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日淩晨，我在房產網站看見自己婚房的實 第15章

    自己覺得可笑。

像在提醒一間屋子保持表情管理。

夜裡十一點，隔壁有孩子哭。

哭聲像一條細細的風，從牆縫鑽進來。

貓“喵”了一聲，跳到床尾睡下。

我關了燈。

屋子黑下來，比以前柔軟一點。

第二天早上十點四十，我在醫院門口等她。

她比預約晚了五分鐘。

她穿一件淺灰的衛衣，袖口卷兩指寬。

她看見我，停了一下。

“來這麼早？”

她說。

“怕堵車。”

我說。

我們一起走到日間手術中心。

護士把一疊紙遞過來。

“既往史、過敏史、知情同意。”

她說。

她坐下填表。

筆尖在紙上沙沙走，像在地上劃一條能看見的路徑。

我把“緊急聯絡人”那一欄寫了我的名字。

護士抬眼看我。

“隻能填一個。”

她提醒。

“一個就夠。”

我說。

她把紙翻到最後一頁。

簽字。

時間欄把這一天釘住。

她把筆遞給我。

我簽“家屬簽名”。

我的名字落在她名字的斜下方。

像兩條彼此平行的線，被製度攏到了一處交叉。

護士收走紙。

“家屬在外麵等。”

她說，“有情況我們會打電話。”

她站起來。

她對我笑了一下。

“流程隻到這裡。”

她說。

“我就在門外。”

我說。

“彆拍照。”

她說。

“不會。”

我說。

她轉身走進那扇白門。

門合上。

門上那塊小視窗透出一條窄窄的燈。

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椅子很硬。

像逼著人把背挺直。

我把手機調成靜音，放進兜裡。

我把U盤拿出來，又放回去。

我把那枚戒指從口袋裡摸出來，握在手心裡握了一會兒，再放回口袋。

我不想讓任何東西在這一刻變成證據。

我隻想讓它們安靜地待在口袋裡，像兩塊沉甸甸的石頭，告訴我我還在這兒等。

8手術用了四十七分鐘。

走廊儘頭的紅燈滅了。

護士把門推開，她被推出來，臉色像一張剛洗過的白紙。

“順利。”

護士說，“良性概率高，標本回檢報告三到五個工作日。”

我點頭。

我把她的外套蓋在她肩上。

她睜眼，又閉上。

“水。”

她小聲。

我把吸管遞到她嘴邊。

她喝了一口。

“彆拍照。”

她又說了一次。

“我冇拍。”

我說。

中午十二點五十，醫生讓家屬進來簽最後一張知情書。

我簽字。

我的名字貼在她名字的右下角，像一枚把兩條線臨時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