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閒變卻故人心短劇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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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棠無意間瞥見陸觀宴遺落的手機。

螢幕還亮著，鎖屏是周冉冉大學時的照片，背景裡她捧著一大束玫瑰。

手指狠狠掐進掌心。

浴室傳來水聲，蘇雨棠點開通話記錄，最近十條全是撥給周冉冉的未接來電。

相冊裡存著今天拍的玫瑰照片。

五年了，她學著周冉冉的髮型、周冉冉的穿搭，甚至去做了淚痣整形。可那個賤人一回來，陸觀宴眼裡就再冇有她。

周冉冉，不能留了。

這天，顧承衍臨時參加董事會，一大早去了公司。

周冉冉獨自來到母校捐款，冇讓保鏢跟著。

卻被一個身穿紅裙的女人攔住。

“周冉冉，”蘇雨棠紅唇勾起，“真不記得我了？”

周冉冉護住孕肚後退，太陽穴突突直跳。

“陸觀宴每晚抱著我時，叫的都是你的名字。憑什麼你現在忘記過去，憑什麼心安理得地幸福？你女兒死的時候，陸觀宴一點都不在乎”

“啊！”她抱住劇痛的頭蹲下，羊水順著腿根流到地上。

腦海裡閃現很多畫麵，她的頭疼得幾乎要爆炸。

“先送她去醫院，我太太能撐住。”

“你連女兒的忌日都要鬨嗎？”

“隻要你向棠棠認錯，以後你們和平相處，我就找人治好你的腿。”

“告訴她，敢喊一聲疼，就滾去墓園守靈。”

“我養了你八年，你該知足了。”

“你發什麼瘋？女兒已經死了！我們可以再生一個，你欺負棠棠算什麼！”

無數畫麵在她的腦海裡亂竄，最後，隻留下兩個清晰畫麵。

珍珠被做成狗皮地毯，她被強行摁跪在上麵

她整個人被活埋，女兒的骨灰被蘇雨棠拌飯餵了狗

蘇雨棠驚恐地後退。

她隻是想刺激這個賤人，冇料到會這樣。

“冉冉！”

周冉冉抬頭望去，卻在看清陸觀宴的臉時淚如雨下。

她想起來了。

全部。

在周冉冉頭痛欲裂時，蘇雨棠偷偷摸摸地溜了。

“陸觀宴，我想起來了。”

這個久違的稱呼，讓陸觀宴瞬間麵如死灰。

為了能偶遇周冉冉，陸觀宴換上了白襯衫，像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般侷促又青澀。

那年，他就是這樣穿著，讓周冉冉對他一見傾心。

今天，他特意翻出大學時的衣服，欣然趕到母校來找周冉冉。

他不相信，他們是彼此的初戀，周冉冉真的說忘就忘了。

可他千算萬算冇有算到，周冉冉已經恢複了記憶。

周冉冉用儘力氣扇了他一耳光，“你會遭報應的。”

可此刻她的眼睛裡冇有懷念，隻有看到臟東西般的嫌惡。

讓他所有準備好的台詞都哽在喉嚨裡。

產房外，周冉冉的慘叫聲一陣又一陣。

陸觀宴在手術室門前，白襯衫上沾滿血汙。

周冉冉那句充滿恨意的“你會遭報應的”還在耳畔迴盪，像把鈍刀反覆攪動他的腦漿。

護士衝出來喊：“產婦大出血！家屬簽一下病危通知書！”

陸觀宴下意識上前，手指已經碰到了那張薄薄的紙。

就像當年周冉冉第一次懷孕時，他簽下的第一張陪產同意書。

可鋼筆卻被另一隻手抽走。

“我是她丈夫。”顧承衍聲音冷靜而沉穩，簽字筆在紙上迅速簽名。

陸觀宴的手僵在半空。

他早就失去了這個資格。

顧承衍一把扯過陸觀宴的領帶，厲聲警告：“她要是出事，我要你償命。”

陸觀宴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好啊，我的命給她。”

顧承衍猛地鬆開手，像是碰到什麼臟東西：“你的命，冉冉嫌臟。”

陸觀宴臉色一下子失去血色。

直到一聲嬰兒的啼哭聲打破了僵硬局麵。

“太好啦，母女平安！”

陸觀宴站在原地，雙腿像灌了鉛。

他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她。

麵對這個曾經愛他至深、卻被他傷害至深的女人。

麵對這個幸福美滿、卻與他再無關係的家庭。

麵對那個剛剛降臨的小生命，她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最初有過一個姐姐。

走廊的燈光慘白，照得他像個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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