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來臨我進入珠峰基地後,拋妻棄女的丈夫 第27章 撒旦的謊言
那耶穌受難像一看就是純銀打造,十字架上的耶穌低垂著頭,長發垂落,遮住了大半張臉,唯有雙眼射出兩道銀白色的神光,如同兩束冰冷的月光,直直照在撒旦的後腦上。銀質的雕像在符咒金光的映襯下,泛著聖潔而凜冽的光澤,看得人心裡發寒。
衛藍盯著十字架,腦海中突然閃過查爾斯和貝琪倒在血泊裡的樣子。他們是吸血鬼,是所謂的「異類」,最終死在了審判長的手下。審判長們總說自己在「替天行道」,可耶穌真的容得下所有異類嗎?他們標榜正義,卻用最殘忍的手段剝奪生命,還將這一切美化為天意。
「何謂天?何謂道?」衛藍不由得發起怔來。難道所謂的正義,隻是強者對弱者的審判?所謂的天道,不過是掌權者的藉口?
「共工兄,你……你還在等什麼?莫非有何不妥?」撒旦回過頭,見衛藍站在原地不動,眼神焦急地催促著,銀光照在他臉上,讓他的表情顯得有些扭曲。
衛藍回過神,正要解釋,卻瞥見撒旦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厲,快得像錯覺,轉瞬就被焦急取代。
就這一瞬間的眼神,讓衛藍心裡「咯噔」一下。剛才的地獄幻境猛地浮現在眼前——若非胸腹間那團藍光護體,他恐怕早已被黑氣奪走意識。這個撒旦,真的是自己前世的好友嗎?還是說,他從一開始就在撒謊,另有所圖?
一絲疑慮像藤蔓般纏上心頭。
「你到底還在等什麼?為什麼還不動手?」撒旦的聲音帶上了不耐煩,語氣尖銳了幾分。
「你會飛嗎?」衛藍突然問道,目光緊緊盯著撒旦,沒有絲毫要去取雕像的意思。
「什麼?」撒旦愣了一下,隨即點頭,「當然會!我們都是神人,怎麼會不懂飛行?」
「靠什麼飛?法寶?功力?還是神力?」衛藍步步緊逼,眼神銳利如刀。
「都可以!」撒旦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語速加快,「對了,我有一對冥羽法寶,隻要你救我出去,我立刻贈與共工兄!共工兄,快動手啊!」他挺著胸脯保證,眼神卻不自覺地瞟向那銀質雕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
衛藍不再追問,緩步走到受難像下。他小心翼翼地握住銀質十字架,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耶穌眼中的銀輝恰好掠過他的手背,帶來一陣刺痛。他始終讓雕像的雙眼對準撒旦,然後緩緩轉身挪步,將銀像移到了撒旦的正麵。
「你乾什麼?快把它轉過去!啊——好痛!」撒旦身上突然冒出陣陣青煙,像是被烈火灼燒,他在寶座上痛苦地掙紮,骨骼摩擦發出「咯吱」的聲響,「共工兄!快轉過去!求你了!」
衛藍彷彿沒聽見,依舊用銀像對著他,眼神冰冷地觀察著他的反應。這痛苦是真的,但他眼底的急切,更像是在掩飾什麼。
突然,撒旦的表情變得猙獰,嘴巴一張,一口濃黑如墨的氣團直奔衛藍麵門,帶著蝕骨的寒意。衛藍早有防備,猛地將耶穌像往前一送,銀輝瞬間將黑氣包裹。隻聽「滋啦」一聲,黑氣像是遇到了烈火的冰塊,瞬間消融無蹤。
「剛才外麵的黑氣,果然是你放的!」衛藍厲聲質問道,銀像的光芒愈發熾烈,「你根本不是想讓我救你,而是想奪我的命!這一切都是你的謊言!」
「既然被識破,多說無益。」撒旦不再偽裝,任由銀輝灼燒著麵板,臉上露出一絲瘋狂。
「你到底是誰?」衛藍怕真的把他烤死,往後退了兩步,銀輝稍稍減弱。
撒旦喘了口氣,身上的青煙淡了些,他望著衛藍,緩緩開口,像是在講述一個塵封已久的故事:「罷了,到了這份上,也沒什麼好瞞的了。我其實就是盤古王的右使,撒旦是我的真名,這一點沒騙你。」
「那你怎麼會被釘在這裡?」衛藍追問,他想知道所有真相。
「上古盤古之戰,我見我族大勢已去,便帶著幾個部眾往西逃亡。誰知伏羲狗賊派了誇父來追。」撒旦的語氣帶著幾分苦澀,「誇父不會飛,卻跑得比風還快。我們從日出逃到日落,在中土時太陽明明要下山了,他一路狂奔到這裡,太陽竟然還掛在天上。他在這地中海畔攔住了我們,前無去路,後有追兵,我們隻能背水一戰。」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最後,我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殺了他,自己也身受重傷,差點死掉。我在這裡沉睡了上千年才恢複功力,這座金字塔是我請埃及工匠建的據點,本想積蓄實力營救我王。可沒想到,誇父的元神不滅,分成了三份轉世為人,三人合力,實力竟比當年的誇父還強。他們殺進據點,將我釘在這裡。我沒告訴他們誇父的事,他們也不記得前世,隻當我是異教徒,逼我立誓永生不得離開此地。他們還在外麵修了圍牆,佈下禁製,以防我逃脫。」
衛藍聽得目瞪口呆。原來誇父追的不是太陽,而是盤古遺族。更諷刺的是,三教信徒頂禮膜拜的聖域,竟是他們口中「地獄之主」的老巢。想起剛才那逼真的地獄幻境,他仍心有餘悸——那幻術太過真實,差點讓他萬劫不複。
