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來臨我進入珠峰基地後,拋妻棄女的丈夫 第26章 血池幻境與撒旦的邀約
衛藍正在思考間,忽然「嘟鏘」一聲類似銅鑼的聲響鑽入耳中,那聲音入耳的瞬間,衛藍隻覺得天旋地轉,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雙腳離地,身不由己地向金字塔底部飛去。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乾了,四肢綿軟無力,任憑他如何掙紮,都無法掙脫那股詭異的吸力。與此同時,一道濃如墨的黑氣從金字塔方向席捲而來,帶著刺骨的寒意,瞬間將他籠罩。
眩暈中,前方的黑霧裡突然浮現出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一張刻滿滄桑的臉,常年奔波讓他麵色憔悴,鬢角早已斑白,唯有那雙眼睛,即使在昏暗中也透著對衛藍的關切。
「爸爸!」衛藍失聲驚叫,心臟像是被重錘砸中,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他想撲過去,卻被無形的力量束縛著,隻能眼睜睜看著幾個流裡流氣的混混圍了上去,拉扯著父親身上的舊挎包——那是父親僅存的一點積蓄,是支撐這個家的希望。
父親佝僂著背,死死護著挎包,嘶啞地哀求:「這是我兒子的學費……求求你們……」
一個瘦猴般的白人痞子不耐煩了,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突然抽出一把彈簧刀,狠狠捅進了父親的小腹!
「不——!」衛藍發出撕心裂肺的嘶吼,眼睜睜看著父親慘叫一聲,倒在血泊裡,鮮血染紅了身下的地麵。混混們搶過挎包,嬉笑著揚長而去,留下父親在地上痛苦地抽搐。
衛藍瘋了一樣掙紮,不知哪來的力氣,竟掙脫了束縛,連滾帶爬地撲到父親身邊。他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捂住那不斷湧血的傷口,卻發現根本捂不住,鮮血仍然不停的噴湧而出。
「小藍……」父親的聲音氣若遊絲,眼神卻異常清明,「苦命的孩子……以後隻能靠你自己了……記住,要做個一身正氣的人……邪惡再強大,也終會被正義打敗……」
話音未落,父親的身體突然向下一沉,彷彿墜入了無底深淵。衛藍隻覺得腳下一空,整個人陷入一片粘稠的黑暗中。四周的景物瞬間變成了血紅色,他發現自己正身處一潭血水裡,腥臭的氣息直衝鼻腔,黏膩的血液包裹著他的四肢,讓他動彈不得。他拚命伸手去撈,卻隻撈到一把溫熱的血水。
「歡迎來到血池地獄,嘿嘿嘿……」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尖銳刺耳。兩個青麵獠牙的小鬼嬉笑著走來,手裡押著一個沒有雙臂的人——竟是早已死去的剛子!
「衛哥!救我!」剛子的臉扭曲著,眼中滿是恐懼和絕望。
衛藍的心臟像是被冰錐刺穿,他在血池裡艱難地爬行,血水沒過了胸口,每移動一寸都耗儘全身力氣。可沒等他靠近,一個小鬼舉起鬼頭刀,手起刀落,剛子的頭顱滾落在地,一路撞到衛藍的腳邊。那雙圓睜的眼睛裡,充滿了怨毒和不甘,彷彿在質問:你為什麼不救我?
衛藍肝膽欲裂,喉嚨裡發出嗚咽的哀鳴,卻哭不出一點聲音。
還沒等他從劇痛中緩過神,小鬼們又押來了一個人。滿頭金發淩亂地貼在臉上,肌膚在血色的映襯下愈發蒼白——是莫莉!她渾身依然**,美麗的眼睛裡沒有恐懼,隻有濃濃的愛意,一瞬不瞬地望著衛藍,嘴唇翕動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不要!放開她!有什麼衝我來!」衛藍歇斯底裡地大吼,在血池裡瘋狂翻滾,血水濺了他滿臉。可小鬼們像是沒聽見,獰笑著舉起刀,對著莫莉的四肢砍了下去……
手、腳、胳膊、大腿……莫莉始終沒有吭聲,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眼神裡的愛意漸漸變成了憐憫。衛藍感覺那些刀像是砍在自己身上,痛得他幾乎暈厥,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無邊的絕望。活著太痛苦了,無助又無奈,不如就這樣沉下去,永遠不再醒來……
他放棄了掙紮,任由身體慢慢向血池底部沉去。
「一切皆虛幻,坐忘無我相。抱元歸守一,妖邪自無昌。」
一段蒼老而悠遠的吟唱突然響起,像晨鐘暮鼓,在血池地獄中回蕩。沸騰的血水瞬間平靜下來,兩隻小鬼連同被肢解的莫莉,都化作一縷青煙,消散無蹤。四周的血色景物劇烈扭曲,像破碎的鏡子般崩塌,露出原本的模樣。
衛藍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站在樹林邊緣,一步未動。一團黑氣從他頭頂飛竄而出,倉皇地逃回金字塔,而他的胸腹間,一團淡淡的藍光閃爍了幾下,便隱沒不見了。
「好險……」他大口喘著氣,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剛才的幻境太過真實,若非最後那段吟唱點醒他,恐怕早已心神俱滅。
此時,空地上的戰鬥也發生了變化。
左邊,猶太教的聖物金約櫃上,兩尊黃金天使突然展開翅膀,麵對麵圍成一個紫色的空間。千萬道紫色閃電從空間中噴射而出,如同狂龍出海,狠狠劈向血色魔花的花心。「滋滋」的電流聲中,魔花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花瓣瞬間萎靡,原本猩紅的顏色也黯淡了許多,雷霆般的轟鳴傳遍整個聖域。
右邊,那個猶太首領隻顧著躲避巨蟒的尾巴,卻沒提防蛇頭的突襲。巨蟒張開血盆大口,兩顆灰白色的毒牙瞬間貫穿了他的胸腹。他甚至沒來得及慘叫,身體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眨眼間化作一具森森白骨。
巨蟒甩了甩頭,見魔花遇險,咆哮一聲,舍棄了白骨,龐大的身軀如離弦之箭般衝向戰團。兩處戰鬥瞬間合二為一,三教聖物與魔花、巨蟒纏鬥在一起,光華與黑氣交織,爆炸聲此起彼伏,震得地麵都在顫抖。
「共工老友神識果然強大,是我不自量力了。」那個淡淡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讚許,「何不進來一敘?」
衛藍已經習慣了被稱作「共工」。農古達那樣的遠古怪物都把他誤認為共工,或許他與這個「共工」真有某種聯係。經曆了這麼多光怪陸離的事,他迫切想知道真相——自己到底是誰?與共工又是什麼關係?
