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夢一場終成空大結局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賊偷
賊偷
好在雲渝沒走。
裴寰放下心,
繼續盯梢。
眼珠子滴溜轉,一會兒往裴寰那邊看看,一會兒看看小哥兒。
他是去找小哥兒,
還是繼續等裴寰呢,劉大山有點糾結。
原先打算的是與裴寰一道去看花燈,
光想著帶裴寰,
一腔熱血上頭,
壓根沒想過有緣人不配合怎麼辦。
若是獨自上前與雲渝搭話,
裴寰漏聽某些重要的東西便得不償失。
正待劉大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時。
一名身著乾淨棉褂的小童眼珠子咕嚕轉,
看到矮凳上坐著的夫郎樣貌,眼內閃過一絲狡黠,
佝起身子,
原本就不高的身形驟時又矮了幾分。
每到慶典市集這般日子,縣衙會在人群聚集處放些桌椅板凳,讓遊人歇腳,和給錢讓商鋪老闆掛燈一般,
熱鬨場子用。
逛了快一個時辰的燈市,彥博遠還好,雲渝有些腳乏,彥博遠就讓他在原地尋個椅子歇歇腳,
他去買飲子,
一路逛買,
彥博遠的荷包空空如也,雲渝的荷包來時如何現在便也如何。
彥博遠囊中羞澀,
隻能拿雲渝的。
拿也不多拿,守財奴一樣扒拉錢袋子一個個數銅板,拿出後把荷包係好後還給雲渝,
離開去排隊。
這時雲渝正將錢袋放回衣兜,剛放妥帖,麵前便有個黑影閃過。
一個東西直往他懷裡撲來。
雲渝國傳來的,經過幾次改良,十分符合醴人的口味。
“剛剛有個小孩摔倒了……”
雲渝對彥博遠話還沒說完,旁邊就鬨起來了。
老頭嗓音中氣十足,罵小屁孩是小偷,小孩尖銳哭嚎,嗷嗷叫著人販子拐小孩。
就是在這鬨市中也傳出老遠。
雲渝自不是聾子,把話聽得一清二楚,想到剛剛那個幼童,截住話題,低頭去尋錢袋子。
一摸衣兜,果真空空如也。
“快走,彆讓那扒手跑了。”雲渝連忙拉著彥博遠擠進人群。
“讓一讓,那小孩偷我錢袋子了。”
不遠處的遊人聽到有受害者出現,謹慎的已經去摸自己的衣兜腰間了。
扒手偷東西不會隻薅著一個人來。
有了雲渝打頭陣追過來,又有新受害者慢一步跟上。
場麵頓時混亂起來,各人有各人的忙碌,嚎叫咒罵四起。
就在雲渝擠進人群的同時,劉大山那邊也搜出了物證。
小孩頓時化身百寶袋,被劉大山提溜著往外倒寶貝。
一個接著一個荷包被搜出,還有玉佩金銀首飾,叮呤咣啷落了一地。
這是來進貨的。
燈市人多密集,小孩子穿得人模狗樣,少有人對個孩子設防。
這場麵著實少見,看熱鬨的和仗義出手的,哪還有不明白的,仗義出手的人當即轉換陣營。
七八個人圍上去,要扒小孩衣服,小孩也知道這波栽了,隻能捂著腦袋求饒。
還有那心術不正的,將手伸向地上的財物,被彥博遠攔下。
捕快很快趕到,與巡防營的人一同控製住場麵。
平民怕官府衙役,看熱鬨的當即散了大半,留下的便都是被偷的受害者。
捕快當場將小孩扒了。
從上到下,除了臉上沒東西,發髻裡、雙肩、腰胯、大腿小腿,掛滿了偷來的物件,隨著贓物的離去,小孩整個人縮小一大圈。
有人認領的物品當即記錄在冊後返還,沒人認領的便和小孩一道送去縣衙。
人證物證俱在,一頓板子先打了再說,判刑也是打完之後的事情。
事情完畢,人群散去。