「你對我用幻術,就是為了奪走我的身體?」衛藍問道。
「是。」撒旦坦然承認,「我被困在這裡太久,早就想逃出去了。」
「外麵那個猶太首領,功夫比我好,離你也更近,你為什麼不找他?」衛藍不解。
「奪舍哪有那麼容易?」撒旦苦笑,「首先,身體要匹配。你是天神轉世,我在某種意義上也算神,你的身體才能容下我的元神。其次,被奪舍者必須放棄抵抗意誌,否則我可能會被你的元神反噬。所以我才用『控神術』造幻境,想用你心底的痛摧垮你的意誌。」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共工,隻是天神轉世?」
「當然。」撒旦點頭,「誇父的三個分神都不記得前世,你自然也不會記得。何況,盤古大戰時我見過共工本人,你隻是長得像而已,氣質什麼的完全不同。」
衛藍沉默片刻,又問:「外麵的魔花和巨蟒,與你有關?」
「那是我當年的兩個部眾,元神附在了林子裡的蛇和花上。」撒旦的語氣帶著幾分無奈,「我本想讓他們開啟圍牆,找機會控製外麵的人放我出去。可沒想到,他們隻剩殘魂,智商極低——外麵的人每天送兩隻活羊,他們就滿足了,再也不聽我的命令。最近我忍無可忍,附在巨蟒身上想衝出去,卻被三教的聖物逼了回來。」
「這或許就是天意。」衛藍淡淡道,「你既已立誓,就該遵守誓言。」他頓了頓,說出了自己的條件,「最後,我要你那對冥羽法寶,還要你教我使用的方法。答應我,我就把受難像放回去。」
「這……」撒旦猶豫了一下,隨即笑道,「好!反正我也出不去了,留著法寶也沒用。它們在我懷裡的內袋裡,你自己拿吧,裡麵的三樣東西都給你。」
見他如此大方,衛藍反而更警惕了。他握緊銀像,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伸手探進撒旦的懷裡。裡麵果然有個小皮袋,他迅速抽出來,後退幾步,又將銀輝對準了撒旦。
「你倒是小心。」撒旦苦笑,「有那銀像在,我哪敢亂來?」
衛藍不理會他,開啟皮袋,掏出一對小巧的黑亮翅膀。翅膀上的羽毛柔順光滑,泛著幽暗的光澤,看起來精緻得像個玩具。
「這麼小,怎麼飛?」衛藍皺眉。
「嗬嗬,飛行時會自動變大。」撒旦解釋道,「你把皮袋裡的『縱羽丸』吃了,就能自由操縱它,想大就大,想飛就飛。」
衛藍又從皮袋裡掏出兩樣東西:一枚烏黑的藥丸,和一顆晶瑩剔透的圓珠。圓珠中間,竟漂浮著一個中國漢字——「兌」。
「那顆珠子是我在盤古之戰中殺了一名神聖鬥士得到的,不知道用法。」撒旦說,「我剩下的法寶不多了,就這幾樣。」
衛藍將圓珠放回皮袋,揣進懷裡,目光落在縱羽丸上。他盯著藥丸看了片刻,突然仰頭,像是吞了下去。
可過了半晌,什麼反應都沒有。衛藍疑惑地看向撒旦,卻見他臉上露出陰惻惻的笑,像偷吃了雞的黃鼠狼,得意又詭異。
「怎麼回事?」衛藍故意皺起眉,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臉色發黑,像是中了毒。
「嘿嘿,都說水神共工有勇無謀,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撒旦得意地大笑起來,「區區小計就把你放倒了。實話告訴你,冥羽需要我們盤古一族的『先天玄磁功』才能催動,沒有功法,它就是廢物!共工,你就陪我長眠於此吧!」
「是嗎?」衛藍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一絲戲謔。
撒旦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不可置信地看著衛藍緩緩從地上站起來。衛藍攤開手心,那枚縱羽丸正靜靜躺在他的掌心裡——他根本沒吃,剛才隻是用了個電視上學來的魔術花招,障眼法而已。
難道盤古一族的智商都這麼堪憂?衛藍暗自腹誹。
他慢條斯理地走到撒旦麵前,銀像再次對準他。撒旦痛得大叫,卻不知道衛藍要做什麼,隻能滿臉不甘地瞪著他。衛藍一把掐住他的下巴,撬開他的嘴,將縱羽丸塞了進去,然後轉身走到牆邊,把受難像掛回原位。
銀輝再次照在撒旦的後腦,他痛得嘶吼,卻掙脫不得。衛藍看都沒看他一眼,低頭望瞭望手中的冥羽,一咬牙,扔進了大廳的角落。他將那個小皮袋揣進懷裡,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金字塔。
他知道,撒旦元神不滅,死不了。這點懲戒,算是對他狠毒心機的回報。
走出通道時,外麵的戰鬥已經平息。三教聖物散發著淡淡的光芒,落在地上,而魔花和巨蟒早已不見蹤影,隻留下一片狼藉的焦土。衛藍抬頭看了看天色,日頭已經偏西,他得趕在換班前離開聖域,否則就麻煩了。
他握緊懷裡的皮袋,裡麵的「兌」字珠還不知道有什麼用,但總有一天會弄明白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去中國找那位釋文衝高人,救活莫莉。
想到莫莉,衛藍的心又痛了起來。他摸了摸貼身的玉盒,那裡裝著她的元神精粹。
「莫莉,等我。」他在心裡默唸,加快腳步,向聖域的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