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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夢一場終成空大結局 第8章 第八章 硃砂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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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硃砂佩

“你說多少?三兩?!”

饒是彥博遠再淡定,也繃不住重複對方的話。

他尋思他也沒在京城啊,這就是個流動卦攤,興寧縣再是繁華那也是縣城,路邊攤子上來就是三兩,委實太黑,在京中都沒這叫法。

怪不得沒人來他這,路邊找個攤子就問卦的都是尋常人家,這價格誰扛得住。

旁邊糖葫蘆小販一臉見怪不怪,糖葫蘆杆子往地上一杵,兩手一揣,腦袋微晃和另一邊的攤販示意,兩人一起往彥博遠道士兩人身上瞧,一副看熱鬨的姿態。

彥博遠可算知道這邊為什麼沒人來了,這還是個慣犯。

“嘿嘿,後生彆急。”道士笑容燦爛,“我觀你和你夫郎那是千年姻緣萬年恩愛,在天是做比翼鳥,在地那是連理枝,那是百年好合、琴瑟和鳴、鳳凰於飛、翽翽其羽”

彥博遠話還沒說完,老道士突然臉色驟變,彷彿看見什麼恐懼之物。

立時給彥博遠表演了個叫什麼翻臉比翻書快。

一個“但是”,將彥博遠心眼子都提了起來。

老道士把彥博遠話語截斷,心下滿意,露出苦大仇深臉後道:“但是,之後一路困苦坎坷,命中有一劫,度過了那是前程似錦,子孫滿堂,度不過那可是生死難測。”

先誇後轉折,說些似是而非的話,讓人著急一時衝動買下所謂的轉運符。

套路老的不能再老,再加上那見天要價的勢頭,彥博遠轉身就要走。

他一不信命二沒錢,就算有錢也不會給這種不著調的江湖騙子,他又不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老道士說話時低著頭,眼睛看似專注盯著手上符訣,實則偷偷觀察彥博遠,見人要走,連忙拉住彥博遠,從衣兜中掏出個青玉佩,一點不意外的開始推銷轉運符。

“我看你小子也算和老夫有緣,你再加二兩,老夫將這祖傳福佩賣於你,這可是老夫祖師所傳,保你夫郎長命百歲,順遂一生。”

老道士一臉痛心疾首,賣出祖師寶物的不肖子孫樣。

彥博遠聽到再加二兩,被他的厚臉皮給氣笑了。

見過找冤大頭的沒見過這個找法的,彥博遠低頭看玉佩,他倒要看看是什麼好東西有這等本事,嘲諷嗤笑即將吐出,被粗糙掌心上的一抹朱紅堵回了嗓子眼。

彥博遠譏諷的話卡在半道,最終還是嚥了回去。

“你這道士……倒是有趣。”

道士見他轉怒為喜,知道對方是個識貨的,急促的臉色也和緩下來,重新露出笑臉。

鬆開扣在玉佩繩結上的拇指,又往彥博遠身前遞了遞。

青玉佩玦上方繞著福祿結,玉塊做成了向下彎月的樣式,未經雕琢,下方缺口墜著一粒紅豆大小的硃砂,硃砂上雕刻著不知名符文,大抵是保平安的。

青玉品質一般,不甚值錢,讓彥博遠意外的是那硃砂。

北朝有一高山名琍,盛產硃砂,硃砂豔紅如血透紫氣,佩戴保平安。

彥博遠不知道那山中產的硃砂,是不是真比其他地方的硃砂玄妙,但北朝據此路途遙遠,琍山硃砂可遇不可求,這佩玦上的硃砂不大,但品質不錯,這道士開價屬實良心。

但良心歸良心,價還是要砍的,誰叫現在一窮二白,錢財還要留著娶夫郎呢!

“三兩!”

