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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夢一場終成空大結局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夾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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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夾帶

彥博遠都要被氣笑了。

殷柏的腿倒是不抖了,
見彥博遠依舊背對著他,自以為成功掩藏。

揣著手穩穩站著,腿不抖眼不斜,
連帶著腰板都挺直了。

還有心情來管彥博遠,努著嘴,
直呼大名,
“彥博遠,
你往前走點,
還想不想進考場了。”

態度惡劣,
充滿不屑。

隊伍往前行進,彥博遠排在第三位,
前頭進了一位,
中間空出一人位。

彥博遠正想著拿那紙條如何辦時,殷柏這聲倒給他了機會。

他轉身對殷柏拱了拱手,順勢跨前一步,“多謝殷兄提醒。”手放下時,
快如疾電將夾帶塞到了殷柏的腰帶中。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彥博遠可沒那閒工夫替他遮掩。

紙條重新回到殷柏的身上。

彥博遠暗道你自求多福吧,轉身前進兩步正好接受檢查。

負責檢查的人貼著彥博遠身子,從上到下摸了一遍,
翻看一下衣袖,
連鞋都不用脫,
就讓人進去了。

到底是在書院,檢查人員平日裡與學子們低頭不見擡頭見,
不能真和科舉試一般扒光了衣服查。

彥博遠先進課室找到位子坐下,殷柏也順利進來。

那紙條子彥博遠塞得深,按那檢查手法查不出也正常。

要知道彥博遠這手塞東西的手法,
還是從當過扒手的鏢師那學來的。

塞紙條時不免用力過猛,給他藏嚴實了還,彥博遠暗道算這小子好運。

一炷香過去,外頭響起銅罄的敲擊聲,季考正式開始。

秋闈即鄉試,分為三場,分彆為四書和詩題、五經題以及策題。

書院按照順序,今日考四書三題詩一題。

彥博遠沉下心答題。

書院自己出的題,自是不如朝廷的。

彥博遠下筆疾馳,卷子寫過半時彥博遠停筆,歇歇神以及等晌午飯。

都已經要檢查夾帶了,吃飯就不出科室了,不然還得忙活一通。

飯食統一送到位子上吃。

填飽了肚子,收了碗筷,周遭又響起毛筆落在宣紙上的沙沙聲。

彥博遠沒急著寫,示意監考要了壺茶水小歇。

還是那句話,書院裡頭大家都熟人,喝水上茅房都行。

檢查夾帶各色安排,更像是做給新山長看的。

彥博遠這邊優哉遊哉不似考試。

坐在他後頭一些的殷柏,則是抓耳撓腮,頭上頭發都被薅下來幾根。

申正一刻,銅罄二敲,考生交卷出考場。

向文柏那邊收得快些,提前出來等在彥博遠這個科室門口,好一塊去膳堂。

沒一會兒何生也來了。

何生一臉菜色,但精神好了不少,想必是考完一場,心情放鬆些許的緣故。

三人聊著適才的考題,均是一臉鬆弛。

殷柏青著臉出來,看前頭三人有說有笑,被考題折磨的不甚清醒的腦子,不知如何發了抽。

想到彥博遠腰帶中的那個紙條子。

早知那紙條如此容易夾帶進去,他何必又把東西塞給彥博遠。

要是留在手裡他又何至於交了半卷白紙。

越想越後悔,越看越咬牙切齒,心一狠腳一跺,跑回了課室。

……

彥博遠和何生向文柏猜著今晚菜色,山長剛來,晌午菜色都豐富了不少,想來晚食也不差。

正說談著,後頭突然來了個夫子將彥博遠叫住。

“彥博遠站住,你跟我到雜屋一趟,有人檢舉你私自夾帶。”

何生和向文柏互相看了眼,均是不信。

何生急著先開口,“這是不是有誤會。”

“誤不誤會再說,彥博遠你先和我去雜屋重新檢驗一番,真相如何自有定論。”

每六間課室中間有一間雜屋,佈置課桌,類似廳堂,裡麵放幾張圈椅,用以師生平日歇息休閒。

“我身正自是不怕檢驗,那就勞煩夫子了。“彥博遠拱手對著夫子行禮,給了何生、向文柏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隻不過,敢問夫子是何人檢舉於我?”

夫子見他態度端正,未有心虛,嚴肅的臉色和緩。

彥博遠成績在書院前列,夫子們平日對他態度良好,信他人品,想必是誤會居多,也不隱瞞。

“是殷柏。”

夫子在前頭引路,彥博遠跟在後頭,向文柏和何生也沒拋下彥博遠,一起跟著。

“學生有一事想說,殷柏素來與學生不和。此次檢舉怕是借機生事,既然學生被檢舉夾帶需得重新檢驗搜身。如若查出學生未曾夾帶,學生要求重新搜查殷柏,纔算公平。”

