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時逐鹿紀 第28章
等到衛嬌兒從主母院落中回來，眼前的一幕讓她無比驚訝，隻見妹妹衛姝正和曹澤盤腿圍坐在床榻之上，身前的案幾已經擺放好了餐食果點。也不知道曹澤剛剛說了什麼，衛姝此刻嬌軀正在隨著笑聲亂顫，毫無一點尊卑等級的模樣不說，反而還伸出一隻玉臂輕輕向曹澤身上敲打。
衛嬌兒慌了神，一來古人並無合餐的習慣，這樣著實令人驚訝；二來這遊俠兒的凶神惡煞自己早有耳聞，就連府中哪一眾飛揚跋扈、驕橫放縱的家兵也在他手下服服帖帖，生怕妹妹這樣目無尊卑會觸怒到他。
趕忙朝著曹澤躬身道歉“奴婢的妹妹不懂規矩，冒犯了公子，懇請公子寬恕！”轉頭又用惡狠狠的目光瞪向衛姝兒，“你怎麼能和公子同坐一桌呢，快快下來，不得無禮。”
衛姝兒卻並不怕她，見狀反而又是一陣嬌笑，生怕惹惱了姐姐，連忙用嘴捂住，透過指縫傳出她上氣不接下氣的笑聲，“曹公子，你看我賭贏了吧，我姐姐果然要訓斥我呢！”
曹澤攤攤手夾住脖子，一臉心甘情願、願賭服輸的模樣，卻把頭往前伸去閉上眼睛，口中道“你個小丫頭贏了贏了，現在可以報剛纔的一刮之仇了。”
更讓衛嬌兒吃驚的卻是，妹妹伸出一雙纖細玉手，弓起食指來，毫不顧忌地在曹澤的鼻子上，從上往下重重一刮，曹澤一聲叫痛，“哎呦，你個小丫頭怎麼下手這麼重呢！”
隻聽得衛姝兒翠鶯般的聲音回答，“哎呀，你賭輸了就要認罰嘛！你剛纔還打了我屁股一巴掌呢，誰讓你又不同意我還你一巴掌呢！”
曹澤咧著嘴回道，“老虎的屁股是容易摸得嘛？我這不是讓你刮鼻梁了嗎？”衛姝兒卻不依不饒道，“都怪你不公平，憑什麼不打姐姐的屁股！我就要狠狠刮你的鼻梁，這樣纔算解我心頭不平！”
衛嬌兒聞此也不知他們二人在做些什麼古怪，隻能匆忙上前想要將衛姝兒拉下來，再向曹澤認罪請罰，心中念著可千萬彆觸了這亡命之徒的黴頭。曹澤睜開眼，卻向她擺擺手，“無妨無妨，我正和姝兒打賭呢。”
衛姝兒的嬌笑聲又傳入了耳中，“姐姐，剛纔公子非要拉我陪他入席一道用餐，我說這樣不符禮節不答應，可公子說了一個人吃飯不香，要一起吃飯才能入口。”
她朝著衛嬌兒繼續解釋道，“我說姐姐倘若回來看到了，肯定會要嗬斥我；公子偏偏不信要與我打賭，賭注就是輸了的人要被刮下鼻梁呢！”說罷又朝著曹澤一陣嬌嗔，“都怪你，你看惹惱了姐姐吧，晚上她又要嗬斥我了！”然後就要起身去迎衛嬌兒。
曹澤卻拉住了她的玉臂，將衛姝兒摁在了坐席之上；自己反而起身朝著衛嬌兒走去，“我們一直冇有動筷，就等你回來呢。回來了就好，快快坐下一道嚐嚐。”衛嬌兒此刻心中的石頭落了地，卻又泛起一股酸楚，眼珠子不由得紅了，“你們打賭，又拿我作踐什麼呢！”
曹澤平生最見不得美人垂淚，趕忙上前拱手賠罪，又捏著自己的袍袖，去為她擦拭淚珠，嘴裡邊還哄道“彆哭彆哭，我們也是玩笑，得罪冒犯姑娘了，向姑娘賠罪！”
一股男性獨有的氣息從衛嬌兒臉上拂過，輕嗅進她的鼻孔，心頭一時波瀾，正待扭身推開，想到夫人已經將自己賜給了曹澤，心高氣傲的她著實不願意被當做玩物一般，眼淚珠像斷了線一般嘩嘩而下。
曹澤又是作揖鞠躬，又是賠禮道歉；見姐姐哭了起來，衛姝兒也已慌了神，早就起身來到姐姐身旁，口中低聲向姐姐賠罪。不一會兒衛嬌的眼淚止住。她正了正顏色，恢複了從容和嫻靜，像曹澤俯腰行禮，“奴婢失態了，冒犯了曹公子請公子恕罪。”
曹澤見此纔算放下了心，“哪裡哪裡，是我們冒犯姑娘了。我們一直都冇動筷，就等你回來了，擦擦臉快來嚐嚐！”衛嬌兒又是躬身，“奴婢和妹妹服侍公子，不敢越軌逾矩。”曹澤心道，真是萬惡的封建社會！像這樣才色雙全的女孩，要是放在自己所處的21世紀的高校裡，怕是要被視作女神一樣，千般嬌寵萬般嗬護，在這個時代卻因為尊卑等級，連飯桌也上不得，甚至要被當作玩物一般供人取樂，心中生出了一種想要嗬護她們的衝動。
曹澤一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仰起她的頭來，用手憐愛地輕輕拂拭嫣紅的鵝蛋粉臉；放下手來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這裡冇有什麼奴婢，有的隻是我的左右秘書郎。陪我一道吃晚飯也是你們的職責，不要再這麼多繁文縟節了，快快入席，等會菜就要涼了。”
也不容衛嬌兒再做反抗，向她妹妹一使眼色，二人連拉帶拽將衛嬌兒拉扯到案幾前坐下。曹澤首先動筷，先後為衛嬌兒姐妹各夾了一片茄鯗，一板正經的神色，以命令的口吻道，“快嚐嚐這個味道，待會一人寫上千字的飯後感想！”
衛姝兒聞聽又是噗嗤一聲，嬌聲笑道“人家纔不寫呢！”衛嬌兒也是忍俊不禁，粉麵微啟，露出兩渦淺淺的酒窩來，心想這遊俠兒可真有意思，卻不言語。曹澤見狀知道她羞惱已褪，便放下心來，一邊自顧自吃著，又不忘時時為兩位嬌婢夾菜。
衛嬌兒顯然還並不適應合餐的習慣，尤其在男子麵前進餐心中格外羞澀，紫檀木箸隻是輕微拿起又很快放下；反而衛姝兒卻毫不顧忌，隻不過她看向木碟之中快要壘成一堆的佳肴卻皺起了眉，向著曹澤撒嬌道“你夾這麼多我怎麼吃得完！”
曹澤嘿嘿一聲笑，“你還在長身體呢，得多吃點才能發育得快。”還以挑釁的眼神朝著她的胸前瞅去，衛姝兒意識到他的眼神，卻也不甘示弱，故意挺了挺胸，還口無遮攔道“姐姐也不比我大多少呢！”衛嬌兒又是心中一羞，拿起筷子就要朝著妹妹打去，衛姝兒自是想要躲閃，姐妹二人又是一陣輕鬨。曹澤見此，心中感歎，真是秀色可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