“不能再多了。”

“你這後生,明知這玉不是重點。”

“你這不就一青玉佩,玉不是重點,難不成那破花結是重點。”

彥博遠不像一般書生臉皮薄,混跡官場十數載哪個不是臉比城牆,裝死可是拿手好戲。

老道士拖長調子,等彥博遠反應。

彥博遠咬牙,這道士嘴下忒不留德,“四兩銀子你再給我個青玉佩。”

道士撇嘴,眼睛一亮:“四兩六錢。”

“成交。”

彥博遠掏銀子。

老道士從兜裡掏出個一模一樣的青玉硃砂佩,當著彥博遠的麵,一臉心疼不捨地把硃砂拆下。

看得彥博遠牙癢癢。

彥博遠給的是五兩銀子,四錢銀子就黃豆點大,彥博遠嫌小,直接要的銅板,把老道士給的找錢兜進荷包,和青方齋那拿的銅板放一塊,荷包又大又沉,鼓囊囊的,在一眾攤販詫異目光下轉身離去。

道士在他身後為拽下的硃砂另找了個玉佩安上。

眾攤販:!

這道士來這麼多天,就突然開張了??

-

彥博遠拿著合完的八字去找媒婆。

那道士算了三個日子,彥博遠挑了距離最近的三月十八,有小一個月準備時間。

給了媒人錢,定好小定和大定的日子,彥博遠就可以安心回家,等媒人去村裡走一趟過過明路,禮數一走完就能行迎娶禮。

他看天色尚早便又按媒婆給的聘禮單子去采買,彥博遠現在手裡沒什麼錢,給不了雲渝大排場,但按尋常規格走禮還是能做到的,人在鄉野,但也不想太過委屈了雲渝。

各大鋪子走了個遍,給小二一點跑腿費,讓人送到城門口牛車處,裝了禮擦著天黑前往村裡趕。

-

雲渝坐在院子裡,睜著眼一眨不眨盯著院門口,懷裡的兔子睡得正酣。

彥博遠晚飯沒回來。

李秋月安慰雲渝和小妹不用等他,他那麼大人了不會出事,但她憂心忡忡,上一個沒按時回家的是彥弘

她撐氣讓自己不去多想。

一家子在低迷氣氛下吃完飯,李秋月哄小妹,雲渝在屋子裡坐不住,索性搬了個板凳坐在堂屋屋簷下,四麵有牆擋著,倒也不冷。

左等右等不見人回來,天也從擦黑變成了烏黑。

李秋月將小妹哄睡,去前院看雲渝,李秋月知道雲渝來處,她一向是順著彥博遠這個繼子的,對於他要娶個難民哥兒的事兒一口答應,但事後少不了給自己做些心理建設。

後頭接觸得多了,瞭解了雲渝的為人,知道他知恩圖報是個好的,性子脾氣樣樣好,也漸漸真喜歡上了,現下見到雲渝擔心彥博遠的樣子,李秋月心下一軟,想到了自己。

彥父常年不是走商就是走鏢,哪樣都危險,每回彥父出門,留她和幼子在家,為在外的男漢子擔驚受怕。

現在兒子出門打獵,又是個高危行當,最初她也勸過,但家裡困苦又不是不知道,讀書費錢,光靠她賣繡活,彥博遠抄書賣字畫哪夠,能多一項收入是一項。

“嬸子。”

李秋月走近,雲渝抱著兔子站起來叫人,腦袋卻還忍不住往院子口看。

“渝哥兒,你先歇息去,博遠有分寸,說不準是遇上了大型獵物,要在山裡過夜,山裡有獵戶住的屋子,以往來不及回來,直接住在山裡也是有的。”

這邊李秋月還在安雲渝的心,那邊的院子口就有了動靜。

“咚咚”的有人敲門。

雲渝雙眼頓時一亮,抱著兔子繞過李秋月,去門口迎接。

李秋月在他身後搖頭,小年輕就是外斂,兩步路的時間都等不及。

雲渝滿懷期待地開了院門,門口等著的卻不是彥博遠。

“村長?”