說話間到了雜屋,夫子往裡一看,蹙起眉頭。

殷柏竟是將山長都叫來了。

殷柏考前不說,考中不說,等了收了卷子出了科室,夫子們將試卷裝訂了才來說。

真夾帶小抄條子那也早毀屍滅跡了,夫子本就想糊弄過去好散值。

檢查夾帶本就是山長提議,這朝又出在了他看管的考場。

這哪是給彥博遠找事,這是給他找事呢。

夫子當即答應彥博遠提議搜殷柏身的事。

進去先作揖問禮,向山長介紹彥博遠。

薑康裕端坐上首,打量來人。

彥博遠不亢不卑地行禮任他打量,看就看吧,也不掉塊肉。

“彥博遠,有人檢舉你夾帶小抄你可有話說。”

“學生沒有夾帶自是不怕山長查驗,就是檢舉學生的那人怕是賊喊捉賊,心懷鬼胎,自己身不正便將彆人也看斜了去,學生要求與檢舉之人一同查驗正身。”

彥博遠這番話說得擲地有聲。

殷柏立在山長下手,彥博遠的那句“賊喊捉賊”一呲溜進了他耳朵裡,當即心一顫,低頭掩飾。

薑康裕將目光在殷柏和彥博遠兩人身上轉了圈,撫了撫胸前黑中帶著幾根白的長須,同意了這個不費他工夫的要求。

屋子裡人多,帶彥博遠來的那位夫子領著人去一旁角落。

殷柏也被山長身邊的另一人帶到旁邊。

他望向彥博遠那頭,抿了抿唇,眼神閃爍透著絲不可言說的興奮緊張。

這份興奮緊張的情緒沒延續一會兒,就隻剩緊張了。

“山長,彥博遠沒夾帶。”

“山長,這是從殷柏腰間搜出來的。”

檢查殷柏的那人將搜出的紙條子遞給山長。

小小一卷紙,薑康裕開啟,隻見裡頭密密麻麻寫滿了小字。

殷柏頓時慌張,連腰帶都來不及係上,敞著儒衫跑到屋子正中央,“山長,這不是我的東西,這定是彥博遠在搗鬼,對,這是彥博遠的。”

“你說我搗鬼,那你倒是說說,我是何時何地有何機會,將這紙條塞到你褲腰的?”

彥博遠穿戴整齊,踱步到殷柏對麵對峙。

那小紙條從薑康裕手裡到各夫子手裡遞了一輪,彥博遠眼神好,也沒能將紙上內容看清。

殷柏晚上去薅耗子毛了彆是。

腹誹歸腹誹,殷柏被抓了現行,這事怎麼狡辯都沒用。

彥博遠繼續追問,“怎麼說不出來了?”

殷柏急得跳腳,麵紅耳赤,不理彥博遠,隻對著山長訴苦,又拿自己交了半張白卷說事。

彥博遠退到一邊,把場地留給殷柏。

“行了,這東西是從你身上搜出來的,你往彆人身上潑什麼臟水,出了考場後,你和彥博遠自始至終沒碰麵,他怎麼給你搗鬼。”

旁邊一位夫子說話了。

“是在開考前,是在監考檢查前塞給我的。”殷柏麵紅耳赤,口不擇言起來,“彥博遠和那巡考的是一夥的,定是那巡考將彥博遠腰帶裡的紙條塞到我腰帶裡。”

殷柏內心如何想便如何說出,等話一脫口,想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之後,全身血液全往上衝,腦子一片空白,隻想起一句話。

完了。

薑康裕的臉當即沉了。

這事往小了說是辦事不力,往大了說就是給他薑康裕下臉,要給他個下馬威呢。

學子作弊的小事都要他個山長出麵,薑康裕看殷柏的眼神不善。

彥博遠更是連退兩步,離殷柏遠些。

“住口,滿口胡言亂語,分明是你心術不正,還在這狡辯。”

又站出一個花白鬍子的老人,嗬斥住殷柏,轉而又對山長:“山長,巡考檢查人員均是書院老人,絕不會做出與學子勾連的糊塗事,我看這就是殷柏看不得彥博遠位列書院榜首,心懷嫉妒,惡意誣告,那紙條怕是給彥博遠準備的,忘記自己還沒塞給他。”

說完小心覷山長臉色,殷柏在下方還要說話被他狠狠瞪了眼。

這人在書院有些地位,又與許家有些淵源,殷柏不敢頂嘴。

旁邊又有夫子搭腔,話裡話外都是殷柏見不得人好,蓄謀已久,山長交代的事,手下人都儘善儘美。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將這事定了性。

薑康裕臉色漸漸回緩,尤其是站在他側身的一位長侍打扮的人,在他耳邊低語過後。

被長侍勸解初來乍到,事有緩急的薑康裕麵色轉陰為晴。

更重要的事在後頭,這等小事不用抓著不放。

殷柏被眾人訓斥一通,頂著自己夫子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含恨認下。

反倒是彥博遠這個被他檢舉告發的人,在一旁似乎被人遺忘了。

還是薑康裕出言問彥博遠,“聽說你平日成績不錯,今日考得如何?”

彥博遠心神一凜,先誇讚題出得妙極,最後謙虛著將自己答題思路一言帶過。

為顯對季考的重視,薑康裕推了夫子擬定的題目,親自給學子們出題,對於彥博遠的恭維,他聽下來極為滿意。

眾人從怒斥殷柏的情緒,驟然變成了讚賞彥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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