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潛流錄 第3章 守夜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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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落幕，都市邊緣區的警戒線已在冷風中繃得筆直。案發現場散發著淡淡的焦痕與化學消毒劑混雜的氣味，玻璃碎片細碎地嵌進水泥地麵，染上了未乾的灰褐色血跡。警燈一閃一熄，彷彿把夜色剖成了一道道凝滯的傷口。
秦沐陽站在拉起的警戒線外，目光沿著警犬淌過的路徑緩慢移動。他冇有記錄，也無需多言，神經緊繃地感知著空氣中每一絲不自然的波盪。通行的刑警們低聲交談著，但他心底依舊迴響著那個電話的餘音——“不是普通命案，處理時請多加隱秘。”
新成立的異能調查組成員在他身後安靜等待。一個目光銳利的女刑警遞過來手電。
“秦隊，現場初步清理完成，五樓消防通道監控損壞，有目擊者看到煙霧中有不明人影出現後又消失。”
“有異常能量反應嗎？”秦沐陽接過手電，聲音冷靜。
女刑警搖頭，“暫時冇查出，探測儀在門廳讀數異常，很快歸零了。”
他點點頭，冇有再追問。自已的感知比大多數儀器還敏銳。有一股細微的涼意自地板縫隙鑽進腳踝，帶著說不清的危險信號。他緩步穿過殘損的樓道，火災遺留的焦糊味讓他想到年少時識破父親謊言的那個夜晚——那也是一樁誰也不敢提的案子，一對兄妹葬身於劣質出租屋，他唯一在殘跡中尋到的線索，是那扇詭異自閉而合的防火門。
他在樓梯轉角停住，俯身蹲下，在地麵一道被高溫灼過的裂縫旁凝視。刑警們警惕地分散搜查，秦沐陽單手觸地，一股細微鈍痛沿掌心蔓延，一瞬間，他腦海裡浮現出殘餘的恐懼與掙紮的印象。他能感覺到這裡曾爆發過劇烈的精神衝擊——不是普通人的絕望，而是一種壓迫至極後的極端求生欲。
“全員注意，重查消防通道。”秦沐陽語氣冇有起伏，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不遠處的技術員連忙整理裝備，重新掃描門把手與牆麵。
“監控還有哪裡死角？”
“樓道拐角和頂層陽台都冇有信號。”通訊員邊答邊調出小區平麵圖，手指在兩處位置點了點。
他心裡有了計較，徑直走向五樓。夜色愈濃，遠處的車水馬龍彷彿與這裡隔絕成兩個世界。在走廊深處，一個瘦弱的女人——死者的鄰居，被暫時安置在椅子上，臉色蒼白地望著一地狼藉。
“您好，請問案發時您可見到什麼異常？”秦沐陽半蹲下來，語氣溫和。
女人茫然地點頭，聲音發顫，“我聽見樓下有小孩哭，好像還有人喊‘彆過去’，我出來時濃煙都已經擋住了路。”
“有看到陌生人進入樓道嗎？”
“冇……冇看清，隻覺得有個人影，很快就不見了。”女人緊捏著衣角，手背上青筋畢露。
秦沐陽輕輕點頭。他捕捉到鄰居的情緒層層疊疊——不僅是驚恐，更多的是無法釋懷的愧疚和一種若有若無的被人‘引導’的感覺。
他的心思轉了又轉，突然想起組裡配備的新型能量取樣儀，便示意助手遞來。儀器對準殘破的門框儲能槽發出一連串指示燈閃爍，最終在焦黑一片的地磚下方停頓。
“掀開這塊地磚。”秦沐陽聲音微低。
兩名警員鑿開地磚，露出一截燻黑的紅繩和一塊燃儘的電子玩偶。玩偶殘片上隱約有乾涸的指印，帶著奇異的溫度，猶如遺留著誰的意誌未散。
“把這個帶回檢驗。”說著，他心底一緊，感覺到某種特殊的精神殘留附著其上。曾經有過異能者用心理具顯能力——能將部分情感寄存於物品之上，藉此操控或震懾弱者，但極其罕見。若是如此，這絕不是一起普通火災，更不是尋常的命案。
他抬頭，望向街道儘頭，夜風吹入樓道，帶起一陣冷意。不遠處，高架橋上燈光如刺。案件不像表麵那樣單純，某種勢力正在試探警方底線。
“秦隊。”耳機裡傳來助理低聲，“下層牆角檢出疑似殘留識彆標記，有可能與異能黑市有關，我們需要進一步篩查。”
“立刻封鎖周邊，警方和調查組專人值守，所有可疑人員一律盤查。”秦沐陽果斷下令。他並未放鬆哪怕一刻，心裡隱約明白，這種操縱情感或意誌的能力絕非無人在背後主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異能犯罪的背後往往牽連著令人不寒而栗的灰色利益鏈。
一陣急促腳步聲打斷了沉思。刑警小李從樓下奔上來，慌張稟報：“秦隊，外圍有無證流浪漢，兩人情緒異常，不配合盤問。”
“帶我去。”秦沐陽毫不猶豫隨其下樓。
院子角落，兩名流浪漢踢蹬著破爛的紙箱，見警察靠近，頓時神色惶惶，嘴裡唸唸有詞。
“誰讓你們來的？說！”小李喝道。
其中一人嘴角抽搐，麵色青紫，渾身發抖。他的視線與秦沐陽短暫相遇，忽然嘔吐出一大灘帶血的黑水，整個人被通伴拉倒在地。
異能操控的痕跡再次浮現。秦沐陽蹲下，盯住那人發紅的眼白，聲音低沉，“你們碰到什麼了？”
流浪漢嘴裡唸叨著聽不清的詞彙，手心點點青紫，像被毒素灼傷。
“送醫院，讓血液和腦電檢查。”秦沐陽吩咐。不管這些人是否知情，能被當成實驗l般捨棄，證明幕後的異能者極為殘忍。
推著擔架離開時，秦沐陽無意間抬頭，看到巷口對麵一道人影佇立路燈下。極短一瞬，他在夜色中瞥見一雙能洞悉人性的冷漠眼睛，然後那身影與風中落葉一通消失。
這城市的夜，似乎永遠冇完冇了地湧來新的謎團。他重新返回現場，視線在樓道儘頭與燈光讓著堅忍的巡迴。
案件撲朔迷離，異能的力量開始滲入都市裂縫。回到勘查區時，女刑警遞來剛采集的數據報告。
“秦隊，這裡還有一處很奇怪的能量流殘留，根據儀器分析，波長與已知檔案中的‘心靈操控’異能重合度竟然超過百分之六十。”
他沉默半晌，輕輕摩挲著掌心那陣未散的麻木感。不知怎的，他腦海浮現那個在火場裡抱著孩子衝出的男青年模樣。也許這條線索，不會隻指向陌生凶手。
夜色已深，警戒線外的人影逐漸稀疏。秦沐陽站在樓前，回望尚未熄滅的手電光束。風聲帶來遠處車輛軋過積水的沙沙聲，在這冷厲都市裡迴響。他知道，自此以後，既有人會悄然潛伏，也會有無形之手將他引進更深的灰色地帶。
就在他轉身走向警車時，手機震動，一條加密訊息悄然彈出在螢幕上：“你在追的東西，遠遠不隻這些。”他眼中的光芒微微收斂，肩上的警服勾勒出堅硬線條——異常的都市守夜纔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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