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斑蝶震響翅膀 2
-
從鴿子籠跟顧宴州回家的第一天。
我在他彆墅的玻璃式封閉花園看見了一院子大藍閃蝶。
據說是顧媽媽死在顧家那天,一隻藍閃蝶落在他肩上久久不去。
這三年每日夢魘,顧宴州靠在我懷裡哽咽。
“染染,我替顧老爺子殺了許多人。下地獄見到媽媽,她會不會怪我。”
我一遍遍撫摸著他的發。
“不會,她隻要你幸福快樂就好。”
顧宴州霎時紅了眼,捏著我的肩。
“你在鴿子籠日日受人欺淩,不也想有朝一日把綁你進去的麵具人千刀萬剮!世上無人比你更懂我。”
“染染,我要親手殺了他。”
我麵對他眼裡的憤恨,總是心疼。
顧宴州低估了我對他的愛,我這條命,從逃離鴿子籠那天起就是他的了。
不就是畸形癖嗎?
我去。
若是還能活著出來。若是他不嫌我。
再為他誕下一兒半女也不遲。
隻要他顧宴州幸福,要我一句心甘情願。
不難。
顧宴州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叫來喬雲笙時時監督我精進舞技。
從淩晨四點到夜間四點,我已經跳了足足十二個小時。
小腹傳來的疼痛警告我不能再繼續了。
豆大的汗珠如雨落下,喬雲笙嗤笑著從沙發起身。
“宴州之前跟我說,你在鴿子籠可腳踩刀尖起舞四十八小時不停。”
我心裡“咯噔”一聲。
初進鴿子籠的事,宴州怎麼會知道。
“這才十二個小時,你就不行了?”
我趴在地上喘氣,隻駁了三個字。
“你胡說。”
喬雲笙手指挑起我下巴,來回擺弄。
“這張臉是有幾分姿色,難怪宴州久久捨不得把你送出去。硬是拖了三年才娶我。”
我不願與她過多糾纏,起身想走。
輕如鴻毛的力氣,喬雲笙卻猛然朝著桌角栽去。
“啊!”的一聲慘叫。
剛到門口的顧宴州快步衝進來。
喬雲笙雙腿間流出鮮血,虛弱倒在顧宴州懷裡。
“宴州我隻是想和染染交個朋友,可她聽見我自稱嫂子後突然暴怒。宴州我們的孩子”
明眼人都能看出我嘴唇發白,已經虛弱到說不出話。
更彆說推人的力氣。
顧宴州狠狠瞪了我一眼。
“染染,你過分了。”
他匆忙抱起喬雲笙趕往醫院。
孩子還是冇保住。
顧宴州一路扯著我摔進車內,不顧我痛的倒吸涼氣。
狹小的空間。
他拳頭砸在我耳邊。
“染染,我隻差這一步!明日婚禮結束,喬父會親自把黑手團的使用權交給我!”
“彆再碰傷笙笙一根毫毛!否則!”
他眉眼煞氣湧出,這模樣我隻在顧宴州起了殺心時見過。
“否則如何?”我苦澀挑眉。
唇角笑著,臉龐卻滑落一滴淚。
顧宴州棄我而去,丟下一句。
“去笙笙病床跪著,直到她醒來為止。”
訊息傳到喬雲笙耳裡,那雙顫動的睫毛遲遲不願睜開。
我倔強著拆穿。
“彆裝了,我知道你早就醒了。”
喬雲笙起身哼笑。
“你也不蠢。”
我蹙眉。
“今夜一過,你們就要結婚了,何必拿親生孩子的性命來栽贓我。”
喬雲笙翹起嘴角,毫不避諱的直言。
“這孩子不是顧宴州的,我必然不能讓他生下來。”
“還能讓他更討厭你,值了。”
我不可置信。
“他真心愛你!你怎麼能這樣對他?”
喬雲笙仰天大笑,忽而又變得狠厲。
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他當然愛我,而且比你想象的更愛我。我們青梅竹馬二十年,輪得到你來質疑?”
“你真當他娶我隻是為了複仇?你看看這是什麼!”
喬雲笙一紙協議丟在我麵前。我撿起,顧宴州的親筆字跡。
婚前協議書。
顧宴州自願將所有財產及人力一併贈予女方喬雲笙。
以生命起誓,終生愛她,護她。
若有半分違背,甘願吞槍自儘。
“愛她…護她…”
我喃喃著,心在滴血。
喬雲笙居高臨下。
“我隻丟下他三年,他身邊就多了個忠心耿耿的你。即使那日在門外聽見我父親的畸形癖,也還要繼續陪他做戲。白時染,你就這麼愛他?”
“那如果,當年綁你進鴿子籠,害你受儘十年淩辱的麵具人就是顧宴州呢?”
我渾身一軟,跌坐在地。
暈厥前最後一幕,是喬雲笙冷哼著叫來兩名壯年男子。
“他對你的兩分憐憫,隻有你這個蠢貨當成愛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