他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見一見金字塔裡的人。
衛藍大步穿過激戰的戰場,此時雙方鬥得正酣,紫電、黑氣、金光交織成一片混亂的光幕,誰也沒功夫理會這個突然闖入的「凡人」。他甚至能感覺到氣浪擦過臉頰的灼熱,卻沒有絲毫退縮,徑直走向金字塔底部的圓形拱門。
拱門內一片漆黑,像是通往地獄的入口。衛藍握緊腰間的彎刀,摸索著向下走去。通道狹窄而陡峭,石壁上布滿了潮濕的苔蘚,散發著腐朽的氣息。走了約莫盞茶的功夫,前方終於透出一絲光亮。
他加快腳步,走出通道,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座巨大的石廳,除了最裡麵一張雕龍畫鳳的寶座,再無其他擺設。地麵上刻滿了金色的阿拉伯文符咒,密密麻麻,布滿整個大廳,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將石廳照得如同白晝。
寶座上坐著一個人,身穿黑色長袍,麵白無須,看上去三十歲上下,五官俊朗,卻沒有阿拉伯人的特征。見衛藍進來,他先是一怔,隨即笑了起來,聲音溫和:「共工老友果然懂得入鄉隨俗,竟用世俗手段易容成了本地人。嗬嗬,恕我不能起身相迎,實在是身有不便。」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一支長長的骨質長矛從他前胸穿過,將他死死釘在了寶座上,矛尖沒入椅背,發出幽幽的寒光。
「你是誰?」衛藍警惕地看著他,雖然覺得這人麵善,卻不敢掉以輕心,「左一句老友,右一句老友,我們很熟嗎?」
「莫非老友連我都不認識了?」那人故作驚訝,隨即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衛藍,「八千年前,我們還在一起把酒言歡呢。我是撒旦啊。」
衛藍心頭一震。撒旦?那個傳說中的地獄之主?
「你怎麼確定我是共工?」他不動聲色地追問。
「就憑你身上的先天水元之氣。」撒旦坦然道,「漫天神佛,不認得老友你的恐怕沒幾個。」
「如果我說,我不是呢?」
撒旦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瞭然:「你的相貌確實不像我的老友,但也有合理的解釋——你是他的轉世。」
「轉世?」衛藍愣住了,這個詞太過玄幻,讓他一時難以接受。
「我也隻是猜測。」撒旦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滄桑,「上古盤古一戰,盤古王戰敗後,餘部四散逃亡。我當時受命追拿盤古右使,來到此地。雖戰勝了他,卻也元氣大傷,無法返迴天庭。等我傷勢稍好,準備迴天複命時,當地土人建立了三個教會,他們的首領都視我為異教徒,竟聯手將我封印在此地。」
他看著衛藍,眼中燃起一絲希望:「共工道友能來此地,莫非是大神伏羲知道我受苦,派你來解救我的?」
衛藍搖了搖頭:「沒人派我來,我隻是適逢其會。」見撒旦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他又補充道,「不過,我可以幫你。該怎麼做?」
撒旦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急切地說:「把我身上的所羅門骨矛拔掉,或者抹掉地麵上的符文,再者就是取下我身後牆上的耶穌受難像。這三樣東西,都十分克製我,毀掉其中一個就可以。」
「既然它們克製你,難道就不克製我嗎?」衛藍疑惑地問,「你為什麼不自己動手?」
「你翻開我的袖口看看就知道了。」撒旦示意他上前。
衛藍猶豫了一下,走到寶座前,輕輕掀開撒旦寬大的黑袍袖口。一股惡臭撲麵而來,讓他差點吐出來——那雙手早已萎縮腐爛,麵板呈青黑色,露出森白的骨頭,幾條肥碩的肉蛆在腐肉裡鑽來鑽去。更可怖的是,他的腕部被粗大的鐵鏈洞穿,鐵鏈的另一端深深釘入寶座的扶手,將他牢牢鎖住。
衛藍心中湧起一陣憐憫,甚至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他不再猶豫,伸手去拔那支乳白色的所羅門骨矛。骨矛觸手冰涼,彷彿有生命般,深深釘入寶座,任憑他用儘全身力氣,也紋絲不動。
撒旦眼中的希望漸漸變成失望,苦笑了一下:「罷了,看來是我奢望了。」
衛藍沒有放棄,試著擦拭地上符文,可是符文竟像是和金字塔融為了一體,根本無從擦拭,試了幾次都徒勞無功後,他把目光投向了寶座後麵的耶穌受難像。那銀光閃閃的耶穌釘在十字架上,表情痛苦而悲憫,不知為何,看著就讓人心裡發怵。
「我去試試那個。」衛藍咬了咬牙,轉身向受難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