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閒變卻故人心短劇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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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觀宴看著周冉冉鑽進副駕駛時，顧承衍習慣性伸手擋住。

這個動作他太熟悉了，當年她懷著孕他也總是這樣小心。

隻是現在，站在她身邊的人不再是他。

周冉冉再見陸觀宴時，她剛出月子，精神煥發。

反觀他整個人都像變了樣，鬍子拉碴，麵容憔悴，手裡攥著碎鑽掉光的草莓髮卡。

周冉冉下意識抱緊懷裡的嬰兒。

陸觀宴的視線黏在嬰兒繈褓上，喉結滾了滾：“她很乖，很像小萌。”

他目光掃過周冉冉圓潤了些的臉龐，最後停在嬰兒露出的小腳丫上。那麼小，那麼軟，和當年他的女兒一模一樣。

“我戒酒了。”他突然說，“煙也戒了。”

周冉冉怔了怔。

那個曾經嫌她管太多的男人，現在身上隻有洗衣粉味。

“陸觀宴。”她連名帶姓地叫他，“你知道嗎？沉下去的時候，我一直在想”

“如果那天死在海裡，你是不是連我的屍體都不會發現。”

咚的一聲。

陸觀宴跪在了人行道上。

“冉冉，對不起！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他想要抬頭看看她，卻見周冉冉已經轉身。

她抱著女兒從他身邊走過，再冇回頭。

顧承衍的車停在樓下，見她出來，立刻撐傘迎上來。

走出很遠後，嬰兒啼哭起來，周冉冉也終於大哭了出來。

“都過去了。”顧承衍輕輕抱住她，“我在這裡。”

是啊，都過去了。

那個為她擋酒的陸觀宴，那個陪她看雪的陸觀宴，那個說會永遠愛她的陸觀宴

早就死在了那片海裡。

和她所有的愛一起。

但小萌和珍珠的仇過不去，永遠過不去。

陸觀宴冷眼看著蓬頭垢麵的蘇雨棠。

三天前還光鮮亮麗的美女主播，現在像條喪家犬般蜷縮在鐵籠角落。

昂貴的真絲裙被撕破，精心保養的臉被劃爛。

“觀宴我知道錯了”她扒著欄杆哀求，“是我不該算計周冉冉求你放過我”

陸觀宴慢條斯理地翻著調查報告。

照片裡，蘇雨棠媚笑著和榜一大哥開房，蘇雨棠電話恐嚇小萌跳樓，蘇雨棠假裝被狗咬害死珍珠，蘇雨棠花錢雇人活埋周冉冉

最後一張是車禍現場圖。

唐晚渾身是血躺在擔架上，蜿蜒的血跡染紅了半條馬路。

蘇雨棠卻裝模作樣地占用醫療資源。

保鏢遞來通電的馴獸鞭，“陸總，要試試新玩具嗎？”

蘇雨棠被鐵鏈鎖在椅子上，尖叫在電流聲中變得扭曲。

陸觀宴想起周冉冉斷腿那晚，也是這麼聲嘶力竭地喊。不同的是，當時他摟著蘇雨棠在隔壁病房，耐心哄她。

正前方的巨幕上，正循環播放著蘇雨棠拚命隱瞞的肮臟的過去。

“你不能這麼對我！”蘇雨棠爬過來舔他的皮鞋，“隻有我學周冉冉，我學得最像！”

陸觀宴蹲下身，馴獸鞭挑起她下巴：“學得再像也不是她。”

他按下遙控器。

籠子裡湧進一群老男人，蘇雨棠僅僅是待了三天，精神就接近崩潰。

“等播滿999遍，我就告訴你爸媽，他們的寶貝女兒，是怎麼被榜一大哥玩壞的。”

地下室的門重重關上，再也聽不到蘇雨棠聒噪的呼救聲。

陸觀宴卻覺得遠遠不夠。

是周冉冉用最慘烈的方式，讓他永遠記住了。

有些罪孽，永遠無法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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