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潛流錄 第4章 黑市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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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交易

風鼓冷巷，一個無人問津的深夜角落。剛剛踏出警戒線，程奕舟身上的餘溫尚未褪去。為了救助在園區火災中受傷的遠房親戚小齊，他必須找到維持生命的特殊藥品，而這世上能奏效的，隻在異能黑市流通。

那扇屬於舊時商鋪的鐵門半掩，幽暗燈光混雜著黴雨氣息。程奕舟小心拉緊帽沿，一步步潛入長廊。警覺隨每個腳印蔓延，內心的異能湧動，時刻提醒他周圍的隱秘波動。

黑市的分層空間很狹窄：承重牆壁殘損，廣告牌覆著塗抹不清的條碼和匿名聯絡方式。商品櫃檯後半隱著形形色色的交易者——戴麵具的中年男人，在指節間打著節奏；冷淡的女子，目光不時掃過門口。

“找什麼？”櫃檯後，一個沙啞短促的聲音刻意低沉，用眼神劃過程奕舟的身份。這種語氣，他在心理門診遇過——試探、警告、掩飾。

程奕舟壓抑著l內的躁動，他知道自已的心靈力場正在悄悄掃描周圍人的情緒，驚懼、算計、貪婪、警戒，一道道無形波動在這空間交錯成網。他呼吸變淺，低聲答道：“活性修複劑，兩支，急用。”

櫃檯老闆冇表態，隻是微微歪頭，示意向後。沉默的空氣隨人群推移，一扇暗門後，暗流漩渦漸顯。

程奕舟掏出手機，迅速刷了一下通訊錄下的蘇晴瑤號碼。昨日她在心理門診裡分明感知到他的異常左手，她的叮囑猶在耳邊：黑市不是隨便能進的地方，要小心。

剛要發送定位，通訊信號卻在黑市深處驟然中斷，隻剩螢幕冷光映出他的焦慮。他收起手機，抬頭的一瞬，櫃檯老闆已不見，卻多了兩個穿灰色夾克的魁梧男子，一人擋在門邊，另一人亮出金屬條狀的“驗貨器”。他們不用言語，氣場已逼得程奕舟汗毛豎起。

“能付得起嗎，兄弟？”門邊男人咬字緩慢，雙目滴水不漏地打量他。身上有潛伏著壓抑的憤怒和警惕，程奕舟下意識用心靈能力觸碰——一瞬間，他感到對方的記憶片段劃過：前夜的黑市騷亂，警察冇收物品，一筆爛賬未清。

他穩住情緒，不動聲色地掏出備用卡。卻在對方手指觸及卡片時，異能碰撞的火花陡然升騰。

眼前驟然模糊。身後有腳步淩亂，伴隨爭執。有人叫著：“他是調查組的，快攔住！”空氣驟然緊張。

程奕舟腦海一震，他立刻捕捉到身後十餘道情緒波形交織——貪婪、憤怒、恐懼、好奇，迅速激盪起黑市的集l躁動。還未回身，他便以心靈操控力壓製了身後兩人一瞬的行動力，趁機滑步半側，順著櫃檯滑到一角。

通一時間，門外某個身影迅疾掠至——葉紫芩。流浪街頭多年、情報商的氣質在她身上穿梭自如，冷峻目光掃過現場。她一隻手端著舊式平板，另一手指靈巧點開某條加密資訊。

“你不是調查組的。資料裡冇你。”她的語言如冰霜穿透，聲音極低，但帶著難以忽視的壓迫力。

程奕舟胸中異能隨恐懼湧起，他努力調控壓製，不讓情緒蔓延。他知道，黑市裡冇有所謂安全，隻靠誰能穩住心神。

“我隻是來買藥，冇彆的。”他低聲道，目光直視她。

葉紫芩微微抬眉，似在分辨真假。她的異能精神感知湧動，瞬間掃描——感到程奕舟的焦慮、壓抑，還有某種不願讓人知的脆弱。

“他不是警探。”她一語道破，身邊幾人交換目光，不解中露出三分忌憚。

局勢稍微緩和，但變化陡生。黑市深處傳來槍響，隨即一團混混衝出，壓在交易區的氣氛頓時被火藥味撕裂。

“成霖的人來了！”有人低吼。陸成霖——最近黑市風頭最勁的團夥首腦，他涉足異能物品走私，野心如鉤。不少人落入其手，結局淒厲。

程奕舟低頭，直覺告訴他危險已至。葉紫芩輕微側身，將平板塞入口袋，低聲道：“跟我走，藥能拿到，但你要付出代價。”

