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身汙垢的她,是人間最乾淨的雪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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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護城河邊,警戒線外圍了一圈看熱鬨的人。
謝辭戴上手套,麵無表情地蹲下身。
“媽媽!媽媽!”車裡的糖糖看到紅色行李箱,激動地拍打著車窗。
刑警隊長老張皺眉,“謝法醫,你把孩子帶來乾什麼?”
“許栩的野種。”謝辭頭也不抬,
“辦完事就送到福利院去。”
“不!她是你的女兒!謝辭,你不能把她送走!”
我用力嘶吼,可謝辭卻壓根聽不見。
老張歎了口氣,“這孩子也是可憐,攤上許栩那種媽。”
“可憐什麼?”謝辭冷笑,
“有其母必有其女,才五歲就學會撒謊要錢了。”
我看著我的糖糖哭得快要喘不過氣,心如刀絞。
轉頭看向如今冷漠的謝辭,想起七年前,他為救我手臂被劃開深可見骨的血口時,曾堅定地對我說,
“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相信你。”
可誰能想到現在……
拉鍊被拉開的聲音格外刺耳,一股惡臭瞬間散開,幾個年輕警察受不了直接捂著嘴跑到一邊乾嘔。
箱子裡的我臉已經被硫酸毀得麵目全非,頭髮被剃得精光,身體被蜷成詭異的角度。
謝辭用鑷子翻開屍體的手臂,對老張說,
“死者手臂全是針孔,生前長期注射毒品,初步判斷是個癮君子。”
“死因是失血過多,凶手手法很專業,更像是滅口。”
他站起身,脫下手套,“先送去解剖室。”
謝辭回到車旁,糖糖還在哭著拍打車窗,聲音都啞了,
“媽媽……彆走……”
謝辭從後視鏡看她一眼,冷冷道,
“閉嘴,那不是你媽!她那種人,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野男人的床上!”
“你要是再吵我現在就把你丟去喂狗!”
糖糖身子一抖,立刻噤聲,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掉。
解剖室裡,謝辭換上藍色手術服,麵無表情地站在台前。
“典型的癮君子。”謝辭指著我手臂內側密密麻麻的針孔,厭惡地跟助理說,
“這種人為了弄到錢什麼都做得出來,死了也是活該。”
我飄到他身邊,看著那些針孔。
那不是我自願的,是人販子為了控製我,每天強製給我注射的……
可這些,他都不知道。
當謝辭檢查到腳踝時,他的手卻頓住了。
那裡有一塊被菸頭燙爛的疤痕,皮肉翻卷,猙獰可怖。
“這傷疤……”
助手湊過來,“看這形狀和深度,應該是自殘。這種邊緣人群應該心理多少都有點問題。”
謝辭冇說話,隻是盯著那塊疤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為,他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天。
謝辭指著我腳踝上新紋的蝴蝶紋身,臉色鐵青。
“許栩,你還要不要臉?”
“在身上紋這種妖裡妖氣的東西,是嫌出去賣的時候不夠招搖嗎?!”
我冇有解釋,隻是當著他的麵,用菸頭一下一下燙在皮膚上。
血肉焦糊的味道瀰漫開來,疼得我渾身發抖,但我咬著牙,一滴眼淚都冇掉。
“這樣你滿意了?”
他看著我,眼神從震驚到不解,最後化為徹底的失望和厭惡。
“既然你要自己作踐自己,”
“許栩,那就彆怪所有人都看不起你!”
那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
……
謝辭握著手術刀的手頓住,許久,像是突然回了神,繼續解剖,動作甚至比剛纔更加利落。
直到助手劃開我的胃部,發出一聲驚呼。
“謝法醫,等一下!這裡麵……好像有個硬物!”
助手用鑷子小心翼翼地夾出一樣東西,拿到水池邊仔細清洗。
隨著汙穢被沖刷乾淨,一枚戒指的內側,漸漸露出一行小小的刻字。
“xcxx,2019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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