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斑蝶震響翅膀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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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顧宴州時,我被關在籠中跳舞拍賣。
隻一眼,他砸出全部家當,不惜斷掉一指為我贖身。
老鴇叫我日後好好伺候他。
可他卻為我穿好衣裳,送我進了著名藝術殿堂深造舞蹈。
人人道顧家跋扈私生子為拿錢養活舞女,竟然磕頭向老爺子認錯。
我也早將心付之於他。
直到我看見他口中厭惡的聯姻未婚妻倚在他懷中,怨念道。
“你悉心栽培那女人三年,不就要送她去滿足我父親的畸形癖,好讓我父親助你坐上顧家一把手位置。”
“現在隻剩三日,你怎麼還不跟她說?難道你真要以私生子的身份娶我嗎?”
顧宴州溫聲哄她。
“怎麼會?我做夢都想給你個舉世無雙的婚禮。”
“拖到現在,不過是想讓她心甘情願的去。”
我心口一滯,手中孕檢單滑落。
好一個心甘情願。
…………
紙張在風中落地,聲音滑進顧宴州耳中。
“染染,你什麼時候到的?”
我退後的步子又折返,隱去酸澀乖巧回道。
“剛到。”
房內的人悄然鬆了口氣。
“進來吧,正好讓笙笙提前鑒賞一下海城第一舞蹈家的舞姿。”
我提起裙襬走進去。
榻上,兩人繾綣相擁。
喬雲笙蜷在顧宴州懷中對著我輕笑。
“染染,三天後我和宴州結婚。我父親就交給你了,他腿腳不便無法出席婚禮,就喜歡宅家看你們年輕小姑娘跳舞解悶。”
“不妨事,學院的老師都對染染舞技讚不絕口。你父親一定喜歡。”
顧宴州先替我回了話。
兩人一來一回,好似在揶揄一隻逗趣的鳥。
見我麵色蒼白,顧宴州麵露關切。
“怎麼了染染,身體不舒服嗎?”
我剛要開口,喬雲笙摸著小腹叫出聲來。
“啊!宴州,寶寶踢我。”
我這才發覺。毛毯下,喬雲笙的小腹微微隆起,約有六月身孕了。
六個月。
正好是顧宴州訂婚的日子。
那天他醉了酒,在我懷中紅著眼眶發誓。
顧老爺子弑母之仇不共戴天,私生子生活更讓他日日夢魘。
隻要攀附喬家將顧家趕儘殺絕,他就和喬雲笙離婚娶我進門。
目的達成之前,求我以妹妹身份陪在他身邊。
情到深處,他迫切吻上我的唇,在我耳邊呢喃。
“染染…婚禮那天喬父點名要你進宅跳舞,你替我穩住他好不好。”
我輕撫著顧宴州殘缺的指節傷口應下。
可現在,我望著喬雲笙腹中的孩子。
是假戲真做,還是從頭到尾戲弄的隻有我一個。
喬雲笙摟上顧宴州脖頸,挑眉輕笑。
“染染怎麼從聽到婚禮後就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不會真如外麵傳言,你仰慕宴州已久,他也視你為心上人”
“冇有。”
我跟顧宴州不約而同答道。
對比我的慌張。
顧宴州隻是手指輕點她的鼻尖,寵溺道。
“怎麼會,我隻當她是妹妹,她也隻敬我是哥哥。”
“婚後我忙起來,還得她陪著你這個嫂嫂解悶。是吧,染染?”
顧宴州看向我。
眼中是一絲警告。
喬雲笙“噗嗤”笑出了聲。
“開個玩笑而已,那麼緊張乾什麼呢。”
樂聲一起一落,一支舞結束。
顧宴州柔情似水的目光落在喬雲笙身上,始終未抬頭看我一眼。
喬雲笙戲謔著點頭,鼓掌連連叫好。
“難怪外界傳言千金不如鴿子籠舞女驚鴻一恍,我在國外這三年,你將她培養的甚好。”
上一個嘲笑我是舞女的人已經在顧宴州手裡斷手斷腳了。
這次,他隻是揉著喬雲笙的頭髮。
“你喜歡就好。”
“天冷了,你先回去。明天我帶你去選婚戒。”
顧宴州哄孩子似的為她披上風肩。
待喬雲笙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口。
顧宴州從身後兩手摟我入懷,頭搭在我肩上。
語調上揚。
“吃醋了?”
“怎麼會,她是你未婚妻。”
身後力道又緊了幾分。
“染染,我們說好的。從她三年前丟掉我出國那一刻開始,我對她隻剩厭惡。”
一股嬌豔的女香撲進鼻腔,嗆得我連連咳嗦,咳紅了眼眶。
顧宴州急得拍背遞水。
我哽咽出聲。
“宴州,三天後喬父家,我能不能不去?”
“怎麼了?”顧宴州放下水杯。
“今天醫院報告下來了。”
我把孕檢單放在桌上。
顧宴州冇在意,拉著我進書房,從抽屜裡拿出一個金絲鑲邊的黑色禮盒。
“三日後,你就穿這身跳,一定很美。”
禮盒打開,我身形一僵。
是初遇顧宴州穿的那身黑裙,裙襬暈染的藍色漸變細閃發出迷人光澤。
“三年前你在鴿子籠那一舞,讓我想起了在媽媽葬禮上見到的藍閃蝶。”
“那天,喬雲笙棄我而去,顧家老爺子把我逐出家門,我一心赴死,想找地方買把槍自行了斷。是你,讓我活到了現在。”
“現在我離報複顧家隻差一步。染染,你會安撫好喬父讓我順利結婚的,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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