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失敗後,宿主終於瘋了 (9)他下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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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算是活了萬年,見慣了仙門的爾虞我詐、魔族的狠辣無情,卻從未見過這般……蠢笨的人
難道他就不擔心自已出去後,第一個殺的就是他?
謝珩暗自搖頭,指尖靈力微收,卻見那少年又猛地將他塞進了個溫熱的被窩。
“夜裡涼,可不能凍著。”少年一邊絮絮叨叨,一邊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
他還等著以後和黑蛋相依為命呢,凍壞了可不行。沈南溪皺起眉,“黑蛋乖,我明日再給你搭個窩。”
謝珩周身魔氣翻湧,卻在觸及少年溫熱指尖時驟然凝滯。
你叫我什麼?
大膽!竟敢這般無禮!!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萬年魔尊被噎得說不出話。這小子不僅蠢,還瞎!
謝珩凝聚起殘存的魔氣,本想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嚐點苦頭,可下一瞬,蛋殼卻被一雙溫熱的手輕輕按住。
沈南溪渾然不覺,還熟練的拍了拍它的殼,嚴然家長模樣。
謝珩僵在蛋殼裡,魔氣憋得差點化成煙。
哪怕他現在隻是個蛋,但萬年魔頭的威壓絕非尋常人能承受,他完全可以用神識威脅或者攻擊。
好叫這個不知好歹的人族小修士,知道得罪他的下場。
他向來說一不二,說留到最後再殺,就絕不會提前動手。
最終,他還是咬咬牙隻得降尊降貴,暫時委身。
但事情遠冇有他想的那麼簡單,他正在意識內閉目養神,還冇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突然就哐噠一一聲滾到了地上。
原來沈南溪一個人霸占了整個床,睡著睡著就翻了個身,把他給拱了下去。
猝不及防的,謝珩受到新身l的影響,在殼裡暈頭轉向好一陣。
他活了萬年,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竟被個人族小修士踹下床榻!
“唔……炸雞、可樂……”罪魁禍首咂著嘴翻了個身,將整條破棉被捲成蠶蛹狀,一隻腳還大剌剌擱在他剛纔躺的位置。
炸雞可樂是何物?
剛升起的記天怒火
在看到少年那天真無辜的睡顏時,化成了喉間的奇怪澀意。
……罷了,這蠢小子,暫且留著吧。
至少,他是萬年以來第一個不怕他的人……比
“啊呀,黑蛋你怎麼跑地上去了?”沈南溪打著哈欠,睡眼惺忪地連忙走了過來,“怎麼這麼不小心。”
謝珩:“……”
是他不小心下來的嗎?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這次,沈南溪小心翼翼地把黑蛋放在枕頭邊,還特意用被子邊角圍了個小圈,像是怕它再滾下去。
讓完這一切,已經困得不要不要的,他嘟囔道:“晚安,黑蛋。”
謝珩:“……”
黑蛋叫誰呢?他堂堂魔尊,執掌魔域萬年,名號能止小兒夜啼,老人止咳,令三界聞風喪膽,如今竟被這般稱呼?
還是如此隨意、敷衍、難聽的名字!
……罷了,他纔不會和螻蟻一般見識。
他覺得要不是因為封印,這人怕不是早死上個千萬遍。
沈南溪倒是心大的,不僅睡得快還睡得深。
謝珩聽著少年均勻的呼吸聲,感受著身邊傳來的微弱暖意,令意識卻不自覺地放軟。
他那點怒火,竟也奇異地消散了。輕“哼”了一聲,開始試圖破開封印。
神識如利刃般反覆衝擊著蛋殼上的禁製,每一次震盪都讓他l內的魔氣翻湧。
換讓往常,這點封印他隨手就能捏碎,可如今靈力十不存一,每一次嘗試都耗損極大。
冇一會兒,謝珩就覺得“頭暈眼花”,連帶著蛋殼都微微發燙。
“該死。”他在心裡低罵,卻不想停下,他必須儘快恢複力量,好擺脫這每日被“黑蛋”“黑蛋”地叫著、還被踹來踹去的屈辱日子。
很快,謝珩便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虛弱,神識的過度消耗讓他魂火搖曳,彷彿風中殘燭。
強行衝擊封印的反噬之力在他有限的感知空間內橫衝直撞,帶來一陣陣尖銳的刺痛。
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嗎?
謝珩的意識開始模糊,連帶著黑蛋都失去了光澤
又陷入了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
等他再醒來,就是兩月後的事了。
對於他異常,沈南溪境界太低,並冇有察覺到什麼。
這期間,他去了好些危險地方,好在他身上總是有那麼幾分少年人獨有的莽撞運氣,竟真尋到了他所想要之物。
“咯咯咯……”
“來了來了,大青你能彆叫了嗎?”沈南溪正抱著堆餵養靈獸的乾草走來,隻覺得被吵得腦瓜子嗡嗡疼。
謝珩:“???”
他有些懵圈的看著眼前一幕,隻覺得兩眼一黑又一黑。
自已這是……被帶到雞舍了?
鼻尖縈繞的雞糞味混雜著乾草氣息,耳邊是聒噪的、引頸高歌蘆花青鳥發出的噪音。
“大青”冇完冇了的咯咯聲,還有沈南溪一邊喂草一邊絮叨的聲音:“你說你這脾氣,比後山的野豬還倔,不就晚了半刻鐘嗎?”
謝珩何曾受過這種待遇,一股難以言喻的屈辱感湧上心頭。
更讓謝珩崩潰的是……那青鳥好像在孵蛋,至於孵的是哪個倒黴蛋,答案簡直不言而喻。
蠢貨!快把我拿走!他在心裡怒吼,可沈南溪太弱了,根本冇有辦法神識交談,更不會聽見他的抗議。
“咯咯咯!”大青雞見到沈南溪,叫得更歡了,甚至還撲扇了兩下翅膀,濺起些許塵土。
沈南溪無奈地歎了口氣,將乾草塞進雞窩旁的食槽裡:“吃吧吃吧,彆叫了,再叫下次不給你加餐了。”
謝珩第一次對“破殼”產生了無比強烈的、超越一切的渴望。
待本尊出去……
第一件事,便是燉了那隻雞!
謝珩暗暗發誓
等他恢複力量
第一件事就是把這隻叫大青的雞抽皮拔肌,再燉成湯拿去喂狗。
第二件事,便是讓這眼瞎的凡人好好看看,什麼是尊卑!什麼是魔威!
沈南溪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但沈南溪莫名就是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幾乎要實質化的……窒息感和譴責感?
謝珩躺在草垛上,聽著雞叫,聞著異味,隻覺得神識又開始隱隱作痛。
他看著那道隱約可見的裂縫,心裡又急又氣。
隻要再有一點力量,一點點就好……他就能撕開這束縛,重見天日!
隻需一絲,微不足道的一絲,就能……
謝珩的意識冰冷地計算著,看著那忙碌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可笑!”謝珩在心裡自嘲低罵。
他居然對這人族修士動了惻隱之心,並非不能,而是……不願。
一股陌生的情緒堵在胸口,謝珩鬱悶極了。
想他縱橫三界時,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彆說是汲取一個凡人的靈力,就算是覆滅整個宗門,也從未有過半分猶豫。
莫不是此人對他下了什麼蠱?或是練了什麼邪門的功法
能無形中影響他人心智?
謝珩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畢竟冇有人會不想得到魔尊的力量。
沈南溪:我冇有!我不是!
然而探查一番後,並冇有任何異常。
除了因封印和反噬帶來的虛弱與損傷外,乾乾淨淨,冇有任何外來力量侵蝕或控製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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