要不是有劉大山出手,這麼多財物恐怕就要全進賊人的兜裡,事後很難追回。
雲渝滿含謝意地向劉大山行了個晚輩禮。
劉大山擺擺手,不是很在意這些,比起這個,還是花燈更勾人。
裴寰帶回來的飲子尚且溫熱,劉大山呼啦啦往嘴裡倒,兩口就見了底,粗魯地用袖口一抹嘴巴,砸吧兩下,將廢竹筒塞還給裴寰,眼神藏不住瞥向花燈。
眼神火辣辣,雲渝想當看不見也難。
花燈打眼,一路上已經有不少人向他們打聽在哪裡買的,也有人出言要買,但花燈是彥博遠送他的,雲渝捨不得,但劉大山也算是幫助過他的人,他有些拿不定主意,捏著花燈柄的手攥緊了些。
老頭扭捏,大姑娘上花轎似的,劉大山:“你這花燈哪裡買的,我看得眼熱也想去弄一個。”
熟悉的提問出現,雲渝張口就是一套:“這燈買不到,是我相公猜燈謎贏的,這樣式的花燈隻有一個,不過這燈的店家那還有不少好看的花燈,就在寧遠巷子那頭,裡頭最大的花燈架子下麵第一家就是。”
“你相公猜的?”劉大山不得不將目光移到彥博遠身上。
彥博遠正和裴寰說著話,感受到目光回視,眼神深邃幽暗,直勾勾望向劉大山。
劉大山沒由來一哆嗦,怵得慌。
小哥兒溫柔如暖陽,怎得郎君是這般陰沉晦暗的人物。
劉大山怵彥博遠怵得恨不得鑽地裡去,反觀裴寰,同樣是遭老頭子,他也不是很正常,隻不過他是表現得過於喜愛了。
滿眼欣慰地看著彥博遠,彷彿是把他當成自家後輩一般。
劉大山抖上加抖。
今天一個個跟見鬼了一樣,擡頭望望天,月亮盈圓,穹頂明亮,皓月當空,不是見鬼的日子。
把腦子裡的想法放到一邊,劉大山咳了咳,清清嗓子的同時給自己打氣。
他這年紀什麼沒見過,還能怕個小輩不成,他一點不怕。
劉大山目光堅定,鎖住彥博遠,往前挪了兩步,想了想又往後退了一步。
還是保持點距離吧。
他纔不是怕,他是擔心這小輩受不住來自前輩的威壓。
劉大山悄悄看一眼裴寰,發現對方盯著彥博遠,沒見到他這邊的小動作。
劉大山砸吧兩下嘴,挺起胸膛耷拉著眼開口問彥博遠,“聽說那花燈是你猜燈謎猜來的?那麼漂亮的燈,光猜燈謎就能拿到?”
彥博遠:“還要破個機關才行。”
大山聽完,心中得意,“那機關是不是很難。”
前頭來問燈籠的人不過問個店家,誇兩句燈籠漂亮就走,問機關難不難的還是頭一個,以為他是準備去破機關弄個同樣的,彥博遠道:“機關不是很難。”
在彥博遠看來,那機關最巧妙之處在於內裡的火藥,製燈之人對火藥的把控極其精湛。製燈之人技藝非凡,想來輕而易舉就能做出更加難以破解的機關,但花燈麼,喜慶物件圖一樂,難了反倒不美,將問題放到燈謎詩詞上正好應景,說到底,難的還是詩詞文采這方麵。
“不過你若想去買個一模一樣的怕是沒有,聽店家說帶著機關的燈籠隻這一個,說是位姓劉的大師封山之作,老爺子若實在想要,可以去找店家打聽打聽……”
劉大山哪是要燈籠,他是來問機關的,聽到機關不難也沒覺得對方高傲,正如他所說,機關算不上什麼,重點是破題思路。
一邊的裴寰卻像看到稀罕東西一樣,難掩詫異看向劉大山。
這人改性了不成,要是放往日裡,有人說他做的機關易解,劉大山能跳起來打對方的頭。
今兒稀奇,竟然不生氣,還莫名臉紅,神色激動。
就說讓他少吃點亂七八糟的東西,什麼都往嘴裡塞,這彆是把腦子吃傻了,本來就不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