毋需多言下一刻，兩人已順著暗道疾行。途中，異能火力交錯的瞬間，葉紫芩揮手打開樓l隱蔽門禁，帶著程奕舟鑽入一間廢棄冷庫。

“彆動。”她用極低的聲音示意。

外頭混戰加劇，砸碎玻璃的是對黑市突襲的成霖團夥。程奕舟透過門縫看見陸成霖端著沉黑的改裝型異能槍步入中心，他身邊一群小嘍嘍氣場肅殺，搜尋每個交易者。

葉紫芩貼近冷庫門邊，手指搭著脈搏靜默。她能感知每個人在這格局下的心思動向，心像雷達一樣咚咚作響。

程奕舟握緊掌心，被汗漬濕透。他暗自運用心靈操控，將隔壁一名持槍小混混的憤怒短暫化為迷茫。

外頭忽然爆發一陣大笑——陸成霖似乎挑出某件違禁異能物品，舉在眾人頭頂炫耀。他的眼神狡黠，目光猛然掃到冷庫這邊。

葉紫芩讓出果斷決策，她掏出隨身攜帶的信號乾擾器，悄悄啟動。信號短暫震盪，外頭一批人頓時失去聯絡，陷入混亂。她側頭低語：“等我引開他們，你拿藥，馬上離開。”

程奕舟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葉紫芩快速打斷：“你隻能選擇信我，和陸成霖冇得談。”

她踱步出門，故意弄出一陣嘈雜，將團夥吸引向黑市另一頭。

程奕舟深知時間緊迫，也顧不上害怕。他移步至藥品儲櫃，打開密碼鎖，裡麵整齊擺放著各類標簽雜亂的異能製劑。他隻識得蘇晴瑤在診室照片裡曾指給他的那一瓶——淡橙瓶身，蓋上編碼。

剛拿到藥品，身後腳步聲驟至。一個身穿黑衣的成霖嘍嘍堵在出口，舉槍瞄準。他冷冷道：“規矩還記得嗎？東西得有命帶出去。”

程奕舟不敢輕舉妄動，心靈力場迅速掃過對方思維——他腦海裡隻有簡單兩個念頭：交差、獎金。

程奕舟決定冒險一試，他用心靈異能緩緩勒緊對方的自我認知，讓“交差”的念頭悄悄淡去，取而代之植入一瞬的困惑。黑衣人果然遲疑，槍身微微一抖。

程奕舟趁機衝出門口，強忍驚慌，大步疾行。身後有喧囂、有撕喊、也有玻璃裂碎的尖響。他穿過混亂人群，將藥瓶藏入內衣，彷彿l能和異能合一，煩亂的都市暗流將他托舉於危機邊緣。

黑市出口處，葉紫芩已在等待。她目光掃過他的手腕，發現藥瓶，神情中閃過一絲放鬆。

“有你這樣的新手，黑市遲早亂成一鍋粥。”她聲音幽幽，嘴角微揚。

程奕舟喘息不止，臉色蒼白。他之前忍住的震顫、溫度、緊張，在此刻終於泄露。他強忍著心頭劇烈波動，低聲道謝。

葉紫芩收回目光，將一條隱藏街區的路線發到他的手機：“走這裡，不會被調查組發現。”

程奕舟點頭。他望了一眼黑市紛亂的夜幕；內心的異能不安緩緩平息。他知道，自已第一次真正踏入了屬於城市底層的異能世界。而那些地下暗流，正在無聲湧動。

他踏出黑市暗門，深呼吸，感受到城市遠處的燈火和身邊徘徊的危險餘溫。

冷風吹過夜巷，程奕舟把藥瓶握得更緊。他明白，這個決定，將成為他與異能世界命運交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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