威震一方的小軍痞立刻沒聲。
羅巡和段黎同情地看著對麵:不開口是有不開口的道理的。
“哼,酸秀才。”儒雅型老軍痞不屑低啐。
“切,死丘八。”痞子型大鴻儒低聲咒罵。
羅巡按太陽xue:“爸,我們都快進火坑了,你們就彆吵了。”
鴻儒拍案而起:“老子不是你爸。”
軍痞也霍然站起:“他叫你一聲爸是給你麵子,你彆給臉不要臉。太傅怎麼了,帝師了不起啊,段啟明你看不起誰啊?!”
“羅明!老子今天明白告訴你,我兒子可以是同性戀但物件不能是個死丘八,就算是個死丘八也絕不能是你兒子!”
“靠,你兒子不是丘八?”
“老子就從來沒想過讓他當兵!他遲早要繼承家業!”
“對,你沒想讓他當兵,所以他都當了快二十年了。哈哈,繼承家業?你問問他三字經他能背幾句,論語有幾個字他知道不知道。”
段黎杯具地回答:“我能背四句。論語有一萬一千……一千……”
羅巡幫忙:“七百零五。”
段黎:“一萬一千七百零五個字。”
段老鴻儒氣個仰倒。
羅老軍痞得意萬分。
被勒令閉嘴的兩個不說不痛快:“親愛的,這兩個年年回家過年這年都是怎麼過的?”血流成河?
“王對王,見光死。不見的時候挺正常,這兩年對他們也都還好。”
鐘林曄心疼:“你辛苦了。”
“已經好多了。你沒看見剛開始的時候呢。”那才真的是見光死,不但羅巡段黎倒黴,連無辜的人都跟著吃掛撈。
鐘林曄環住他的肩膀:“對不起,那幾年沒在你身邊。”從總裝跳槽那叫一個不易!
劉靜拍拍他的手:“沒什麼,我都知道。”
“你們兩個閉嘴。”又是老當益壯的異口同聲。
相親相愛的兩個恍若未聞。
段黎拉羅老軍痞坐下:“爸,爸,風度,風度。”老頭一輩子最注重的是什麼?麵子!
這邊羅巡也扶大鴻儒坐下:“爸,仁心,仁術。”這位最看中什麼?儒家的仁義道德。
“偽善。外儒內法。”羅明不屑。
“粗鄙。沐猴而冠。”段啟明不恥。
羅明又站起來了:“劉靜,你老子娘呢?我要告辭,有這個人在這裡我一分鐘都呆不下去了。”
“哼哼。”段啟明冷笑:“劉賢侄,令尊和令堂走開了?要說令高堂賢伉儷也算是風雅人士真正的儒將,和如此莽夫為伍,有損顏麵啊。”
鐘林曄瞪大眼睛:“這幾句好像能看出來誰是軍人誰是文人了。”這兩位算是恢複正常了嗎?
四道目光刺過來,鐘林曄立刻陪笑:“我爸媽……哦,我是說他爸媽去接我爸媽了?”
兩位大佬聞言都是一愣。
段黎暗暗向鐘林曄挑大拇指。
羅巡一把拉住他接著低頭裝乖,以免暴露。
羅明忍不住問:“去接你爹媽?”
鐘林曄笑的很甜蜜,“他們是親家,難得我和親愛……劉靜都回來,都是一家人當然要一起聚聚。”
“親家?”段啟明大吃一驚。
“嗬嗬,準親家。”鐘林曄撓頭:“靜靜還沒答應我的求婚。”
劉靜溫文爾雅地衝兩位仇家笑笑。
羅巡段黎一人一邊揚起頭看著自己的親家爹,樣子要多可憐有多可憐,鐘林曄差點想一人按根尾巴看看能不能來個搖尾乞憐。
倆爹一時無語。
劉靜把支腦袋的手放下,正襟危坐:“兩位伯父,現在不是爭大爭小的時候。阻止他們進國防部不落到安治手裡纔是最重要的。你們就不要再爭論小節了。”
“小節?”段啟明不滿,誰進誰的門算是小節嗎?他這是兒子又不是女兒。
“爭論?”羅明也不滿,是姓段在爭,自從知道兒子是在上麵的那個他對孩子的事兒就不是很攔著了。
“爸爸們!”段黎快泣血了。
羅巡在摧心肝,“先把我們從安治手裡救出來咱們再說彆的吧。”
安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兒子們跟了那個妖怪,就不是前途的問題了。
互望一眼,終於達成了求同存異的協議,第三次異口同聲:“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