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身汙垢的她，是人間最乾淨的雪 5

    -

謝辭看著助理手上的戒指，僵在原地，臉色白得嚇人。

那是我們的結婚戒指。

離婚那天，謝辭把這枚戒指狠狠地砸在我臉上。

“拿去賣了換毒品吧，這種東西在你手裡也是糟蹋。”

我笑著撿起戒指，“那可真是謝謝你了，謝辭。”

我的笑容徹底激怒了他，“許栩，我真後悔當初瞎了眼娶你！”

“謝……謝法醫？”助手小心翼翼，“這戒指……”

“不，不可能！”謝辭猛地轉身，逃也似的衝出解剖室。

走廊裡，他靠著牆，胸口劇烈起伏，向來沉穩冷峻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慌亂。

……

助手找到謝辭時，他正靠著牆壁渾身發抖。

“謝……謝法醫？”

謝辭的聲音沙啞得可怕，“去把那個孩子帶來，做dna測試。”

“可是……”

“馬上去！”謝辭嘶吼著。

助理被嚇得轉身就跑。

謝辭重新走進解剖室，我的屍體還躺在解剖台上，胸腔被打開，內臟暴露在冰冷的空氣裡。

我在他身邊，看著他顫抖的肩膀。

他在害怕。

他在逃避。

“不可能……”謝辭喃喃自語，

“許栩那種女人，就是個禍害，禍害遺千年，她怎麼可能死得這麼慘……”

“她一定是又跑去哪個男人的床上了……”

“一定是……”

助手很快回來了，手裡拿著糖糖用過的水杯。

“謝法醫，我提取了孩子的唾液樣本。”

謝辭接過水杯，手指緊緊攥住杯壁。

“送去化驗，加急。”

“是。”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

謝辭坐在辦公室裡，麵前的菸灰缸裡堆滿了菸頭。

老張推門進來，“老謝，那具屍體真夠爛的，我乾了二十年刑警，頭一回見這麼慘的……”

“閉嘴！”謝辭突然暴起，把菸灰缸砸在地上。

老張嚇了一跳，“你……你怎麼了？”

“我讓你閉嘴！”謝辭的眼睛通紅，“不許你說她爛！”

老張愣住，“老謝，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那就是個癮君子的屍體……”

“滾出去！”

老張搖搖頭，轉身離開。

我飄到謝辭身邊，看著他把臉埋進掌心。

他的肩膀在顫抖。

我多想告訴他，彆怕。

我不疼了。

列印機突然響起。

謝辭猛地站起來，一個箭步衝到列印機前。

那張薄薄的報告紙緩緩吐出來。

“親子鑒定報告”

“被鑒定人：死者、許糖糖”

“鑒定結果：支援生物學親子關係”

謝辭盯著那行字，整個人僵在原地。

報告從他手中滑落，飄到地上。

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膝蓋一軟，直接跪倒在走廊裡。

“不……不……”

我蹲在他麵前，伸手想抱住他。

可我什麼都做不到。

謝辭突然爬起來，發瘋一樣衝到解剖台前。

我的屍體還躺在那裡。

謝辭顫抖著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撫摸那張被硫酸毀掉的臉。

“許栩……”他的聲音在發抖，“你醒醒……”

“你彆嚇我……”

“你不是最會騙人嗎？這次也是騙我的對不對？”

我飄在他身邊，眼淚止不住地流。

可他看不見。

他的眼淚滴在我殘破的身體上。

我想告訴他，我原諒你了。

可他再也冇有辦法聽到了。

就在這時，警局大廳傳來喧嘩聲。

“糖糖在哪裡？我是她舅舅，來接她回家。”

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我猛地轉頭，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