村裡來了新人都得去村長裡正那記檔,雲渝記得村長什麼模樣。

彥博遠這麼晚還沒回來,村長卻來了,怕不是真出什麼事了,雲渝心中慌張,“這麼晚了,村長是有什麼事?”

“彥秀才今早借了牛車去縣城,我來看看彥秀纔可回了。”

牛是重要牲畜,一個村子總共就三頭,其他人家彥博遠不熟悉,需要用牛時都是向村長劉大仁家借,當日借當日還,這麼晚了還沒還是頭一回。

劉大仁擔心秀纔出事,更擔心自家的牛出事。

“哥去縣城了?”雲渝詫異。

劉大仁:“怎麼,他沒和你說?”

這時李秋月也過來了,“博遠怎麼了?”

天色黑麻麻,站在堂屋看不清院門,隻能依稀見到兩個人影,細看發現那人身高不高,不像彥博遠,李秋月沒成想竟是村長。

彥博遠沒提前說過要去縣城,李秋月與雲渝大早上沒見著他人,便以為如常進山了。

三人互相看來看去,最後沒得結果。

雲渝抿了抿唇,村長手中的燈籠在風中忽閃忽閃,天色濃黑,微弱的火光隻能照亮一步路。

天黑路遠,彥博遠說不準宿在縣城。

“我去村口看看吧。”

雲渝提議,征求李秋月的同意。

李秋月蹙著眉看向門外,濃霧漸起,沉思片刻後答應,終究放心不下彥博遠。

李秋月也想跟著到村口,被雲渝勸住。

家裡得留人,他們都出門了,彆和彥博遠錯過了,兩邊更是聯係不上,再者,留小妹一人在家也不放心。

三人商議完畢,李秋月在家等彥博遠,雲渝去村口。

天黑不好辦事,除了去村口等著,有點心理安慰也沒其他法子。

雲渝提著燈籠跟在劉大仁後頭,天色陰沉,頭上星子被烏雲蓋住,微弱的燭火光勉強照亮腳下。

沒一會兒,劉大仁的家就到了,村長年紀大,雲渝也隻打算去村口看看,附近住的都是熟人,沒什麼危險,兩人就此分開,雲渝獨自一人繼續前行。

他借著燈籠微光摸到村口界碑處,四周霧氣蔓延,周身更是漆黑一片。

雲渝背靠界碑,攥住燈籠杆子,伸著脖子望向路的另一頭。

忽然,村子裡的方向有響動。

“吧嗒吧嗒”的響動傳來,彷彿是背著重物的人,又像野獸在喘粗氣。

聲音越發清晰,雲渝不禁躲到界碑後頭,將手裡燈籠往前,照亮身前。

映入眼簾的是個漢子,對方狗摟著背,似乎瘸腿,一腳重一腳輕,東倒西歪,臉龐隱在黑暗中,看不清。

柳溪村依河而建,界碑旁就是溪流,雲渝看那人方向不對,好心提醒,“彆往前了,那邊是河。”

那人喘著粗氣,彷彿野豬成精,像是和人打了一場,他彆扭地擰過身。

漢子口中撥出白氣,月光透過白霧照亮水麵,漢子的臉在黑暗中顯現。

尖嘴猴腮吊梢眼,雲渝看清人後鬆一口氣,長得太真,不是鬼怪,沒這麼醜的鬼。

既然不是鬼那就是人,是人就能打聽。

“你見過彥博遠彥秀才嗎?”

“彥博遠?”漢子將那三字在嘴裡嚼了一遍,跛著腳往雲渝跟前湊。

漢子走近,隨之而來的是酒氣,一股腥臭味傳入雲渝鼻尖。

那人眯著眼打量雲渝,雲渝被打量得不自在,往後縮了縮,“對,彥博遠,你今日見過他嗎?”

“嗤,我當是誰,原來是彥家買回去的小倌兒啊,大晚上出來勾搭漢子了。”

漢子的話無疑晴空霹靂,雲渝臉一下子褪去血色,煞白一片。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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